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难抵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19节作者:
被封的门童 “是啊,就是‘魁首’的‘魁’,意思就是第一名。以后这娃娃干什么都是最好的。你看怎么样呀?”老人轻柔地抚摸着婴儿的小手,一脸的慈祥。
“好,好,就叫‘何魁’”何鬼斗的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我这就跟他妈说,明天就去村里上户口。”
何鬼斗的奶奶不识字,第二天在村里生产队给孩子写名字时颤巍巍地把“何魁”写成了“何鬼斗”。边写还边高兴地跟人说,自己的孙子又乖又懂事,将来一定能做状元……
一行清泪顺着何鬼斗粗糙的面皮滑落在地,他抿抿嘴,微微笑着,心里默默地说:奶奶,我又笨又窝囊,这辈子都做不成状元了。不做魁首,我也很幸福。
何鬼斗的奶奶兴奋地抱着孙子在老屋里哄着、逗着,看着那乖巧可爱的婴孩在怀里呢喃,老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不过,自从“魁”字分为“鬼”、“斗”后,这婴儿也跟着起了变化,原本明亮灵气的眼睛逐渐黯淡下来,红润娇嫩的皮肤也变得蜡黄,圆嘟嘟的小脸不仅失了光泽,还变得干瘪起来。
奶奶心里着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每天抱着他求医问药,但乡村大夫谁也说不出个所以,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婴儿仍很健康。后来,山上的道士、邻村看事儿的瞎子、跳大绳儿的神婆都来了,大家各施神通,折腾了大半年,也没效果。何鬼斗依然一副病恹恹的没精打采相,何家最终只能任命。这样一折腾,连登记错的名字都没顾得上改回来,何魁就真正成了何鬼斗。
只是,谁都没有留意,当初为何鬼斗起名字的张先生,也在这半年中时常来看他。有时候,张先生还吃力地爬上后山坡,远远眺望山下的村子,独自垂首叹气:你本是状元命,却不巧生在鬼冢家,若是不夺你福运,将来必会与鬼冢之气纠缠不休;与其让你封侯拜相却引得灾祸不断,不如直接夺你福报,还天下一个太平。我身负河堂绝学,平生未曾展露,没想到唯一一次却是做这种害人之事,大错已铸,我不悔,却有愧。希望你不要怨我。
半年之后,张先生在家中阖然而逝。
日期:2011-9-16 9:58:00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敲碎了夜的寂静,紧接着传来女人哄逗的声音,何鬼斗如梦初醒。他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怎么回事,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一股凉意袭来,世界变得生动鲜活。
儿子的哭声渐渐沉寂,何鬼斗还不打算马上回房睡觉,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去办公室整理一下白天的片子吧。想到这儿,他拿了手机和钥匙,轻轻关上房门,朝电视台大楼走去。
于此同时,位于白沙河市区的河脚村却与往日不同:白天差点被毁的破庙此刻竟显出几分庄严,一层比黑夜更浓密的雾气氤氲在破庙之上,院中的屋子更是被团团青光笼罩,其间似有透明的液体流转不休。
“可行么?”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不知道,应该不会错。”另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老师从未错过的。”
“希望这次也一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来了。”后者沉声喝道。
话音未落,只见破庙中间的团团青光陡然加剧,原本安静流转的液体似乎受了某种刺激,变得躁动不安,继而开始狠狠地撞击那一团青光,就像被囚禁的猛兽,不断地冲击挣扎想要逃脱牢笼一般。
黑暗中那个冰冷的影子凝立不动,眼睛死死盯着破庙方向,连一呼一吸都变得沉重异常。一只略显苍白的手兀地出现在黑影的肩头,影子一颤,却未出声。
“别太紧张,老师说过的话肯定不会错的。”那个雄厚的声音说道。
“……”黑影的嘴角牵动几下,仍是一语不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破庙已经完全隐匿在浓黑的雾气当中,普通人就算站在近前也一定会被漆黑的雾色遮住双眼,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两道矗立不动的身影,他们双目灼灼地望着破庙,丝毫不受黑雾干扰。此刻的青光已经光明大放,那道流动的液体也早已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地步,巨大的光团形成一道光罩,只有这两道身影明白,光罩之内蕴藏了何等巨大的能量。然而,这仍旧不够……
静……
亘古未有的安静,毫无知觉地突然袭来。光罩中流转的那道液体仍在疯狂地加速冲击,每一次冲击都引发重若千钧的撞击,在极速的撞击下,每一下重轰反而变得缓慢起来。这是一种奇妙的平衡,在超越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速度之后,光罩中的一切似乎变得缓慢起来,一道不停变幻着色彩的液体重新出现。她是那么美丽,每一瞬间都幻化成世间最完美的形态,像条自由的小鱼,畅游在光罩之中。
光罩之外,绝对的静止。
树上的落叶停在半空,城市角落游荡的野猫仍保持着作势欲扑的姿势,歌舞厅的人群凝固在舞池中,居民楼的卧室里上演着最暧昧的游戏,通宵执勤地丨警丨察刚刚按下打火机,马巧花搂着孩子呼呼大睡,何鬼斗也正凝神盯着线编机(注:电视台使用的老式节目间接机,现在的电视台一般都用非线机了)……
变幻不定的小鱼在光罩中欢快地游动,玩耍了不知多久,似乎有些厌倦,也许是想起来还有某些事要做,便停在光罩的某个点上,遥对着白沙河市电视台方向。甩头摆尾,小鱼开心地摇摇脑壳,突然毫无征兆地炸散开来,化作点点光华,四散飘落。
于此同时,世间的一切继续按照原先的轨道运行,枯叶缓缓飘落,野猫狠狠地扑向逃窜的小鼠,喧嚣的舞厅依旧激情涌动,卧室的春光依旧暧昧,夜班民警满足地吐出一个烟圈,马巧花打着高吭的呼噜,电视台的剪辑室中却不见了何鬼斗……
“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略带焦急,“怎么突然消失了?”
“不清楚,老师没说过这种情况。”另一个声音答道。
“那怎么办?马上就没时间了。”一条健硕的身影从黑暗中闪出,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焦急,只是声音仍是一片冰凉。
“已经结束了。我们先赶回去,一切等老师吩咐。”雄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毫不疑迟地向远方奔去。
阴影在原地站了一会,目光不甘地反复逡巡在破庙之上,但破庙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有杂草在风中簌簌不止的震颤声。最后,阴影恨恨地跺了跺脚,朝之前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日期:2011-9-16 14:23:00
城外是黄河一条名不见经传的支流,浑黄的河水到了此处已经恢复澄明,却早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势。并不宽阔的河道盘绕在白沙河市郊,最终复归地下,白石山正巧就矗立在河道尽头的不远处,郊外的野风肆意吹打着坚硬的石山,不知何时,山腰处多了一人,正是何鬼斗。
何鬼斗已经晕倒多时,手边同样躺着一具尸体,是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然而,这死尸却没有了手脚,四肢像被轧碾过一般绞得血肉一团。
女人圆睁双目,死前的惊恐原封不动地留在脸上,只是不知何故,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正是李曼妙。
“老师果然神机妙算,没想到河堂之术竟如此神奇。”一道雄浑的声音在半空响起,正是晚间一直守在破庙前的两人之一。
“连先生,这女人真的没死么?”那个冰冷的声音疑惑道。
“河堂术堪称世间绝学,几百年来出世次数寥寥可数,今日一见,不虚此生!”一个闲淡优雅的声音缓缓升起,说话的竟是一个女人。
“老师,下面该如何?”雄浑声音恭敬地问。
“回去休息。”被称作老师的女人说。
“连先生,那我父亲有救了么?”原本冰冷的声音竟带着一丝热切。
“三成。”声音徐徐落下,人却不知所终。
日期:2011-9-16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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