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小故事》
第12节

作者: 崔嘉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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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杭的书生小贺,非常有才华,但只是中等家庭。他早就仰慕瑞云的名声,虽不敢奢望和瑞云共度春宵,但是见一面总是好的。小贺也买了些礼物求见瑞云一面。想想瑞云什么高官贵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没用过,想想自己这么寒酸,人瑞云够呛能瞧上自己。没想到瑞云一见他对他非常热情。两人聊了好一会,瑞云也是含情脉脉的样子,临走还送给小贺一首诗:何事求浆者,蓝桥叩晓关?有心寻玉杵,端只在人间。小贺得诗大喜呀,刚想跟瑞云说几句话呢,小丫鬟来报,说有客人来了。小贺赶紧告辞。回去后琢磨那首诗,魂牵梦绕。过了一两天,实在禁不住相思,买上礼物又去了。瑞云见小贺来非常高兴,悄悄对小贺说:不知道我俩能不能有缘共度良宵?这姑娘是看上小贺了,小贺听了却非常不安,他羞愧的对瑞云说:我是穷书生,除了真情,别的不能给您,这见你一面所用的钱都是竭尽所有,能见你一面,我就心满意足,至于说肌肤之亲,我想都不敢想。瑞云的脸当时就黯淡下来了,两人对坐了一会,都找不出言语安慰彼此。妈妈一看这小贺在屋里做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这么点礼物就想赚我家姑娘便宜啊,想得美。妈妈就一个劲的叫瑞云的名字,意思是要她赶小贺走,小贺一看,起身走了。

  日期:2012-7-8 22:38:00
  回去后,思前想后,郁郁寡欢。这要是倾尽家产博得与瑞云一宵之欢,当时是快乐了,那么分别后再见就难了,若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再分开,瑞云又在跟别人,两人情何以堪?想到这里,小贺长叹一声,心灰意冷。从此两人音讯绝隔。
  瑞云择婿半月,没有中意的人。老鸨生气了,准备强给他找一个。这天有个秀才求见,说了会话,起身用手指按着瑞云额头说:可惜呀可惜。说完就走了。瑞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瑞云送走书生后,大家就见瑞云额头有个黑色的指印,像是谁手上蘸着墨汁按上去的,瑞云猜是那个书生跟自己恶作剧呢,回去就用水洗,谁想到越洗越真,才知道不是墨汁。过了几天,那个黑印越来越大,过了半年几乎整个脸都被黑印遮盖了。谁见了谁笑话她,当然那些来拜访她的人都没了。
  老鸨那个气啊,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这么多年的姑娘,准备卖个好价钱,谁知道也就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遭了秧了,自己这不是赔本吗?老鸨也不让瑞云住好房子,也不让穿好衣服戴首饰,赶到佣人屋里,让她伺候人。瑞云打小哪吃过这种苦呀,身子又弱,这一天天的可就憔悴下去了。

  小贺听说了,就去看瑞云。到了厨房一看,只见瑞云蓬头垢面,满脸黑印,丑的跟鬼似的,小贺心里那个难过,想跟瑞云说句话,瑞云羞得低头面壁,一言不发。
  小贺找到老鸨,说是愿意赎出瑞云,老鸨非常乐意,这丑东西,当个下人也不顶用,纯粹赔钱货,有个要的还不赶紧送出去。
  小贺卖了几亩地,凑钱赎回瑞云,进了家门,瑞云牵着小贺的衣角哭,又是感动小贺的恩情,又是自卑。
  日期:2012-7-8 22:42:00
  小贺要娶瑞云为妻,瑞云坚决不许,她说自己现在的容貌实在不配给小贺做妻子,自己甘愿做个小妾,空着正妻的位子等小贺日后再娶。

  小贺不同意了,小贺说:我所看重的是知己不是容貌,你漂亮的时候你能够做我的知己,为什么你不漂亮了我就不能做你的知己?小贺从此不再娶妻。知道这件事的没有不笑话小贺的,但是小贺和瑞云的感情越来越好。
  日期:2012-7-8 22:57:00
  过了一年多,小贺偶然有事去苏州,在朋友家喝酒,有个同坐的书生得知小贺从杭州来,就问小贺:杭州有个名妓叫瑞云你知道吗?
  小贺说:我知道,嫁人了。
  书生问:嫁给什么人了?
  小贺说:嫁的人跟我差不多。
  书生说:要是跟您差不多,瑞云也算有福了。只是不知道是多少钱赎回来的?
  小贺说:瑞云得了个怪病,没花多少钱就赎身了,不然像我这样的穷书生怎么娶得起瑞云这样的名妓。

  书生问:瑞云嫁的人真的和您一样吗?
  小贺见书生问的奇怪,就反问书生为什么那么说。
  书声笑道:不瞒您说,瑞云我也曾见过一面,当时觉得瑞云那样的才情,流落在妓院太可惜了。我施了点法术把她的容貌藏了起来,好让那些好色之徒不去糟蹋它,而那重视她的品性,不重视容貌的真君子能够有机会亲近他。
  小贺一听着急的问:您能把她的容貌藏起来,还能给她洗出来吗?虽说是小贺重品性多于容貌,但是有个漂亮媳妇总是好的。
  书生笑道:怎么不能,只是得他们自己诚心求我才行。
  小贺起身就拜,说道:瑞云的夫婿就是我啊,求情先生还瑞云本来的面貌。
  书生大喜,拉起小贺说:天下唯有真才人才能多情,才能不注重外貌美丑。我跟你回去,还你一格佳人。

  随后书生和小贺一起回了杭州。
  日期:2012-7-8 23:02:00
  到家,小贺刚要准备酒菜,书生摆手止住:我先做法,让做饭的人有个好心情,做出饭来也好吃。说完让小贺准备一盆清水。、
  小贺端来清水,书生用指头在水里写了几个字,然后说:好了,用这水洗洗脸上的黑印就消了。但是得病人出来亲自谢我。
  小贺笑着把水端进去,站在瑞云旁边看瑞云洗脸,只见脸上的黑印随着水洗都消失了,脸上光洁如初。夫妻大喜,出门拜谢书生,但是书生已经不见了。

  日期:2012-7-9 23:43:00
  三生
  湖南某人能记得前世三生。
  一世他是令尹,某次乡试,当地的名士兴于唐被他罢黜了,兴于唐忧愤而死。死后去阴司状告某人。状子投上去,阴司那些和兴于唐同病相怜的冤魂推兴于唐为首,聚众对阎王示威。阎王无奈,拘了某人的魂魄来审问。某人回答说:我不过是走个过场,决定权在上司。阎王又拘了他的上司来问。上司却说:我不过是总的看看,虽然想推荐好作品,但是底下人不推荐我怎么见得着?

  阎王说,这种事不能互相推诿,你们两个都有过错,按律当打。兴于唐一听大声哀嚎,两边听审的鬼也一起大嚎。阎王问他们为什么嚎叫,兴于唐说,他们的刑罚太轻,应该把他们的眼睛挖去,惩罚他们目不识珠。阎王说:并不是他们不想推荐好文章,是他们见识低,看不出好文章,兴于唐和众鬼说,那就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碍于众怒,阎王只好判俩人挖心。众鬼见两人被利刃挖心,鲜血淋漓,才解恨的散去。众鬼对兴于唐说:这些年来只有先生你才让我们出了一口恶心,才这么痛快啊。

  日期:2012-7-9 23:56:00
  某人受刑后投生陕西,二十来岁的时候附近闹土匪,他被土匪抓去了。官兵平叛,俘虏了很多人,某人也在里面。本来某人还想自己不是贼,肯定会放了自己,而且和他一起被抓的那些人都放了,最后他上去一看,长官二十来岁,正是兴于唐。他暗道一声:我命休矣。果然,等他上去,长官连问都没问,让人推出去就杀了。
  日期:2012-7-10 0:02:00
  某人到了阴司就状告兴于唐滥杀无辜。阴司却不立即捉捕兴于唐归案,等他阳寿尽了才审。
  过了三十余年,兴于唐才死。阴司以草菅人命罪判他来生做畜生。又查看某人曾鞭打父母,也是判做畜生。某人怕兴于唐再报复他,就请求阴司让他做大畜。阴司于是判他做大狗,兴于唐做小狗。

  某人生于顺天府。一天正趴在街上晒太阳,一个南方人牵着一条金毛犬来了,某一看是兴于唐,但是见它小如狐狸,就不把它放心上。不想小狗见到某,一下子扑上来咬住他的咽喉不放,大狗摇摆挣扎就是放不开,最后两条狗一起死了。
  日期:2012-7-10 0:03:00
  到了阴司,两人互相争论。阎王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我给你们解了,下辈子兴于唐做你的女婿。
  三世,某人生于庆云,二十八岁中举。有一个闺女,娴静娟好,大户人家争着做媒,可是某人就是不许。后来路过邻县,见县官发落考生,第一名是李生,就是兴于唐。某人立即上前,殷勤询问,知道他还没娶亲,就找媒人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结婚后女婿常常慢待丈人,有时候一年多都不去看老丈人一次,某人也不在意。
  后来李生运气不好,怎么也考不上举人,老丈人给他多方打点提携,后来终于中举。从此后翁婿两人和好如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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