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布布把视线从纸上抬起,端详着潘永利,潘永利似乎并不像在说谎。不过,他紧张和害怕的反应有点夸张,手在颤抖,目光失神。这还没有遇到危险,就害怕着这样,不像是男人应该有的表现。
日期:2011-4-2 9:47:00
“小布,你看一下这首宋词是什么意思?”宫政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潘永利,把纸递给宫布布。
“唐婉的《钗头凤》。”
宫布布刚才已经看到内容,竟然是唐婉的《钗头凤》,不免让她疑惑的内心感觉到震颤,一种不祥的预兆袭来。
“啥意思?”
“上午在老者家里,我说到过陆游和唐婉的故事,田严收到的那封是陆游题在沈园的《钗头凤》,这首是唐婉看到陆游的题词,悲从中来,和在其后的那首。她表达自己的感情,世态炎凉,往日的美好早已随花而落,只能倚着斜栏,心底里向着远方的你呼唤,和自己低声轻轻的说话,希望你也能够听到。我们各在一方,无人可以诉说,将心中的一切埋藏着。”
“两首词是一对。难不成她是调虎离山?”
“什么调虎离山?”宫布布不解。
“她故意给她的父亲田严送一封宋词密码信,目的是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当她前往父亲家中看到我们在,便知她的计谋得逞,然后,迅速离开,实施下一步计划。”
“下一布计划是什么?”
“啊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是她呢。”宫政懊恼地埋怨自己。
“警官,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潘永利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宫政。
“你知道她去哪里吗?”
“不知道。”
“你打她的电话。”
“打过了。关机。”
“她会不会去学校?学校那边,你打电话问问?”
“在你们来之前,我也打过学校询问她的同事。她没有在学校,所以,我才觉得更加奇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的是有问题。你觉得她会去哪里?哪里是她最有可能去的?”
最有可能去的?潘永利的眼睛失去神色,陷入思考中。几分钟过后,他似乎仍然想不到合理的答案,也许他知道田菊是不会在他们回忆中留恋的地方
沉默的这段时间,宫布布在观察四周,除了那张纸,田菊一定还留下其他的痕迹。这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令她忧心忡忡。
目前看来,田菊留下的纸,显然是故意的行为。那么,她为什么要故意留下这张纸?她到底想干什么?
宫布布环视房间四周,希望能够从环境里找到答案。她的目光停留在柜子角落,就在电脑桌旁边。她蹲下查看,是一瓶杀虫剂。虽然说没有到夏季,但是,它放在这里似乎很合理,因为每个家庭都需要杀蚊虫,可是,有一个特点不一样。
宫布布伸手拿出它,仔细地观察后,更加确定。
“它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
“那是我去年夏天买的杀虫剂,因为窗外的树木,苍蝇蚊子特别多,就顺便购买。后来,她说杀虫剂毒性太大,就没有用,一直放在那里。”
“你是说一直放在那里?”宫布布提高声音强调道。
“是的。”
“可是,它上面没有灰尘。”宫布布把杀虫剂递给老爸宫政。
宫政点点头,确实没有灰尘。他们似乎都意识到什么,瞳孔中浮现恐惧惊慌的神色。
宫布布快步走到废纸篓旁边,弯腰从纸篓里拎出一团面巾纸,大部分面积已是灰黑色,显然是擦拭很脏的东西。
“你们看,这是她擦掉杀虫剂上灰尘所用的面巾纸。”
“她拿杀虫剂做什么?”潘永利还是不解。
“我敢肯定那里面差不多是空瓶。杀虫剂是目前市面上最具有毒性的日常用品,也是最容易获得。”
日期:2011-4-6 12:16:00
宫政朝地面喷喷,只有少许的药剂喷出,瓶子的重量比较轻,确如宫布布所说。
“你是说……这是毒药?”潘永利彷徨地望着他们。
“第一名和第二名被害人都是被毒死,果真是如此。”宫政没有理睬潘永利,而是自我嘀咕。
“她拿毒药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潘永利的问题,答案只有两个:自杀与杀人。
“现在关键是她去哪里了!”宫政厉声道。
宫政和宫布布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潘永利,希望他能够从他与田菊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找到线索,然而,他似乎一点灵感都没有,整个人像只找不到地洞的老鼠,没有半点男子汉的冷静。在这种时刻,才看到他的内心其实是一个极为脆弱的人,慌乱之下,便失去理智。
三人回到寂静的客厅,宫布布和潘永利落座在沙发,宫政在周围查看,希望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证明田菊是凶手。
潘永利显得忐忑不安,拿烟的手在微微颤动,点了好几下才点着烟。
“别担心,没事的。”宫政拍拍潘永利的肩膀,粗声安慰道。
潘永利六神无主,茫然失所地点点头。
“那可说不好,牵扯命案,都死三个人,说不定还会死人。”宫布布故意危言耸听。
“宫布布,你胡说什么,这孩子!”
“我说的是实话。”
“你知道这场悲剧为什么会发生吗?”潘永利转脸惊讶地正视宫布布,怖惧的目光等待她的答案。
“因为每个人都太坚持,不肯放弃,才会酿成这种结局。其实,如果有一个人放弃,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不会有无辜的人被害。”
“放弃就不会酿成悲剧?”潘永利对女孩的言论很吃惊的同时有一丝黯然,“为什么?你难道知道真相?”
“当然了。”
“啊!”潘永利失声震惊。
“其实,很简单。我问你,你觉得你妻子会选择你,还是他?”
潘永利迟钝的目光已经说出答案,沮丧像是从远处飘过来的乌云立刻讲他覆盖,阴沉,甚至是绝望的窒息。
“你一定很恨他,他夺走你的妻子。”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恨。”他说话的时候在咬牙切齿。
宫布布不难从潘永利的语气和表情中判断他对韩千寻的痛恨程度,明显是很深,深到足以促使他疯狂、失去理智。
日期:2011-4-6 12:19:00
“那你也恨你的妻子?”
“不。我爱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许多男人几辈子也没有这种福分娶到她这样的妻子。只要她还爱我,我不会介意她犯的错误。”看来潘永利似乎很爱他的妻子田菊。
两个痴情的男人,宫布布不免为田菊感叹。如果能够分成两辈子,一辈子一个,她一定很幸福。可惜,两个好男人撞到一块,便成悲剧。
“不过,你岳父是赞叹你们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
“他十年前不是阻止田菊和韩千寻在一起吗?所以,他现在肯定是支持你。”
“也许吧。”他并未因此而感到欣慰。
“你跟你岳父的关系一定很好吧?要不然,当初他怎么会舍得把女儿嫁给你。”
潘永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在哭丧的表情里显得很尴尬,似乎带给他某种过去的回忆,从而得到一点心中的慰藉。但是,这点慰藉很快被宫布布给抹杀,令他坠入万丈深渊。
“不过,现在不是十年前。哎!从你妻子的举动来看,她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她父亲,你的岳父,可能也无法阻止她。”
事实就摆在眼前,田菊失踪了,这就是她毅然的决定。此刻,潘永利已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失去一切的伪装,情绪起伏波动很大。微笑后沉静下来的表情更加惨淡,被动地接受着再次的打击。
“如果你要坚持继续的话,只会把她毁灭,逼上尽头。你只要两个选择,一个是毁灭,一个是放弃。”
“没有别的选择?”他冒然地问一句。
这话令人有点哭笑不得,宫布布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显露出,用严肃的表情点点头:“放弃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坚持只会牺牲更多无辜和不必要的东西,结果还会更加凄惨。”
“放弃?”潘永利自言道。
十年的婚姻像一根紧紧的麻绳,放弃谈何容易,怎能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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