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滚!”
父亲最终将她赶走。出了门,她的眼泪哗得就全部下来,站在树下哭泣许久。她心头压抑着的委屈奔涌而出,想到许许多多往事,胡乱的念头再次窜出。
父亲劈头盖脸的痛斥,情况如十年前一样残酷,她甚至害怕父亲再次将她关进黑暗的卧室。她害怕黑暗,也害怕再次失去他。她需要阳光,当再次遇见他,她更需要爱情。她需要他远胜于她需要阳光。
她要去找他,一个信念油然而生。
爱情的潮水促使她快步奔走,失去女人的端庄。当跑出小区,在街道上众人的目光下,她的情绪又随着步伐的放缓而趋于冷静。她深呼吸,拨弄额前凌乱的头发,略微整理衣服,平静地往前行走。
她带着胆怯的心情出现在玛利亚医院门口附近,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要不要见他?该不该?她想到满脸怒气的父亲,目光企求的丈夫,僵硬住脚步。
下班时间,他终于从医院里走出,穿着西装,远望去,面容憔悴,埋着头。她知道他这些天和她一样烦恼、痛苦,想到此,内心一阵酸楚刺激心灵。
她真想跟他解释为何与他断绝联系,诉说她内心的苦楚。
可是,他一定会说:“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既然我们相爱,就一定能够在一起。”
她会无言以对,境遇会更加糟糕。何尝不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此事令她烦心,可她又为何要跑来此偷窥。咬咬牙,快步离开。
回到家,她的心情仍无法平静,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电脑前,查阅那两首宋词。她望着那两首宋词,又一股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斜眼瞅见柜子与墙的角落里,有一瓶杀虫剂,其上蒙着一层灰尘。它已经放置在那里一年,有毒,却很芳香。
咔嚓!丈夫潘永利自外回来的开门声,熟悉的脚步和声息。她依然静坐着,没有挪动。
直到丈夫在客厅里喊“老婆,我回来了。”她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溜到浴室,脱掉衣服,赤裸地站立在喷头下,让水滑过全身,使自己冷静。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她过于明显的表情,更不想做傻事。
日期:2011-3-14 10:34:00
2
5月20日,农历四月初七,星期四,天气阴,有时有雷阵雨。
四、五月的天总是喜欢打雷,击破云层,将储存的雨水都一块下完,到六、七、八三个月就异常燥热,整个夏天绝少有雨。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似乎只有冬天和夏天。
清早,通济河里的鱼因为天气闷热,都浮出水面,呼吸氧气。下游打捞沙石的船三天两天就能打捞到意外收获的鱼,作为晚饭的下酒菜。这次,他们也有意外收获,打捞到一具死尸。准确地说,死尸是半浮在水面,被他们勾到。
很晦气!大清早就碰见这玩意。老船夫如此叹气。
其实,这种沉尸的事情,一年总会发生一两次。不过,发现的沉尸大多都是部分的肢体,如小腿、脑袋等,已经腐烂不堪,不像这次是完整的尸体,而且新鲜(这个词是法医说的),而且,死尸被肢解后,都是用石头等重物沉底,不易被发现,多数被鱼虾所食,故而漂浮上来的都是腐烂的部分肢体,难以断案。有的肢体属于早已被判决的案件,当时未打捞全尸体,过段时间,又出现。
不过,这种事情只有丨警丨察清楚,市民是极少知晓。
这具尸体很奇特,即未被肢解,又未被捆绑重物,衣服也齐全。初步判断,应该属于那种匆忙行凶,将被害者直接扔到河里,开始沉底,一段时间后,便漂浮上来,一直到下游。这种情况,通常是夜归的男子被歹徒行凶劫财。
法医勘察后,在死者衣物内并未发现钱包财物,从而无法直接确定身份。最麻烦的是,在死者衣兜内发现一张浸泡过的纸,看到1和2组成的一些数字。
于是,不得不通知负责该案的宫政和聂成德到现场,宫布布跟随在其后。
发现尸体的具体位置是在城乡结合部,或者说郊区,这块地区时常发生命案,是最令人头痛的管辖地区。原因大致总结过,这块地区房租便宜,外来务工者多数居住在此,人员复杂,不少流窜犯混杂其中,治安力量不足。另外,城乡结合部比农村要富裕些,盗窃案件频繁。
宫政和聂成德向在场的同事了解具体的情况,便直接走向平躺在一堆沙石旁边的死尸。
“喏。”还没有等他们开口,法医就递上一张湿湿的纸,已经放在透明塑料袋中。
聂成德接过,定睛细看,纸上写着数字,是1和2,个别字由于被水浸泡,略微模糊。不过,浸泡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或者说保存尚好。
“在哪发现的?”宫政连忙问道。
“外套口袋内,幸好拉着拉链。”意思是因此得以保存尚好。
“哦,那死亡时间?”
“三天左右。”
法医穆林一般猜测的死亡时间十分准确,具体时间点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才能得到。
三天!意味着什么?5月16日或者5月17日死亡,在第二名被害人死亡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
日期:2011-3-15 10:30:00
“死亡原因?”
法医皱皱眉头,没有立刻回答,继续翻看死者身体。
“还没有判断出来?”聂成德补充问道。按照以往,这家伙一般不到十分钟就能够断定大致的死亡原因,这次居然无话可说,莫非被难住。
“溺死。”
“溺死?”宫政大声质疑道。
令人大吃一惊的死亡原因,不是刺死,不是勒死,不是毒死,而是溺死。溺死就是淹死,淹死大多是失足落水,基本无凶手,也难以查找凶手。
“无伤痕?”
法医摇摇头。
“不一定。”宫布布插话,“前两名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斑痕,这名死者应该也有。”
“没有。”法医回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物件证明他的身份?”聂成德将装着信的塑料袋还给法医。
“只有一串钥匙,别在裤腰带上。”
一串很普通的住宅钥匙,上面无任何特殊标记。这起比前两起还要复杂一点,死者的身份无法立刻证实。
死者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的男性,皮肤黝黑,是那种被太阳暴晒过度的黑焦色,双手粗糙,布满老茧,衣着普通,应该是低收入的工人。从外面特征判断,可能是本地人,也许就住在附近。
但是,一个低收入的普通工人,与前两名死者的身份差异太大,不免令人产生更大的疑惑。不过,他的身上确实出现一封类似宋词密码信的东西。
“这没有信封吗?”聂成德举着透明塑料袋问道。
“没有。”
这点也很奇怪,在前两名死者身上发现的宋词密码信都有信封,而这名死者身上发现的物件竟然没有。难道是死者读完信,将信封扔掉,或者放在哪里,而只携带里头的信。
那么,他是不是被他杀的呢?
日期:2011-3-15 10:32:00
如果没有这封宋词密码信,或许死亡原因会初步断定为不慎溺水身亡。现在,当然不是,起码宫政、聂成德、以及侦破此案的相关人员都清楚这点,包括宫布布。
“现在首先要确定死者的身份,叫人在周围这带寻访,还有查询一下最近上报的失踪人口。死者死亡三天以上,他的家人一定会报警。”
“这事肯定跟那三个人有关。”宫政断言道。
那三个人指的是潘永利、韩千寻、田严。虽然现在看起来毫无联系,不过,一旦查明死者身份,宫政认为一定会联系上,事实还果真是那样。
“还有,这首宋词密码赶紧破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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