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9-12 21:40:23

　　牺牲与被牺牲 79
　　“嗯。”梁锐林这声“嗯”低而长，一是肯定了于茵与陈彬之间的关系，二是模糊陈彬要跳槽的事。
　　于茵对如此简单的回答有些失望，表面装作无所谓地说了句：“想也是，他做事一直挺稳当。”
　　“上周他来开会，要是我们早两个礼拜见个面，倒是可以邀请你一起聚餐。”
　　“我是外人，怎么能去凑这个热闹？”

　　“这话说的，把我们工业部给隔离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怕你们不欢迎我，如果真不介意，下次一定喊我。”
　　“那是肯定的，我们还要向你们交通部门多学习。”
　　“学习这词过了，互相交流吧。想想时间真快，我从工业部出来也好几年了，不过，跳来跳去还在意迅呆着。”
　　“怎么？觉得还是工业部最苦吧。”

　　“也不是，在工业部的时候没少得到老陈的照顾，很多东西还是他教的。”于茵仿佛想起了当年的事，言语中流露出半分惆怅。
　　梁锐林很少去回想过去，因为多回忆一分，心里就会受自责一分。
　　看到于茵在想以前的事，想及她和一个有妇之夫曾经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这各种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办公室恋情。
　　一个人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半时间在家里，一半时间在公司和路上，家里的那一半时间还处于睡眠状态。如此算来，在办公室的八个小时要绝缘任何一个异性体是非常难的事。
　　日久生情，这是寻求刺激，或是解脱寂寞的一个借口，而在这借口之外的确有客观原因。
　　办公室恋情中，上司和下属之间常常会因为平时接触多而走向灰色。梁锐林自己也是上司，这几年来，没少受过诱惑，且不论那个Cici，就是自己部门，也会有人主动示好。
　　谁让他心里早就进驻了夏薇？要不然，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自己说不定就泥足深陷了。

　　毕竟，下属与外面打包的小姐不同，她们除了有生理需求，还会有心理需求，甚至可能怀揣利益需求。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像丨毒丨品一样，碰之前都不会料想结果。
日期：2012-09-12 23:40:45

　　牺牲与被牺牲 80

　　“不过，你跨行业做销售也是十分考验人，这点，是你自己能力好。我就不同了，做来做去都是一个行业，有时候思想都成方的了。”
　　“说的这么羡慕，让你来交通部，你肯定是挪不了身的。”
　　于茵的话，梁锐林只能以笑应对。交通部的销售并不好做，各种关系比工业部更赤裸裸，更难以应付。
　　两人正说谈着，梁锐林的黑莓手机突然有了提示音。
　　“不好意思，我看下。”梁锐林打开邮箱，一封群发邮件递送到了自己地址。
　　“Dear Colleagues,
　　happy new year.

　　we are grateful that your great support to group business in the past year. With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sales in China market, we, on behalf of group management team, invite you to Ethics training from Jan 10th to Jan 1 1st ， 2013 in Shanghai RMS.
　　Attached please kindly find the training schedule.
　　Thanks for your attention.
　　Wish you and your family all the best.
　　Ethics Office
　　Julia
　　亲爱的同事们，
　　新年好。
　　非常感谢您在过去一年对集团业务做出的巨大贡献，随着中国市场业务可持续发展，我们代表集团管理层诚挚邀请您参加2013年1月10日至1月11日在上海RMS酒店举办的“道德”培训会议。

　　培训详情，请见附件。
　　谢谢您的关注。
　　祝您和您的家人万事如意。
　　商业道德部门
　　朱莉
　　梁锐林刚看完这则邮件，于茵的黑莓也响了起来。
　　“你收到的，大概和我收到的是一个邮件。”

　　“嗯？”
　　“反腐倡廉培训邮件。”
日期：2012-09-13 20:55:41

　　牺牲与被牺牲 81
　　梁锐林挑眉，于茵先是惊讶，继而，瞥了眼手中的黑莓，无奈道：“被你言中，看样子，工业部的邮件服务器比我们交通的强。”
　　“也许是信号问题。”
　　夏薇说过史蒂夫的靠山乔治在欧洲出了问题，而这问题正是商业贿赂。做销售的最怕被栽上这帽子，前些年，某个寡头就因为商业贿赂遭遇了重罚，十多亿欧元瞬间赔了出去。从此之后，欧企们就开始“自查自纠”，当然，路线也是极左极右。
　　乔治是集团的销售灵魂人物，他出了问题，应就是这次培训的来源。

　　总有人要“站”出来成为公司的反面教材，这是内训中，最喜欢引用的例子。
　　道德培训？
　　也就是唱着高调地警戒自己人，做什么都要先考虑下，踏出了一步，出事了，就不要怨公司。
　　同时，这样高姿态地办个大会，对同行业来说也是一场“秀”，告诉大家意迅做生意是守规矩的。
　　“道德培训，呵，这年头，连白大褂都指着让你帮忙学术交流，还有什么能道德了？”
　　“我们得让Julia有饭吃，对吧？”
　　梁锐林的话自是有调侃之意，这个叫做Julia的女人是法学硕士毕业，之前曾给法务顾问做助手。后来，集团为了防止商业丑闻，设立了这个商业道德官员，最近还增添了几个手下，重点就是排查公司内部是否有不道德行为。
　　“她吃没关系，但是踩着界是不行的。意迅要的是利润，不是高尚的道德。有些人，拿了鸡毛当令箭，让人觉得特无聊。”
　　于茵话语中不乏鄙夷与怨气，梁锐林知道Julia平时的确是十分喜欢设槛刁难。
　　拿了鸡毛当令箭，她是逢上了好时候。平时，动不动搞个突击抽查，要不就指派自己的人全国游走地给人上课。从采购到销售，从销售到工厂，恨不得有人有利益的地方她都转悠一圈。
　　当然，她也没少得好处。
　　尤其是地位。
　　每个人必须仰视地看她，给她以无限的尊重与配合，否则的话，你就成了整改立项的对象。
　　自从去年和内审部门挂上钩后，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是更加地明显。

日期：2012-09-13 23:18:49

　　牺牲与被牺牲 82
　　用句不恰当的比喻，Julia就是专门执行杀鸡儆猴的屠夫，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抓出来当那只鸡。
　　“说她无意，我们走我们的道，她爱怎么做，配合着来就行了。法律道德，她是内行，销售，我们是内行，她要越界看内行的事，着实也困难。”

　　梁锐林与于茵聊谈了会儿Julia，这也是他们间能够深入的话题。当然，谁都没有在饭桌上把曾经做过的内行事抖落出来，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出卖自己。
　　约摸八点半的时候，两人决定把对话的内容放到下一次。梁锐林主动买了单，于茵也就随了他。毕竟，他是男人，况在意迅，以梁锐林今时的身份，钱也足够多。
　　走出Orris Bar，一阵刺骨的冷风带刃似地吹来，于茵不禁将衣服的扣子扣了起来。
　　在写字楼坐惯的人，总是习惯里头穿的极少，毕竟办公室里的温度与外头是冰火两重天。来Orris Bar的也都是周围写字楼的人，故而里头的空调开得很暖和。
　　“我帮你拿包，把腰带系上吧，还有不少路要走。”
　　梁锐林伸手，于茵谢道：“谢谢。”
　　“这点小事还客气。”
　　“忘说了，你的袖扣很漂亮。之前我在JG逛街的时候陪小姐妹买圣诞礼物送老公，看到一个女人在买。那女的好像是意迅的，看着有些脸熟。她付了钱后拿袖口时，我们还互相望了一眼，可能大家都觉得有些熟悉吧。”

　　梁锐林心里窃喜，说的不就是他的薇薇吗？只不过，他不能说出这袖口是夏薇送的，于是说道：“人家买了送人，我却自己掏钱送了自己，意义不同。”
　　话落，于茵忍俊不禁，伸手取回自己的手提包。面前走过两个女孩儿，正说着什么：“老牛吃嫩草，还准备玩怪叔叔斗萝莉啊。切??”
　　原本，路上这样的对话并不会引起于茵的注意，只是说话的女孩儿突然看这梁锐林，拉住右手边的另一个女孩儿道：“喂，你老板呐！”
　　“啊？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