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和青影的公寓居于闹市,因为楼层比较高,喧嚣的人声很少能传到他们的那一层,也算闹中取静。时常,水木会独自慢慢地在在大街上闲逛。虽然嘈杂,但是她还是会觉得很轻松,没有病人需要去动脑筋,也没有家族的召唤来骚扰。
水木有时会干脆找个咖啡屋,捡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点一壶花茶或者花式咖啡,坐上一个下午。她会一边边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一边看着窗前经过的行人。看他们来去匆匆的身影,从他们的穿着,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揣摩他们的人生。偶尔,水木也会看见几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妖夹着公文包匆匆地闪过,脸上带着焦虑或者紧张。于是水木不禁感叹,以往轻松纵横四海只顾修行的妖精们,居然也如此无奈地沾染上了人的烦恼。好像,她的青影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因为水木在,青影便每到黄昏都会给个电话,看看她晚上想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阳光已经拉长了每个人的身影,大街上变得更加拥挤了。正在往嘴里倒着苦涩拿铁的水木接到了青影的例行电话。
青影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华,火狼要我过去一趟,说是思远要见我。”
水木呵呵笑着低声问:“看上你了?”
青影也轻笑了一下说:“才不是,他看上我的衣服了,其实也不是他。火狼一周前在我这里拿了几件最新的样板装给他去法国见客户,结果那些衣服被他们看中了。所以思远想和我谈谈合作呢。我反正也快收工了,等做完手上的这件活就马上过去魔镜,你去那里等我吧。”
水木说:“好吧,正好我也要站起来伸伸腿了。一会见。”
电话那端的青影愉快地道了别就挂断了。于是水木起身付账,然后便走去了魔镜,准备在那里先喝几杯,等青影谈完了公事好出去一起吃晚饭。
日期:2012-9-17 7:31:00
这个时候的酒吧并不是很忙,里面有一些刚刚收工的上班族们,都是准备喝一两杯就到别的地方打牙祭去。他们在柔和的背景音乐中海阔天空地大声胡侃,大声欢笑着。夜舞的人群还在蛰伏,再过几个小时,这里便会被挤得水泄不通。这个时间只有火狼一个站在吧台后,他正在麻利地给顾客倒着各式的酒水,时不时和常客们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水木直接走向吧台,准备坐在高脚凳上趁火狼不忙的时候和他聊会儿。她琢磨着和他们狼兄弟俩去哪里游玩游玩,至少在这里,出行方便,吃住舒心,危险系数几乎为零。没准还能遇到什么奇花异草,或者那些需要些年份才能长成的好东西。火狼和小虫总是能找到些与众不同的去处。
忽然,吧台另一边坐着的一个女孩吸引了水木的眼球。那个女孩的侧脸对着水木的方向,只见她正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酒杯在慢慢地晃动着里面红色的酒液。她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清秀如水,脸上没有化妆,只是头上带着个缀着几朵红色绢花的发卡,齐肩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穿着一身式样简单的水蓝色连衣裙,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清爽感觉。
水木微微地笑了一下,她悠哉悠哉地走了过去,直接坐在那个邻家女孩的身边的高脚凳,然后笑眯眯地轻声说:“红,好久不见了。”
那个被唤作红的女孩听见有个貌似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她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然后吃惊和兴奋同时在脸上绽放出来,她略带高扬的声音说:“水木华!我的天!我们有一千多年没见了吧!”
水木笑着将手指树在嘴唇上说:“嘘,你轻点,难道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不是人吗?我正好在惦记着你呢。”
红的嘴一撇,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地说:“哈,给你惦记上准没有好事。不会又是月老的三生石吧?我劝你别再想那个破心思了。自从你上次乱点明月的鸳鸯谱,月老在上面加了特殊的结界。你是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写不上去的。”
水木仍是淡笑地说:“他可真会记仇,胡子都这么一大把了也不脸红。我当年也只是试着好玩。一,谁知道那石头不只是认月老的血,我的一写就写上去了。二,我也是想试试是不是写上去就真的能成夫妻,正好看巫奇纠结苦恋的难受。结果,果然很准!你说我什么时候走过这么好的狗屎运?到头来对我自己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
红皱着眉头说:“记仇是因为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人去捣乱,自然记得比较清楚。你不知道当年你那么一乱写,月老得重新安排多少人的姻缘?你的血迹真是见鬼了,我们怎么擦都擦不掉。”
水木一点内疚的样子都没有,她反而笑得更深了,但是语气仍是淡然地问:“是吗?我的血居然这么特别。都改了谁的姻缘?我正好没事儿,咱们可以慢慢地八卦八卦。”
日期:2012-9-18 7:38:00
红也诡笑着说:“天机呀天机,天上的鸡岂是你能捉的到的吗?”
看红的嘴那么紧,水木只好作罢,她接着问:“那么,小气的月老什么时候准备把我的名字写上去?”
红有点吃惊地看着水木,然后貌似漫不经心地问:“又在肖想谁了?”
水木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手一滩说:“我薄凉爱财的名声在外。你觉得,就是我能肖想,谁家的公子愿意嫁给我?”
红悄悄地吸了一口气,但是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问:“这一千年来,你都独自一个人的吗?这不太像你们水木家的风格,当年你们家那个谁姑姑的不是连星君都泡成面首了吗?”
水木淡然地说说:“是哦,再加上个好色,我已经是五毒俱全了。其实我们并不是隔了一千年才见,我机缘巧合,得了个行走时空的法术。实际上对我而言,我才过了六十几个春秋。几年前,我的确是要了一个面首,算是和三生石较劲吧。结果还是不能两情相悦,后来他就走了。我嫌折腾,至今没再填房。”
红听了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忽然压低声音说:“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就和你透露件事情吧。你的名字其实在三生石上,只是你是看不到的。不是没有,是时机未到。慢慢等吧,耐心是一种美德。”
水木呵呵一笑说:“你准备把我牵给谁?”
红耸耸肩说:“不好意思,天机不可泄露。告诉你怎么多,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水木也无所谓,她有点苦涩地说:“那就算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是应该忙着牵红线的吗?”
红的脸立刻苦巴巴地皱了起来,她说:“还说呢。最近人口暴涨,织女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董永闹分手,说是长期分居两地,无法再忍受。她一分心,结果纺出来的红线根本质量就不过关,都是伪劣产品,不用几年就断了。断了就得重新系上,你说这累的我。”
水木笑着说:“难怪这里离婚率那么高。他们自己的红线断了吗?”
红娘说:“都这么多年了,哪能不烂呢?快了。只是上面没下批文,我们也就只能袖手旁观咯。”
水木问:“你用那么烂的红线,有系错的吗?”
红吐了吐舌头说:“忙中出乱,多的去了。”
水木嘲笑着说:“你也好意思说。今天怎么能有空喝酒,还是准备在这里系谁?”
红说:“呃,因为错误太多了,月老觉得我应该是疲劳过度,让我下来在这里牵完这个线后就放两天假,休息休息。”
水木随口问:“这里吗?牵的是谁呀?”
日期:2012-9-20 10:02:00
水木随口问:“这里吗?牵的是谁呀?”
红说:“就是那个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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