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上前一步，说：“罗先生，我知道我们来这里很冒昧。不过，我们还是想请您帮忙。我们来这里是需要您的帮助。我们在找一个人。”
　　说到这，他故意停了一下，偷眼观察罗欣荣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罗欣荣的那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白夜明白，罗欣荣已经想到吴文倩这个名字。
　　“找谁？”
　　罗欣荣的脸瞬间又恢复原样。在商场打拼多年，经历了那么多风浪，不会那么轻易失态。

　　白夜后退了一步，小妖上前一步说：“一个女人，叫吴文倩，是S大的学生，我们知道，她和您的关系……很密切。”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白夜负责说理性的话，小妖则适时地提起一些感性的话题。
　　罗欣荣的脸上不动声色，他冷冷的反问：“你们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夜再次走到罗欣荣面前，“有人要我们找吴文倩，我们只想请您帮忙。也许您会帮助我们。”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没义务帮忙。门在那里，你们可以走了。”
　　他拍拍手，他的司机和助理进来，这二位的皮鞋上还残留着孙自清的血。白夜瞄了一眼，暗想，我们要是一言不慎，估计血溅当场也不奇怪。
　　白夜倒是不害怕。既然敢进来，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强势者面前，勇气是十分必要的。技巧也同样重要。
　　不过，勇敢绝对不等同于送死。白夜太明白这点了。

　　他故意向着门走了两步，小妖也跟着他，在他的左侧。因为那两个打手就这边。小妖受过格斗训练，她想，万一打起来，可以挡一下，那样白夜就可以顺利脱身。不过，她也非常肯定，白夜绝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果然，白夜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装作很随意地说：“我可以走。不过，我还要说一句话。那就是我们在找吴文倩，并且已经有了眉目。”
　　说完，他拉了一把小妖，朝着门走去。
　　“等等。”罗欣荣叫了一声。白夜和小妖立刻停住脚步。小妖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明白，一切都在白夜的设计中。这个家伙有当谈判专家的潜质。
　　白夜转过头，说：“还有什么事？”
　　罗欣荣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真的有把握找到她。丨警丨察都找不到。”
　　白夜立即答道：“我敢肯定，我会找到她。因为我有丨警丨察不知道的线索。”

　　“什么线索？”
　　白夜摇摇头：“无可奉告，我答应过那些提供线索的人。我想这点罗先生能明白吧。”
　　罗欣荣的脸上挂着不高兴。他挥了挥手，那两个人退了出去，并且把门关上。
　　小妖舒了一口气，当然，是暗中进行的。
　　白夜走到罗欣荣床前，又试探性地问：“现在可以跟我说一些事情了吗？”
　　罗欣荣摇摇头，说：“如果你真的在调查这件事，那我想，我知道的事情不会比你多。”

　　说完这句，病房里又一次寂静无声。
　　白夜盯着罗欣荣，眼珠不错动一下。罗欣荣则像是陷入了沉思，眉头皱起了一个疙瘩，顺手从桌上抓起了香烟，点着，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之后才说：“我和她是在海边见面的。那时候她想自杀。她被男朋友甩掉了。”
　　这些白夜都知道。不过，他没出声，不想打断罗欣荣的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罗欣荣才说：“后来的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她和她的朋友发生了一些冲突，孩子流产了。她很痛苦。我也是。”
　　白夜忽然问：“可以告诉我，那个孩子谁的吗？”

　　“是我的。”罗欣荣坦然回答。
　　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谁都不觉得惊奇。
　　罗欣荣把香烟扔在地上，因为医院的桌上没有配备烟灰缸。
　　罗欣荣说：“其实，我是个很孤独的人，你们大概不知道，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孩子。我的妻子不生育，别的女人没办法给我生。即便有办法，她们也不愿意。呵呵，很好笑吧。我这样的人连这么一点愿望都没办法实现。我的人生还真是失败。”
　　白夜依旧沉默，这时候，他只想做倾听者。

　　“后来遇到文倩，和她在一起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没有留在我的身边。就像其他女人那样。”
　　“为什么您会这么想？”白夜插了一句。
　　“有一天……大概是她流产后的第二天，她对我说，要和我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我当时没同意。我说我要考虑一下。一星期后，她离开了医院。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也许是我伤害她太深了。故事就是这样。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也很希望再次见到她。”
　　越说道最后，他越说得心平气和。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哪部电视剧的内容。白夜内心里鄙视着他，这个男人的责任感到底都到哪去了，或许责任二字跟他根本扯不上关系。
　　日期：2009-12-14 4:37:00
　　51.

　　不过，他的脸上不能表示出这种情感，如果那样，他就会被立刻赶出去。
　　“可以再问您另一个问题吗？”白夜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什么问题？”
　　“方婉仪这个人您是否认识？”
　　“认识。”

　　“您和她……”白夜迟疑一下，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早知道这个问题就应该让小妖问。
　　好在罗欣荣立刻接过话来：“她和我交往过一段。不过，在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我就和她断绝了关系。”
　　“哪件事？”
　　“就是造成吴文倩流产的那件事。你们应该调查过吧。”
　　白夜点点头，说：“是的，我们调查过这件事。”
　　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就明确了。方婉仪在吴文倩流产后就被抛弃了。唉，说抛弃也不恰当。本来方婉仪和罗欣荣之间就没什么感情，“抛弃”一词自然无从谈起。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感情又怎么可能稳固呢。联系以前得到的那些线索，方婉仪在被抛弃以后又遇到了那个所谓的“恶魔”，直到最后死去。
　　白夜又问：“我还有个问题。您和吴文倩分开的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夜指的是洪教授所说的那个M物质。他想知道吴文倩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携带这个东西。
　　罗欣荣忽然不说话了，他盯着白夜，眼神冷酷。白夜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不过，他自信可以应付。
　　“你是什么意思？”
　　罗欣荣问他。同时，右手不自觉的屈伸一下，似乎是想握拳。
　　白夜重复刚才的话：“我是想问一下，您最后一次见她。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说没说手上有什么东西，那种比较奇怪的……”
　　刚说到这，身后的房门打开了。

　　“你们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想起，声音有些尖刻，还有些盛气凌人。
　　白夜转身一看，门口站着个身材高挑，表情凝重的漂亮女人，看样子，岁数在四十岁以前。虽然保养得很好，但也无法阻止岁月的侵蚀。皮肤少了许多光泽，眉梢也对累着皱纹。
　　“你们是谁？”她又一次冷冷的问道。
　　小妖含糊其辞地说：“我们是来找罗先生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谁？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女人寸步不让，“我是罗欣荣的妻子杨玉清。有什么事跟我说。”
　　这个女人给人一种极为霸道的感觉。作为男人的白夜尤其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