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难抵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5节

作者: 被封的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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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强一愣,正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来了并且撞破对方的秘密,此事肯定很难善了,虽然一对一单挑不怕何鬼斗这个病痨鬼,但这地方十分偏僻,自己初来乍到,莽撞不得,索性就先按他说的做,待摸清了底细再翻脸动手也不迟。想到这里,也干干脆脆地跪在地上,装模作样地磕了三个头。边磕头边想,自己这是逼不得已,可不是加入什么教会,有什么神、什么仙儿的也莫要找我李承强麻烦。心里默念了几遍,见何鬼斗弓着腰走到正对大门的平房门口,猛力一推,顿时庭院儿里兀地刮起一阵旋风。李承强一个激灵,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睛直勾勾望着前面:破旧的门板吱呀着撑开,房子里空空荡荡,古旧破败的青石地板坑坑洼洼,斑驳的墙壁满目疮痍,一股潮仄之气扑面而来。何鬼斗站在门口,伸手指着对面墙壁:“你看看,这墙上有啥不一样么?”

  日期:2011-8-26 14:40:00
  “有字。”李承强顺着何鬼斗的手指望过去,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他看见墙壁上软塌塌地刻了四个大字,因为年代久远早已不见颜色,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
  “对,你认识这四个字么?”何鬼斗皱着眉头,谨慎地问。
  “认识啊,这不是‘逆生死流’么?”李承强高中毕业,这几个字虽是繁体,但他也认得出来。
  “恩。就是这个。”何鬼斗点点头,“昨天,我来这里拍的片子,听说这间庙挺灵验的,周围有居民得了癌症,没钱治病只好来这里拜拜,没想到竟然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敢情你不是教派的?”李承强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地,说话也不由得硬气几分。
  “什么教派?我是市电视台的编导,专门做历史趣闻节目的。”何鬼斗急忙纠正,“我的节目周一到周五晚上11点25分到11点30分,你可以看看。”
  “那时间段俺们都打麻将,或者在外面喝酒,没人看电视。”李承强毫不客气道,弄得何鬼斗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小同志,你来这里干啥?”
  “我来这……我没事干,瞎转悠就来了。”李承强不知怎样答他,但他脑筋直跟他堂姐李曼妙一样,只好找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紧跟着问:“你来这里干啥?”
  “我来这里拜一下,我心里不踏实。”何鬼斗老实的很,他昨天来这里拍片子结果晚上就出了事儿,心里当然害怕,所以今天从派出所一出来就赶紧过来拜拜。
  “敢情就这事儿?”李承强一听说何鬼斗没啥见不得人的勾当,顿时冒了火气,“昨天偷俺家老母猪就是因为这个庙?”
  “可不敢乱讲,小声点,你小声点……”何鬼斗连忙摆手,让李承强保持肃静,“这里可灵验了,你千万别得罪了神仙公公。”

  “那你说怎么办?”李承强想起刚才瘆人的阴风,也小了音量,但脸上的怒气却毫不收敛。
  “派出所不是正在查么,你怎么就冤到我头上了?”何鬼斗苦着脸,“你明知道我这身子骨不可能去偷猪的嘛!”
  “那我管不着,我就看见猪死在你身边了,你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
  “你这人怎么耍赖!”
  “耍赖怎么了,老子还揍你呢。”李承强蛮劲儿上来,不管不顾地揪着何鬼斗,抡拳便打。何鬼斗身子瘦弱,哪里吃得打,早已吓得双腿打颤,连呼号都不会了。

  李承强长在农村,仗着叔叔做村委会主任,一双拳头打遍全村也寻不着对手。眼看拳头落在了何鬼斗的脸上,却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捂着拳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随后缓缓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何鬼斗,脸色白得吓人,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似乎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变成三头六臂的妖怪一般。何鬼斗还保持着刚才缩头藏脑的挨打模样,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承强。

  “你、你,你……”李承强哆哆嗦嗦连说了二十多个“你”,也没说出下面的话。
  “小同志,你怎么啦?”何鬼斗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李承强一惊一乍的为了哪般。
  “你脸上有刺。”李承强惊疑道。
  “没有啊。”何鬼斗摸摸自己的脸,还是那张皱巴巴的面皮,和以前没啥不同。
  “胡说,刚才你脸上明明有东西扎了我的手。”李承强展开右手,已经肿的老高,红彤彤的,像个烤熟的馒头。

  “奇怪了,我又不会武功。”何鬼斗见李承强的右手肿成那样,必然不是假的,心里也暗自揣揣。这时候,屋子里无风自响,一阵呜咽不知从何处飘来。何鬼斗知觉浑身一僵,连扭头看个究竟的胆子也没。李承强正对房子,但被何鬼斗挡住视线,只觉呜咽声时近时远,似有千百只鬼手浑身上下抚摸自己。往间看过的恐怖电影纷纷跳上心头:一会儿是长发披肩、双目流血的冤死鬼;一会儿是开膛破腹、鲜血淋漓的讨命鬼;一会儿又是头角峥嵘、青面獠牙的夜叉鬼……直吓得屁滚尿流,也顾不得手痛,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去。

  何鬼斗同样吓得不轻,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过了不知多久,呜咽之声渐靡,他才双腿一软,“咚”的一跤跌坐地上。再回头看,房间里还是那个空空荡荡的样子,不同之处,是那墙壁上的四个大字:“逆生死流”不知何时变得青光灿灿,说不出的诡异。
  虽是白天,但何鬼斗四周阴黪,浑不知身处何世,墙上四字青光流转,似有生命蠕动其间,随时可能破壁而出。何鬼斗目瞪口呆之余,不忘掏出手机,想拍个照片,留下纪念。不料手机还没拿稳,那青光陡然变强,而后耀出一团光影来,若虚若幻,随后一闪而没,墙壁复归平静。
  日期:2011-8-28 9:41:00
  过了好一阵子,何鬼斗从恍惚中逐渐恢复,失魂落魄地冲着空房拜了几拜,掩好房门,退出破庙。巷子依旧拥挤,日头已近黄昏,张家李户也支炉造饭、煎炒烹炸,放学的孩子们相互追逐打闹,阵阵热浪翻滚在巷道之中,这一切似与何鬼斗无关,不知不觉他依然浑身湿透,全是冷汗。还有3个多月,何鬼斗就要过44岁生日,活了半辈子的人,今天第一次撞见妖孽,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

  也不知如何进的家门,何鬼斗呆坐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客厅电视,连老婆马巧花的大嗓门都充耳不闻。马巧花此刻正在厨房做饭,油锅里的油烧得滚烫,可她的茄子还没切完,正急得满头大汗,嘴里哇哇大叫,要何鬼斗来帮忙。哪知平日里对自己俯首帖耳的男人今天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坐在客厅一声不吭。这下可气坏了马巧花,索性拎着菜刀旋风般冲出厨房,怒气冲冲地吼道:“何鬼斗,你个老软蛋,没听见老娘叫么!”

  何鬼斗的儿子今年1岁零2个月,正躺在房间床上睡大觉,被马巧花一嗓子惊了,嚎啕大哭。而何鬼斗却如木雕泥塑一般,仍旧在沙发上傻愣。
  “你还装傻,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怕老娘了?”马巧花见自己的狮子吼竟然无功而返,火冒三丈,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揪起何鬼斗的耳朵,作势欲打。
  何鬼斗一辈子窝囊惯了,对老婆更是百依百顺,今天是被妖孽吓破了胆,一时失了心神。本来这样下去必定要大病一场,身体也要垮的。但此时恰逢家里是个不懂温柔的母老虎,一身横肉不知天高地厚,正合了五行互相生克之理,竟一下被叫回了几分神魂。见老婆金刚怒目的样子,何鬼斗顿时恢复了平日里逆来顺受的神情,慌忙不迭地钻进厨房干活。马巧花虽然凶悍,但对自家男人却了解的很,知他必然遭遇什么变故,否则不会连自己的呼喝都不会理,想到这里心下便有了主意。

  日期:2011-8-28 9:42:00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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