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些,先尽好地主之谊吧,打的往黔灵公园去。
九、
弥勒佛、地藏菩萨、观音大士、如来……
陆嘉声扯着笑嘴揽着我的包站在一旁,看我手握三柱香,煞有其事地一个殿一个殿地跪拜、叩头。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走出后门,坐在一堆废弃的石碑上喝冷饮歇息时,老陆望着参天的古松低声吟道。
“这是什么?”
“《飞狐外传》里面袁紫衣最后告别胡斐时说的话。”
“是吗?我怎么只记得胡斐说的‘救她,我和你同死!’”
“真真,天雷地火是爱,平平淡淡也是爱。”
不再说话,把头靠在他肩膀,听风掠过松林的轻啸,还有不远处下山公路传来的游人喂食猴子的惊呼。一定又有人被猴子打劫了香蕉或者花生。
陆嘉声吸引我的,是他孩子气的外表之下一颗成熟世故的心。大我一岁的他本是范华同学的同乡,在姐姐姐夫安排貌似相亲的场合与我结识。
我才不喜欢纯情少男,我要的是兄长、朋友、爱人,能监督我指引我。但他又必须要有一颗童心,配合我疯癫。
弘福寺藏身青山碧松间,本是在清康熙十一年(1672年)由赤松和尚创建。沿九曲径上山蜿蜒盘旋,径旁摩崖石刻不绝,半山有一个题名岱山赵德昌书实为清朝著名书画家孙清彦代笔的“虎”字高6米余。爬过二十四拐,抵达弘福寺。寺庙殿宇雄伟,佛像庄严,石塔林立,古木参天。寺后象王岭望城台上,建有“瞰筑亭”,三字是1986年春刘海粟大师亲书。
众多信男善女沿着九曲径就开始奉献香火,如我这般,投下几文功德钱,持三柱香,磕三个头,便以为大慈大悲的菩萨会解决一切烦恼。
人有所祈求,可以跪拜菩萨,菩萨有难,却向谁哭喊去?
观望沿途几个游客跟两三只小猴子斗智斗勇,哈哈笑着向老陆指点隐卧在青松间的黔灵湖。一个穿土黄色僧衣的和尚走到我们面前:“阿弥托佛!施主可否听贫僧一言?”
日期:2005-10-10 22:21:00
陆嘉声防御性地跳到我跟前,挡住我。
心中偷笑,却也想这样的男人想嫁给他总是没错。
“女施主似被冤孽缠身,贫僧愿意为您化解。”和尚北方口音,是游方来此还是以看相为名的骗子?
手腕上这串的可是10年前弘福寺方丈惠海法师亲自为我戴上的佛珠,还有什么邪魔外道近得了我身?懒得理会这说着武侠小说对白的和尚,拉着老陆走开。
“它只是想您帮它,找寻来时路,倒不至于害您,不妨……”
和尚的话音被我们加快脚步迅速撇下。
黔灵湖的水碧绿得像渗出油的玉石,却少了以往的灵动。在人民英雄纪念碑旁的树荫下躺着,天空出奇地湛蓝。
一前一后地步入湖水中,我们那么矮小,水很快淹过我们刚刚发育的胸部。
水底凹凸不平,她一脚踩空,一把抓住我的左手。
她刚学会游泳,我已经在游泳学校训练了一年,教练还专门讲授过救溺水之人的技巧。
可是,本能的反应是猛地甩开她的手,愣愣地看着她在水中一沉一浮地挣扎,看着水大口大口灌进她张着呼救的嘴里。
愈挣扎,离岸愈远离我愈远。
这才发慌,大声喊救命。初夏的湖水很凉,并无几个游泳者。一个路过的中年男人跳下水,将她救起来。
我呆立一旁,看他给她做人工呼吸。
“还有气,快送医院!”
班主任要我写出生平第一份检查,父母惩罚偷偷带头下湖游泳的我跪了一晚搓衣板。
从初一下学期到初中毕业,她再不跟我说话,不跟我一起在课间买零食,不跟我一起中午羞怯地背着书包去买卫生纸,不跟我交流什么时候第一次来例假、肚子痛不痛。
李惠玲在水中挣扎的时候一定记得我见死不救。从此,我失去了第一个朋友。
初中毕业的郊游活动在阿哈水库举行。寻宝、野炊,最后是划船。
她竟然愿意跟我同船。划出去几十米,听到她惊呼:“我的帽子掉了!”
白色太阳帽就飘在我坐的船舷旁边,伸手去够,背后传来的重力将我推落水里,一支船桨死死压住我的头……
窒息。
张大嘴呼入空气,却是陆嘉声捏住我的鼻子:“该起来走了,一睡就是两个钟头。”
吃吃吃,肚子到时间就饿,真不知道人生的最大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着填满肚子。
打电话问安安以前常去的雅温食府是否还开着,陆嘉声的老板打电话来。大客户绝不能跑掉,所以他必须明天飞去北京和同事会合。
黄果树去不成啦?
他无奈地摇头说:“没关系,以后陪你回娘家的机会多的是。”
安安的接风宴变成送行宴,丁晓晓和老赵都没空出席。
老陆喝得半醉,一身臭汗。剥光衣服,拖他去洗澡。老式住房的卫生间狭小不足三个平方。指尖过处,沐浴露在他胸口串起一堆泡泡。
他抓住我的手往下一寸寸摸去,直到那坚挺的所在。我握住它 ,他一把将我搂过,紧贴着,滚烫的舌翻腾着由我的眼吻到唇。他把我抵在墙上,后背传来一阵瓷砖的冰凉,体内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
日期:2005-10-18 19:41:00
10、
假寐片刻,发现陆嘉声也睁着眼。
“你只是惧怕婚姻,为什么不惧怕爱情?”
枕着他的胳臂,拨弄他胳肢窝的毛,真不怕痒啊。
“越是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越是渴望被人爱渴望好好地爱一个人,但是,一想起婚姻似乎是爱情的最终结果和最大责任,又恐慌得很。”
“什么时代了,我不认为男人要对女人负什么责任,不过,婚姻更能证明爱情的纯粹性和唯一性。”
“爱情很难是唯一的,即使是,也只能说某个阶段是。我们都曾爱过别人,都知道爱情会来也会走,只能尽力在相爱的时候好好相待吧。”
老陆也是爱过几次的人,一想起来,心里就酸溜溜。随后,又想起前几日见到那个,脑满肠肥的汪林。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眼睛禁不住湿润了。一年多来,经常各自出差,也都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这样的相送过。原来我想结婚,不是要那一纸婚书,是害怕和这个男人分离。
回市区的的士上,盯着挡风玻璃外灰色的路面,开始想象如果听到飞机坠毁,我会不会痛哭到晕倒?然后伤心欲绝地回去收拾他的遗物?
又或者,某天他提出分手,我会不会在深夜里独自跌坐地板上一口一口地灌自己酒?
拥有比不曾得到更让人惶恐。因为,我们怕失去。
车停住,才发现我竟然让司机开到了和平路。
一群“背兜”坐在人行道上,几个捧着盒饭的在看打牌的三个,开心的笑声不断。忽然看到小虎歪着脖子斜着身子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小跑,陈妈挥着手在背后追。
快步过去拦下小虎,陈妈过来扯他耳朵:“吃中饭了,还疯哪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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