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楼探案系列:青凤扇》
第41节

作者: 苏九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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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2 19:25:00
  四十一
  夜。
  河谷。
  天上一轮朦胧月,光弱,凄凉。

  河谷挡住了肆虐而来的寒风,有篝火在燃烧,柴火噼啪作响,融化了地上的积雪。
  李西楼坐在篝火边,身上的衣服早就干了,流星马则是卧躺在他身旁,偶尔眨巴一下眼睛,呼出一些匀称的气。
  有谁会想到,在这么寒冷的天,有人掉进江里那么长时间居然还能活着爬上来,李西楼和流星马刚从水里走出来到岸上时,四肢僵硬,脸色和嘴唇被寒冷的江水泡的发白,身子则是不停的剧烈颤抖,幸好,他们都活了下来,每当想到自己能够在凶险之后平安存活于世,李西楼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他毕竟也是凡胎肉身,毕竟也会经历生老病死,可他毕竟扛住了不少普通人无法经受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充满了不少传奇色彩,就好像他现在,不但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暖和了身体,还捉了几条河里的鱼,架在篝火上慢慢在烤,鱼的香味很快就四散了开去,他已经很饿了。
  他将烤熟的鱼送到自己嘴里,咀嚼的时候,也想起了一些其它的事。
  绝门三绝,融雪霜,钻地术,百矢弓,他已经全部见识了,他突然觉得绝门和自己的距离在逐渐拉近,一些未知仿佛就在等着自己去揭晓,这是一种诱惑,就如一个猎人,明知自己面对的猎物很凶猛,为了展现自己的猎术,他也会放手一搏,这是一种精神,战胜一切的精神,那么,对于李西楼来说呢,这便是一种责任,为了告慰死者,也为了能够让自己活的心安理得,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

  寒冬在逐渐消逝,春总会来,这是他内心所抱有的希冀。
  鱼的味道很不错,勾起了他的胃口,一下子就把火架上的四条鱼吃了个干干净净。
  风声传来,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发出了些许杂声,李西楼早就听到了,这是一种直觉,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如一个猎人闻到了猎物的气息,所以,他很快就握住手中的剑,箭一般冲了出去。
  江边到处是茂密的森林,雪覆盖了任何一切,有草露出一些头,还有突兀的石头。
  一个黑影在奔跑,很慌乱,李西楼在后面紧追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这必定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但这个人的身体必定很健硕,因为他在杂乱无章的奔逃中,一直保持着较快的速度。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总会有疲乏的时候,这个黑影也一样,等他意识到自己快跑不动,慢下脚步,嘴口大口呼喘着热气时,一个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一柄出鞘的剑划过一道弧线,架在了这个黑影的肩上。

  黑影终于停下了脚步,瞪着眼睛,依旧大口喘着热气。
  这是一个四十左右年纪的男人,很健硕,骨骼突出,面相普通,大胡子,身上穿着一件虎皮袄,头上还戴着一顶圆帽,他虽然累的快岔气,李西楼却注意到他的眼里隐约透露出了一股恐惧。
  他为什么要害怕?
  望着这个弯着腰,大口呼吸的男人,李西楼问道:“为什么要跑这么快?”
  那个男人喘了几口气,答非所问道:“我身上没有钱。”
  他抬起头,望着一脸疑惑的李西楼,重申道:“大王,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不信你可以搜。”
  李西楼内心一舒,原来他把自己当成了山贼,便还剑入鞘,解释道:“你大概是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剪径的绿林豪强,只是个赶路的过客。”
2011-11-22 19:26:00
  那个男人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收回了手里的剑,眉头皱成一字道:“过…过客?”
  李西楼笑道:“这么冷的天,有哪个山贼会出来抢钱?”

  那个男人点头道:“也是啊,这么冷的天,哪有山贼会出来抢钱。”
  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面色略带尴尬道:“这里山势复杂,丛林众多,多有绿林豪强盘踞出没,杀人放火,心狠手辣,我一时惊慌错将你当成山贼,还望过客不要见笑。”
  李西楼摇头道:“哎,这荒郊野岭的,你将我当成山贼也属正常,不要说你,刚才我看到你匆匆离去,也以为你是这山中土匪的前哨探子,见了我这等赶路之人,正要回去通风报信好引人前来杀人越货,这才追了过来。”
  那男人笑道:“原来你也把我当成了山贼,哈哈。”
  李西楼道:“这深更半夜大冷天的,你怎么会在这这荒山野地?”
  那男人道:“哦,我是这里的猎户,就住在附近,刚才我看到河谷中篝火熊熊,以为是正在休息的山贼,这才悄悄前来探视。”
  李西楼释疑道:“原来是这样。”
  那男人望了眼四周,搓了搓手,抖了几下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过客不如去我的小木屋,一起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这天实在有些冷。”
  这天的确很冷,李西楼也确实需要一些酒来解身体中的寒气,便拱手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猎人的小木屋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山腰,屋子虽然不大,却很整洁,也很温暖,屋里摆着桌椅板凳,还有一口大灶,墙上挂着铁架子,麻绳,叉等猎器。
  李西楼和那猎人围坐在一张四人小方桌边,酒已经倒进了两只碗里。
  猎人笑道:“兄弟,我这里一切简陋,你就将就点,来,先干了这碗。”
  他一口气就将碗里的酒喝尽了。
  李西楼得猎人所敬,也是一口喝尽,方才说道:“好烈的酒,还没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猎人笑道:“哎,什么尊姓大名,山里人没那么多弯弯曲曲,我叫万老三,这酒啊,是我自己酿的,你要喜欢喝,多喝点。”
  看的出,这是个直爽的人。
  万老三捧过酒瓶,又给李西楼倒了一碗酒,边倒边问道:“看兄弟狼腰虎背,身佩宝剑,像是个在江湖里行走的人,却不知道要赶往那里?”

  李西楼端起酒碗,道:“哦,去扬州,见个朋友。”
  万老三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道:“还不知道兄弟姓啥名甚,若是不介意,今天酒足饭饱,不如就在我这过个夜,明天再行赶路。”
  李西楼笑道:“在下莫云,那就多谢大哥了。”
  万老三道:“哎,谢什么,些许小事,这大冷天的,你我相遇是缘分,不必客气,来,再喝一碗。”
  屋内烛火明亮,两人相谈甚欢,喝酒便也多了点乐趣。

  所以,这一夜,对于李西楼和万老三来说,都是愉快且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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