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生活意见(流血的童话)》
第18节

作者: 极品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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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回头对年轻人说:“你打电话给市长,要他立即停止对流浪狗的扑杀。”
  年轻人唯唯若若的点头,我知道这个慈祥的老人没退下来之前,应该极为的位高权重。
  人啊,也许只有活到她这个年龄,才能明白生命的意义。
  流浪狗之家是我感到温暖的第二个场所,第一个是红妞的家。

  日期:2012-9-22 10:21:00
  我决定离开了,流浪狗之家没有铁门栅栏,为得就是让流浪狗来去自如,每天都有新的狗加入,每天也有悄然离去的。我不知道那些离去的狗是不是也和我一般,习惯了流浪,哪怕因此会饿肚子,会被捕杀,也不愿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
  我是趁着大黄睡着时离去的,我不愿意再带着它,它已经过份的依赖于我,而我又不能一辈子照顾它,再说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
  我于凌晨离去,天亮的时候站在了立交桥上,俯视着城市从梦中醒来,逐步走向喧嚣。那些城市里的红男绿女行步匆匆,在那些小区里林立的高楼中,密密麻麻的每一个窗户里都生活中一个家庭,每天上演的不止是油盐柴米的故事,或者温暖人心,或者感叹如风。
  我在一个老人面前停留了下来,他正跪在路旁乞讨。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棉袄,很多小洞,棉花一团一团的钻了出来,我很怜悯于他。寻常老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儿孙绕膝了,而他,却这般毫无尊严的跪在街头。难道他在世上再没了一个亲人?
  我决定帮他,一只聪明的狗当决定要去帮一个乞丐时总会有办法的。

  日期:2012-9-22 14:50:00
  我在老人旁边蹲坐了下来,用嘴将装钱的碗铂高高的叼起,贱兮兮的看着每一个行人,心里说:路过的每一个大爷大妈,叔叔阿姨行行好吧,赏点钱买个包子馒头。”
  我心里之所以会反复的这样说,只是想让自己能尽快的进入状态,我做什么事都是很认真的。
  一个老人跪地要钱不稀奇,但一只狗叼着碗要钱就很稀奇了,很多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的。就当看猴子表演吧,小费总要给一些的。
  有个老板模样的人放到碗里一百元钱道:“忠臣的狗!”

  当然也有不好的声音,一个社区大妈打扮的女人道:“现在的乞丐讨要的方式也越来越多了,竟然训练一只狗来做这种事,真是佩服啊!”
  日期:2012-9-22 15:14:00
  不到半个时辰,碗里的钱就装满了。老人也饿了,带我下馆子。我见他从没露过一丝笑容,我替他要到这么多钱,他应该高兴才是。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上去的,赶得上那大山里的那一条条沟和坎了。
  小店里的伙计见老人穿作破烂,后面还跟着一条像是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秃尾巴狗,心里就有几分不乐意接待我们了。他翻着白眼道:“我们这是正规饭店,狗不得入内。”
  老人也没说什么,想必早已径习惯了冷眼,又带着我去另一家,这次不等伙计开口,他便先掏出五十元,说:“给我们找一个包间,两碗饺子,不放辣椒的。剩下的给你做小费。”

  喲,大爷,你可真大方,两碗饺子就二十元钱,你倒一出手就是三十元小费,看来你不是个普通人,也是大富贵里走出来的。
  日期:2012-9-22 19:47:00
  包间条件还不错的,墙上挂着一张半裸的女人画像,很有艺术情调的。
  我跳在椅子中央坐下,我气嘟嘟的望着老人,心里道:“为什么叫伙计不往饺子里放辣椒?你不知道我是一只喜欢吃辣椒的狗么?”
  可是老人完全不理我,他的眼神虽然在看我,却很空洞。
  我不甘心的在房间上跳下蹦,想引起他的注意,可到最后,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把头埋进了膝盖。

  水饺上来了,我咬一口,葱花馅的。味道有几分相似林江海家里吃到过的,我又很不争气的想到了红妞,一想到她,我必定会流眼泪。
  肚子虽然很饿,但我吃不下去了,眼泪大粒大粒的落下,落在热气腾腾的水饺里。老人见状呆了呆,自语道:“唉,也是一只有着伤心往事的狗!”
  他也无心吃水饺了,带着我往外走。
  他说:“跟我回家吧,我讲故事给你听。”我心想:“这个老人可能真是太孤独了,孤独到只能把心里的话倒给一只狗听。”但我又想:“人呀,越老越小,说得就是这个吧,活到一定年纪后,心态反而象孩童的了,红妞以前也是很爱和我讲话的。”
  老人说的家其实就是一个桥洞,里面铺垫了些干谷草。

  日期:2012-9-22 20:47:00
  老人未语眼泪先流了下来,他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眼睛才道:“我是个没有能力的人,四十多岁才讨到媳妇,偏偏媳妇还是个药罐子,跟了我两年就撒手西去了,给我留了个儿子,阿荣。
  “阿荣呀,真是个乖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只有用功读书才是出路,也对我很孝顺。”
  他从读小学起到高中都是全班第一名,奖状贴满了墙。后来考上全国重点名牌大学,那时候多风光呀,县长都到我家祝贺,我心里那是一个高兴,把家里喂养多年的大水牛都宰了,招待全村人。村里人都说:“你养了一个好儿子,等阿荣毕业了,你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老人继续说:“为了供孩子上大学,我什么苦都能吃,虽然那时我都已经七十岁了,但身板还在硬得很,我在建筑工地上打工,下班后又去捡垃圾废品。”

  老人说:“为了省钱,我把田里收割的新鲜大米卖了,又去买陈化粮吃,陈化粮你知道么,就是在仓库里放了很长时间的粮食,煮出的饭很不好吃,味道也难闻。但两种米一斤的差价就是几角钱。”
  老人呜呜的哭道:“孩子读了四年大学,我就吃了四年的陈化粮,最后把肝都吃坏了,医生说:“陈化粮含有大量的黄曲霉素。致肝癌。”
  “但我也很欣慰的,总算把孩子供完了大学,阿荣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光成绩好,也会处事,才进机关几年就当上了一把手,还与省上一个大干部的女儿结了婚。”
  我用爪抠抠脑袋:“你儿子可真真有出息,但你现在怎么又沦到乞讨为生呢?后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日期:2012-9-22 22:25:00

  后面发生的事,老人没有详细的讲,只是说:“阿荣变了,完全成了另一个人,我从老家过来投靠他,也是想着在大城市治治自己肝上的病,有时候这个肝呀,真是疼。一宿一宿的疼。”
  老人说:“阿荣不待见我了,后来还扇了我脸上一巴掌。”老人指指耳朵道:“因为那一巴掌,我听力也下降了,谁说话声音要是小一点我就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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