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害女孩眼中的杀人犯兄弟》
第2节

作者: 狱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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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死房管得不像去年那么严了,在这里怎么都是折磨,环境宽松了就不想死,越不想死越怕死,一天天活的比死还难受。赶上严的时候天天都像在过鬼门关,我说的是真的,我在这儿秘密羁押了两年了,刚进来时正赶上劳动犯黄胶鞋管房,那个臭傻子仗着家里有点儿钱,从站岗武警那里贸易了一双黄胶鞋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权力了,天天穿着黄胶鞋往死里踹号里的人。武警当着俺们面就对黄胶鞋说,往死里踹,只要留一口气儿上刑场就行了。那时号里有套嗑儿:黄胶鞋管房,胜过无常,一天八遍,电炮耳光,稍有不满,踹断脊梁,走路爬行,不能出声,站着撒尿,已成梦想,顿顿不饱,饿断肌肠,就算这样,还要掐量,睡觉立板,全凭肩膀,如同刀鱼,码成一行,如此人间,硬说天堂,亲爹亲娘,莫在上访,儿求速死,快上刑场。真的,那时候天天心都悬在嗓子眼儿上,小命儿朝不保夕,就算有缓儿的希望都被黄胶鞋折磨绝望了!” 小个子鲁克锋瞪大了眼睛感叹道。

  “没有反夹的啊?”陈京问道。
  “有,有一个叫老艮的,接完宣死的裁决回来后哭了,站岗的武警在外面骂了一句。老艮扭头就骂,那武警打开门就把老艮给拽出去了,把老艮拽到院里的煤堆上大栓一拉,枪顶着老艮的后脑勺问老艮,你再骂一句,老艮一挺脖子又骂了一句,武警咣一枪就把老艮给崩了。”
  “真的假的啊?”
  “真的,当时我都不敢信是真的,就以为武警吓唬老艮,那时真的感觉老恐怖了,我进来半年多不知道死房有两个门,别说回头看,就连抬头都不敢,真的,天天坐板,别说转头,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等转身时,才发现后边没人了,什么时候拽出去的都不知道。直到陈京管房后才看到这大门另一边还有个小门!”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一个小武警算个屁啊,他就敢给人拽出去崩了!”陈京瞋目凝眉愤慨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诈骗犯哪有真话,呵呵。”
  “不用说骗子,现在这个社会活人哪有真话!”
  “不信你问小秋,咱这号里就小秋赶上个尾巴,是不是?”鲁克锋又一次瞪大眼睛急巴巴地指着小秋说道。
  “嗯、真的……”平时少言寡语的小秋抬起头愣了一下,而后欲言又止垂下了眼帘。
  “庆宝盯着老鲁看什么呢,看咂儿呢?”陈京笑着打趣道。

  孙庆宝一边挠着小腿肚子,一边红着脸笑道:“老鲁在外面真不是干活儿人,养的白白胖胖的,咂儿跟女的一样,呵呵。”
  “老鲁睡觉时小心点儿啦,这庆宝都憋蒙啦。”
  “哈哈。”
  “哎,你们这里谁见过羊奶子肉是什么样的没有?”一脸胡子的老洼脸撸了一把鼻涕往墙根一抹问道。
  “没注意过。”

  “我就爱吃羊奶子肉,尤其是小母羊的。那肉说是肉还不是肉,说是油还不是油,就像肉和油和到一起……”
  “你肯定也干过小母羊是不,别不承认,说、干没干过?”陈京异常兴奋地指着老洼脸逼问道。
  年近六十的老洼脸嘿嘿干笑了一下才答道:“都要上刑场的人了,还有啥莫不开的,干过。人奶子肉可能也和羊奶子肉差不多吧,我还是好摸女人屁股肉,比摸奶子肉好受多了!”
  “人奶子肉什么样得问老赵啊,咱号里就老赵碎过尸。”
  “我也没注意那块肉啊,光看那娘们儿胯 裆了,那娘们儿真埋汰,我把那娘们儿裤子扒下来就说她,你真埋汰,胯 裆 上沾的全是手纸疙瘩!”身子干瘦,腰弯背驼的赵屯地蔫声道。

  “哈哈。”
  “老洼脸真牲性,连自己两个亲生女儿都没放过,全给祸害了!”
  “老洼脸讲话,现在是家里有菊自己爆,送人啥都换不到!” 身材中等消瘦、眉清目秀的刘明远打趣道。
  “哈哈。”
  日期:2011-10-6 2:31:00
  “俺村里也有一个,和老洼脸岁数差不多,穷的一辈子没娶上老婆,晚上搂着猪睡。你打他骂他都行,就是不行碰他猪。他养了几头小白猪,让他洗得老干净了,那猪圈比他家屋里收拾得都干净!” 孙庆宝一边用两手撮着小腿肚子被挠起的皮屑一边说道。
  “哈哈。”
  “天天干猪还不得给猪干戴仔儿啦?”
  “真给干下仔儿了,我亲眼看到的,下了四个,那仔儿的头人不像人猪不像猪,那猪爪就像小孩小手一样。村长带人去他家把那玩意儿弄到山边用锹拍死给埋了。”孙庆宝有些难为情地轻声道。
  牢里人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大都是抑止的。
  “老洼脸干羊什么感觉?”陈京问道。
  “和人差不多,捅里热乎乎的,总比你们城里人玩塑料的强!”老洼脸乐呵呵地答道。
  “和人差不多?照你这么说,我开歌厅还找小姐干什么,弄几十只母羊往歌厅里一放就行了!”

  “现在女的越来越少,说不定以后真要往歌厅放羊了。”
  “有可能,社会在进步嘛。”
  “进步啥呀,过去上刑场砍头还给碗断头酒,现在上刑场就他妈给颗断魂烟!”刘明远不满的恨声道。
  “哎,你还别说,真要把羊放歌厅里可就把扫黄大队的饭碗给砸了,没法儿打嫖啦!”鲁克锋道。
  “那砸啥呀,嫖人不行嫖羊就行啦?扫黄大队照样能给你弄个罪名把羊带走,弄回去先日,日完把羊往锅里一摁接着就喝羊汤,连味素都不用放了。”老洼脸抹了把鼻涕道。
  “哈哈。”

  “唉!现在是物价飞涨,房价巨贵,更娶不起媳妇了,好不容易攒点钱寻思去找小姐放一炮吧,还提心吊胆的,抓着了就得被扒层皮,唉,越寻思活着越没意思!”刘明远哀叹道。
  “活着没意思你还上诉?”
  “我上树是为了日猴啊。谁让我娶不上老婆又让我嫖不上小姐我就上树日他祖宗!”刘明远恶狠狠地高声道。
  “哈哈。”
  走廊里突然响起整齐有力的脚步声,铁门开处,两名武警走进牢中。
  “冷辉。”看管死房的管教站在门口吆喝道。
  “到。”
  “出号,换衣服。”
  冷辉缓缓站起身,和牢内的人道别后在武警的押解下走出死房。
  看守所院内站满了法警和荷枪实弹的武警,铁锤敲打铁钎声此起彼落,五名死囚脚上的铁镣被摘下后换上了绊脚绳。
  “叔,松点系,我又跑不了。”站在冷辉旁边的一个身着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的少年寻求安慰般的冲管教轻声道。

  “不是怕你跑,是怕你吓得拉裤兜子里。”管教打趣道。
  “呵呵。”几个死囚同时笑了起来。
  “来,最后抽颗烟吧,来世好好做人。”提审员掏出一盒低档烟给死囚每人发了一支。
  骄阳似火,白衣少年却如在寒冬中似的抖个不停。白衣少年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一支烟很快燃到了根部,在吸尽最后一口烟后随手把烟蒂丢在了脚下,看到烟蒂在地上仍在冒着烟于是急忙蹲下身去把烟蒂拾起来放到嘴里又大吸了一口,火头顿时燃到了过滤嘴上,散发出有别与香烟的焦味儿,白衣少年冲烟头上吐了口唾沫,烟头发出滋啦一声散尽了最后一缕青烟,白衣少年随后把烟蒂揣进了裤兜中。

  冷辉看着白衣少年的小动作不禁笑了一下,随口问道:“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九。”
  “怕了?”
  “嗯——大哥你怕不怕?”
  ……
  在抽血验明正身和宣读死刑执行书的过程中,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使冷辉不停的想着亲弟弟冷强那起没有败露的抢劫杀人案,只要供出弟弟那起杀人案自己就能改判缓刑,保住性命,但自己的亲弟弟却要被送上刑场,虽然冷辉无数次想到冷强那起案子一旦东窗事发终归免不了要上刑场,但兄弟之情使得就在冷辉嘴边的我要检举四个字无论如何也不能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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