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又灭了,他还是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我想问问他——你到底是笑个毛?
20分钟过去,我连马老倌的毛都没见一撮,再退就抵到墙了,我开始迅速组织语言:“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谈谈心,你别动,我先来!”
我笨拙的跳了一下,成功转移了假瞎子的注意力,趁他没反应过来,闪到他的身背后继续说:“我坦白,其实我很苦恼:前年罹患H7N9,去年检查有甲肝,今年摊上重度抑郁,常年处在亚健康状态...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猿声啼不住白鹭上青天......你,你曾几何时也会有烦恼吧?你可曾觉得空虚寂寞觉得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等,等一下......。”
我摸到裤兜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马上掏出来递到他面前:“给,我早上自己做的早点,昆明最给力的小吃‘小锅过桥木瓜水饵块大救驾’,高级货,快,趁热!”
妖怪终于爆气,一个大嘴巴就扇将过来,我头一缩,那坨还没来得及吃的高级货“啪”的一下糊到了墙上,鲁腐酱甩了我一头一脸。
(鲁腐酱,本地方言,也就是:腐乳酱的意思)
我叫了声:“英雄饶命!”拔腿就跑,腿还没伸直,有人给我膝盖窝子来了一下,当时就跪在了地上。
我转头想看看妖怪用的是什么暗器,只见马老倌立在我和妖怪之间,放下他踹我的左脚,一个华丽丽的转身,轮圆膀子把满满一塑料袋猪血旺拍到了妖怪头上。
我闻见血旺里香菜和花椒的味道,也不知还掺了什么,假瞎子惨叫出声,浑身冒出青烟,直挺挺的栽倒在我背上。
时机刚好,就在他压到我身上的那一刻,巷子里起了大风,我看见一枝花在风里显现,做了个奇怪的手印,随即浓雾退散,高墙也消失不见......朕恍然大悟,好家伙,原来是障眼法!...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朕刚刚一路傻缺到爆的样子,被这两老货尽收眼底了??!
前方30米不到的地方,赫然站立着前来指认现场的警察、瞎子和媒体,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这天早上,前前后后20来号人都看到了我险些被害的一幕。最后,瞎子给释放了。但谁也没提,真凶在扭送的路上离奇失踪这件事。
是的,我现在想起来了,哥就是这么一战成名的!
本来吹箫巷里没有我这号人物,直到那次瞎子出了事:说是给人掏耳朵,把人给掏死了,死的还不少。得知老爷子被扣了,马老倌召集街坊开了个会——抽生死签,引蛇出洞。没错,我中了!
就在哥躺地的一瞬间,江湖里就有了哥的传說。
十一章
对街阁楼的小盆宇成绩不好,他妈的打骂声每每在夜间响起,贯彻整个通宵。
这声音将我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抽离,激励我直面自己的人生。
白天的吹箫巷很安静,我下楼,远远瞧见小桃又开始捡掉在地上的文胸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觉得有些尴尬,就朝着反方向走远了......
一大早,小盆宇就开始直面他的人生了。他坐在石桌前奋笔疾书。马老倌的肉汤没少喝,可成绩怎么就一直不见好?
我走上前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作业,令得他笔速如此之行云流水,表情这般的兴奋癫狂?
近前一看,哪里是在做作业!
看来历史书和杜甫老师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政治书里涂满了十八层地狱的景象,我注意到那些正在受酷刑的人,长得都一个样,烫着大卷、打着毛衣、一副很强势的样子,嫣然是他的母亲——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打骂从来不明白儿子的想法,也不想去尊重儿子想法的女人。
抛开内容不讲,表现的确实不错,画面极具冲击力!可惜了!
我摸着他的头:“意淫可以,倘若付诸行动你可真就被这现实打垮了!”
他没有听懂,反而被吓到,连忙合上书本逃进巷子深处去了。
我很懊恼,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其实是想对他说:
没关系,要坚强!
没人理解自己,就自己理解自己;
没人认同就自己,就自己认同自己;
要别人成全,就得先成全自己;
要在Hard模式活下去就要比別人更耐得住孤独和寂寞。
“下面插播一则重要新闻......”
凌晨两点半,黑夜行者——人民的公敌,又打响了圣战。
“本市所有巡逻警车的警灯均被砸碎,并且车身都涂满了‘办证’字样......”
曾几何时,我也萌发过破坏某样东西的冲动。不过和这帮人比起来,我这点小叛逆简直弱爆了!
......
......
怎地,你觉得我还应该写点什么吗?
朕乏了,爱卿们也洗洗睡吧。
(原创配图——长梦)
日期:2013-05-29 08:47:00
十二章
梆子声响,三长两短。
我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梦中,我走在满是青苔的石板路上。夜色深沉,对面来了个赶路的人,他轻易地穿过了我的身体,四目相交,我见到那个与自己相隔好几个时空,却有着相同名字相同外貌的男人。
长梦还没有结束......是了!在意识涣散之际忽然回光返照......是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户姓徐的人家、三个漂亮的女人、还有那只黄昏后出现的白狐......
何川在午夜时分才赶到,显然是为时已晚。不大的村子里到处都是血迹,小卖部门口横着一具熊尸,没有头。一块写着“鸣雨河”的牌子在村口老树上吊着,看上去是唯一没有溅到血的地方。怀里的降魔冷硬冰凉,何川的心却在灼烧。
时间回到三天前的下午,那个有竹叶飘落的山间,那一壶被装满的清水里......
何川饮着干净的水,这是在乱世中难得的稀罕物,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山里的泉水不能再轻易喝了,无论是人还是妖,不慎误食有毒的泉水轻则毙命,重则身体僵化继而变成一种类似植物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不人不鬼。
喝着喝着舌尖涌出苦涩的味道,何川竟然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来。水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这鹿皮水袋虽然和自己的很像,但却不是自己的。何川在壶底的皮垫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如善”,那是他的师兄生前的法号。
自从水源污染之后,大量的人兽被感染,它们一部分死去,大部分则变成植物。绿地面积不断增加,水流依然清澈,但是敢进林子的人已经不多了。上层结构开始瓦解,有信仰的人们开始集结起来,组成了唯一有能力的行政力量,这些人当中也不乏异能者。
四百年前,最高尚师发动了空前的“寻根”运动,数以万计的弟子开始走向世界各地,妄图追溯、重现逝去的文明,并获得根达亚预言书。传说这本书蕴藏治愈和复苏的力量,说不定能净化河流。如今感染的局势趋于缓和但依旧还是世态炎凉民不聊生。先后出去的数万弟子回来的没几个,能取得实质性线索的更是寥寥无几。
如善,是他们中的佼佼者,除了跟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物一样也可以活几百年之外没有过人的能力,但他却带回来很多手珍贵的资料。如善是何川的良师,是益友,是兄弟,更是父亲。他从窑子里把何川带回来,养他,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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