无灵唿地一下翻过身来,她已经漂到岸边。一柄剑从岸上直直地指到她的鼻尖。
无灵抬眼看向剑的主人。这是一个眉目清朗的青年,神情是淡淡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冷的霸气。
见无灵看他,青年道:“你这个女孩子,不是妖灵,怎么潜到这里来的?”
无灵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虽不敢乱动,只收回目光,忍不住回一句:“你既然知道我是女的,我这样子,你看到,不是很失礼?”
青年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笑容,令他的霸气一下消散,但口气依然淡淡:“你不怕我一剑把你杀了?”
无灵盯着在鼻尖转动的剑尖,半晌伸手轻轻在剑背上一推:“这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
“为什么?”
“不知道。”无灵已经向一边游开去,“只是你好像判官,虽然同样有掌控权力,但绝不会轻易做出损人也不利已的事情。”
青年的笑容更盛:“你不上来吗?一直呆在水里会泡皱的。”
“你不走,我怎么上来?”无灵虽是第一次为女身,但终究听过孟婆教导女孩子不要在外人面前随意露体。自己一身尽湿,若是起来,和露体又有什么区别。
青年蹲下身向她笑道:“你知道吗?这周围的花草其实全是妖灵,只我一人走开又有什么用呢?
无灵不由有些后悔自己把外袍给搁在了山崖上。正在这时,不知为什么,那白袍竟从崖上径自飘了下来正落在岸边。无灵急忙快手快脚地游过去,小心地抓起白袍裹到身上。
青年的笑语从后面追过来,很近很近:“我叫昱。你认得我的。”
无灵猛然回过身,几乎撞进昱的怀里,这也吓了她一大跳,忙后退三大步。站定后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终于说出来:“你你是那个……。”
昱微微一笑:“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吧?判官没告诉过你?你本来只是个玉像。不知道为什么活了过来。所以你什么都不是。”
日期:2005-07-27 08:41:00
判官坐在桌前写着公文,无灵冲进屋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来历是什么?我是不是什么都不是?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告诉我的人是你或者绝魂。因为我最相信的人除了绝魂之外,就是你了!可是你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判官的笔早已停了下来,他轻叹一声:“我并不是不要告诉你,我只是觉得还没有到时候。”
“那你认为我什么时候才应该知道?我早点知道就可以到处去查自己的身世。至少不用那么茫然。”无灵道,“昱王告诉我,在妖灵界根本没有我的记录。”
“他告诉你这些?”判官吃了一惊。
“那他不该告诉我?他也很吃惊啦。他说你的顾忌太多了。”无灵忿忿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就能永远瞒着我吗?我可以知道的。我知道无定河是隔断阴间和其他各界的地方,我只要渡过无定河就可以。”说完她就要向外走去。
判官身形一晃,一把拉住无灵:“你想到哪里去找?三界六道那么多种族,那么大的地域,你要找多久?我查了一百年也不知道啊。”
无灵一时呆在当地:“你,一直都在查。”
“任何一个无根之人都不好受。我知道终有一天你要来问我。只是我没想到会是昱告诉你。我不希望你为这个去烦恼。最多这样,以后不管有什么消息我都让你知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查。”无灵终于体会到判官的用心,便失去了生气的不满之心,“不管多久,我也要。因为那与我切切相连。”忽然想起一件事:“查我的身世是不是要很久?也是急不来的。那么在查之前我想做一件事可以吧。”
判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去吧。”
看着无灵匆匆而去的身影,判官长长地再叹一声:“无灵啊无灵,你不是无心,而是心太执拗。我终究不该……”
他打住话头,转向一边的深黑里:“你来了。”
日期:2005-07-28 08:38:00
深秋的雨虽然如春雨般淅淅沥沥,寒意却已开始入骨。
二十四桥的兰大娘此时也觉到阵阵寒意,自从月夜被毁容后,二十四桥的生意比以前清淡了不少。一直找不到可以与月夜技艺媲美的女孩子,更是被周围的几家妓院打压。昨天情梦园的鸨儿才来示威地幸灾乐祸了一阵。这一阵好多富豪都不来,就连昱公子也照面都不来过,以前可是与月夜好得很呢,现在连来看望一下都没有。
“男人都是一群薄情寡意的东西。”兰大娘嘟哝,却没想到自己准备要让月夜去做下等**更是薄情。感慨一下,兰大娘便想起要去德隆庆看老相好,便叫小厮准备好轿子。
兰大娘正要上轿,眼角往对街瞟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看一眼:街檐下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皮肤白皙,一头金发,正是马戏团那个美貌阉伶。
兰大娘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你们,没有跟马戏团走?”
那阉伶轻轻说了话:“这孩子没有亲人,也不想跟着回我们的国家,想找人收留又不太容易。”他的汉话说得很好,是一种很柔和悦耳的男子声音。
兰大娘看着那带着魅惑的湛蓝的眼睛:“你要留下来吗?”
“也许不会。”阉伶看向身边的人,“你们国家的音乐不适合我。”
兰大娘的眼神不由地跟着转向阉伶身边的人。那张纯净的面孔令她瞬间想起来从马戏团大帐顶上直坠下来的身影。现下再从近处一看,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新鲜轻盈得就象一滴水,一个泡沫。
兰大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形容一个女孩,然后她又紧接着想下去:这个孩子只需用个一两年就会变得极为出色,就算比不上月夜也一定不比其它九美人差。
何况阉伶那蛊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孩子的舞跳得极好,在我们国家也没几人能比得上。我想我们国的舞蹈你们国家的人一定很想看。”
兰大娘的眼睛放了光:“你要多少钱?”
阉伶退后一步,向兰大娘行了一礼:“大娘不必和我谈钱,只要大娘对这孩子好就行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兰大娘白捡一个便宜,自然满口答应,忽然又冒出一个疑问来,“可是,如果是异国舞蹈自然要异国音乐,如果你走了……”
阉伶仿佛就是要等兰大娘这个疑问,那种魅惑的笑容立时浮现出来:“你们二十四桥不是有个现成的乐师吗?她还跟着昱老板专程来听过我的歌。她一定学得很快。”
日期:2005-08-01 08:59:00
秦淮河流水匆匆,每每各种消息也如流水般快捷。二十四桥收留到红毛国马戏团的两个艺人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秦淮河两岸。这下二十四桥热闹起来:想听的,想看的,要旁敲侧击打探的,要明目张胆询问的,一时间各色人等都要想来凑上一脚。
偏偏兰大娘的口风极紧,就连下人也不得多谈,存心要吊众人胃口,好来个一鸣惊人,赚个大大的噱头。
天气渐渐寒冷,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二十四桥有两层楼,前后进之间有一个极大的天井,若是要有什么大一点的歌舞竞技,只要在四面的楼顶搭上一个大棚就可以了。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大场子,有时候妓院之间的较技就常在二十四桥进行,也在无形间给二十四桥从另一面带来了好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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