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盆感到了女友的不合群,他不含糊,为了表示诚意,把满满一坛彼岸花直接往脑门里扣,倒完之后又说要请在场的每个人喝一杯。
接着老兄掏出一支橡胶导管,接引在自己的头部,于是就有改良版的彼岸花和着鱼缸里的水流了出来......
鱼盆平常就没有存在感,长得又很奇怪,见此情况众人大骇。这货显然早有预谋,他是想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变得跟他一样?还是想报当年抛下他的一箭之仇?!
酒斟满,大家推辞。
只有看不见的瞎子喝了,饮罢连连称好。
他摸着他稀疏的白胡须,执意要送鱼盆一挂:
“你等的人马上就会出现了。”
我心想:嗯,我们可都看见了,就在他旁边站着呢。
瞎子不知内情,临了又补了一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的那个OL瞥瞎子一眼,冷笑一声。气氛有点冷,最后被鱼盆尴尬的笑推向了寒冷的巅峰。
见状我只有对老瞎子说了一声:“老李,同样是湿,马老倌淫得要好多了。”
瞎子不服气,跟我辩论起来,还妄图用他的二胡抽打我。老头可爱极了,我好气又好笑。就这样,大家借机会各自散去。
鱼盆的辞行晚会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我怀疑他今后还会不会有正常的社交活动?我祝福他过得好......
本来嘛,他们这一群人就不属于吹箫巷,和大部分抄近路的一样,鱼盆就是个过客。
日期:2013-05-30 20:20:00
二十三章
又是个一觉自然醒的清晨,我下楼吃“稳重的大叔”,看见小桃准时从马老倌家方向走了过来,我们擦肩,她平视,我低下头。
有水果的香味飘过来,它们飘在吹箫巷幽谧的空间里,我心虚得加快了脚步......
走出很远以后,我想起了粥懂这个人,他有日子没来了。
我很想念他,很想看看喝了“ The king is always lucky”之后的他。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兴奋的扭动起来。继而把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暂时忘得一干二净。
我的愿望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成为了现实,粥懂出现在吹箫巷。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打了圈石膏,像一个耻辱项圈,他的头越发的猥琐了。
他抓住我扯闲话,说我身材不错有没有兴趣做陪酒男模。
还连连抱怨最近喝酒太多,伤了脖子。
我的心在窃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粥懂不明就里。
他看不见自己头上坠着的那些大头娃,也听不到“王老急”骇人的尖叫。
他强撑着日渐消瘦的身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说我有“家里蹲”这份正当职业,而且对年长的姐姐没有兴趣。寒暄草草结束,我走远,突然听到对面街,盗版音像店里传来有力的节奏:“就是这个光,就是这个光,一起唱嘿!”
下意识的转头,我看见粥懂顶着沉重的石膏,摇晃起他那不太协调的肢体,在吹箫巷块块光滑油亮的石板路上扭动起来,伴随着英伦版辣妹子的旋律,演绎喜感的终极奥义。
吹箫巷一派祥和......
(原创配图——维多利亚一号)
日期:2013-05-31 11:21:00
二十四章
我的白天时光,流失在纵横交错的老巷子里,今晚没去烧烤摊,晃眼又是难眠夜......
前一分钟,还听到午夜的梆子声响。
下一秒钟,我就看到了破晓的微光。
在另一个世界里,和尚与狐狸的故事借由长梦的形式,正在被我感知......
某天的清晨,在太阳还没升起之前,何川止步于一处无人的海湾。他生在大山,长于大山,曾经没有幻想过海洋,现在看来感觉也不过如此。
心里想着,何川却挪不动步子,海风吹过来,吹化了这眼前深深浅浅的绿、隐隐约约的蓝。“唰唰”的声响,好似尚师的大手,它一遍遍的刮过何川的百汇穴,刮过他那许久未剃的发,刮向四肢百骸,刮得他通体舒畅。
何川站着,好似入定一般,每一次闭眼,每一次呼吸,吐纳的皆是空明。不由的,何川向前,随着海水一步步递进,它们没过他的双脚、双膝、双腿,直至爬上胸口。何川倔强的抵抗一次又一次的重压,他妄图逆流、妄图斗争、妄图反抗!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和身上那件清白褪色的衣裳。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不满什么?抗争什么?仅是凭借本能的驱使,仅是一个没来由的情绪。任由海浪把他推搡得摇摇晃晃,他还是执意向前,越走越深。感受脚底的沙砾由硬变软,由粗变细;感受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毛孔慢慢淹没在异乡的冰凉里。直到海水没过头顶,直至一切归于寂静......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大约有八万四千年,何川想起有那么一刹那——大概是海水没过头顶的同时,他听到了另外的一些声音,这些声音和着鼻腔里辛辣的灼烧感喷涌而出,它们变成无数的白色泡沫,与此同时和尚尝到了千万个咸涩的记忆。那一刻他明瞭:这世界上的海里承载着太多红尘的,苦众生泪......
有一双手伸过来,拽住正在下沉的和尚。
何川没死成。是的,他不否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就那样轻轻的下落,挺好的。
他躺在洁白的晒摊上,他看到沐浴在晨光下的狐狸,她幻化成人形,正在梳理由于不习水性导致元气受损,而没有来得及变回去的尾巴。
他静静地看着,在撩人的晨光中......这是一幅美丽的景象。让他想起了一幅画,这幅画夹在欧帕兹残卷里面已经有些年头了。泛黄的羊皮纸上,有一只狐狸盘卧在菩提树下的蒲团里,清晨的阳光散落在它的头顶,狐狸仰头,似窥似望,笔法传神意境深远,让人观之久不能忘。
(所谓欧帕兹(OOPARTS),就是Out Of Place ARTifacts的简称,也就是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土的加工品之意。)
何川抬头望天,轻笑起来。
狐狸停下动作,用一种鄙夷的眼神回望,何川看得出她分明是在说:“念经要是管用,你也就不用寻死了。”
“你骂的是。”他自嘲。
“...不过今天你救了我未必是件好事,这一路上你为祸不少,如今自己送上门来我是不可能轻饶了你的。”
狐狸没有理会和尚的话,她只是惊讶:“原来这就是你的能力,读心?”
“不,你脸上就写着埋怨的话。”
狐狸抖了抖前额的海水,端坐起身子缓缓道:“何川,你别去找什么预言书了,没有好结果的。”
“你怎么知道什么结果对我来说是好结果?”何川没看她,淡淡的回道。
“如善让我给你带个信——他叫你别去。他说,作为交换说我可以喝下他的血。遇到你的那天我有事,一时竟然忘了......”狐狸撒谎,她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跟和尚讲的。
何川坐起身来盯着狐狸,狐狸没有觉察和尚的异常自顾自地又说起来。
“其实...如善也不是好人。他自己说他守在必经之地,已经杀了好多个去找预言书的人了。如果他遇到了你一样也会杀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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