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便在商量行程路线。王嫣带着杨阳回来,杨清玉看到杨阳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余贤说道,“咸鱼,我有个提议,我看你得找个高人看看你身上是怎么回事。”余贤疑惑,“我身上?”杨清玉道,“你没发觉自己有些变化?”余贤点点头,“说来也奇怪,好多人都说我身上有臭味,他们坚决说不是水产的腥味,也不是体臭,但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我去过医院,医生都束手无策,无法解释。有个老医生还告诉我这是尸臭。”杨清玉道,“找个仙婆看看。”余贤道,“我也有这种想法,大哥可认识什么仙婆吗?”
王嫣一听,巴不得弄个清楚,便道,“找宝山上的林婆看看吧。”杨清玉表示赞成,带着余贤去了宝山。
林婆正坐在大雄宝殿门口叠着纸元宝,见杨清玉带着一个陌生人过来,问道,“杨清云可有消息了吗?”杨清玉摇摇头,“没呢,林婆,我有事找你帮忙?”林婆皱眉,额上的皱纹深得不能再深了,“什么事情?”杨清玉谦和的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叫余贤,想请您看看。”林婆放下手中的元宝纸,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余贤一番,然后不悦的说道,“你快带他走,他是个煞人,不吉利,不吉利啊。”
杨清玉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余贤拉走。杨清玉回头喊道,“多谢林婆,下回再来看您。”然后安慰余贤道,“咸鱼,你别难过,她说的也许不对,改天我们再找个厉害的看看。”余贤道,“大哥,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一船的人都遇难了,为何我还活着?”杨清玉道,“白尔雅他们三人不是还活着吗?”余贤道,“这可能只是我的幻想。”杨清玉问道,“你是怕我会疏远你?”余贤没有说话,看着山下的房子。杨清玉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初六早上6点你到我家来,我们一起在村口上车。”
余贤的脸色舒缓了一些,他随着杨清玉一道回了杨家,并留下吃了晚饭,饭后才回自己的家。
杨清玉没有跟王嫣说起林婆的话,只说林婆不会看,在外面找个高人给余贤看看。王嫣便说让杨清玉在外面小心一点,当心骗子什么的。杨清玉应下,再与王嫣说了一会体己话。
日期:2012-9-7 20:34:00
杨清玉和余贤走后,杨家的生活如旧。
这一年农历二月十九,观音菩萨的寿辰,杨老母照例去宝山上香祈拜。王嫣与程采莲在庙里厨房忙着准备斋饭,便把杨阳交给杨老母照看。
杨阳趁着杨老母跪在佛殿里闭眼诵经,偷偷的遛了出来。大人们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杨阳循着原路下了山。
此时正是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的时节,山下的田地里一片绿油油的青翠,像是油画底色,隐隐约约的点缀了紫的,红的,黄的小花朵。柠檬黄的菜蝶飞舞,小小的灰色麻雀在泥地里跳跃,还有这白嫩嫩的小人儿蹲坐在土堆上,双手捂腮,好奇而快乐的看着眼前的景致。
大路旁,有一座白色尖顶的大房子,门口有个小女孩朝着杨阳的方向张望。杨阳对她招了招手,小女孩立刻把头缩回门内,而后战战兢兢的伸了出来。最后,她整个身子都出了门外,小女孩双手不安的搓着衣襟,怯怯的看着杨阳。
杨阳站了起来,朝着她走去。她拉起小女孩的手,说道,“我叫杨阳,你叫什么名字呀?”面前这个与她年龄相仿,身材相貌都差不多的小女孩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叫杨依。”杨阳拉着她在田野上奔跑,“我们一起玩吧。”
一会儿,两人跑得累了,杨依带着杨阳进了大房子。大房子外围呈近似正方形,里面却被分格成一个个长方形单间,厨房,卧室,厕所,一应俱全。厨房的灶台旁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老婆婆,正在拿铲子搅拌一锅的汤水。杨依拉着杨阳介绍道,“这是我奶奶。”
杨阳看着这个脸色蜡黄却和蔼可亲的老婆婆,稚声稚气的说道,“奶奶好。”老婆婆从锅里舀了一碗汤水,递给杨阳。杨阳接过,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喝之前还不忘跟老婆婆道声谢。
当晚,应老婆婆和杨依的热情邀请,杨阳留了宿。老婆婆单独一间,杨阳和杨依一间。睡前,两个小女孩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杨阳问道,“杨依,你爸爸妈妈呢?”
杨依答道,“奶奶说他们去外地打工了。”
“你想他们吗?”
杨依沉默了。
一会儿,杨依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杨阳答道,“爸爸出去找叔叔了,妈妈在山上烧饭。”
“你想爸爸吗?”
“想。”
两个女孩渐渐进入梦乡,却不知王嫣在宝山上急得团团转,杨老母在一边哭天喊地。来上香祈福的人里有一部分在山上山下寻找杨阳,另外一些在安慰劝解。也有人在暗地里小声的议论,“这家人大概祖上没德,才让子孙受这般罪。杨清云如此,这小杨阳真可怜,这么小,她还那么聪明。。。”
这件事情几乎惊动了山下的整个村落,这一地带轰轰烈烈,热闹非常,怎一个乱字了得。
日期:2012-9-9 22:02:00
杨阳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卧房的床上,霎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王嫣坐在床边,双眼通红,看见杨阳醒来,张开双手抱起她。杨老母坐在床对面的木凳子上,满脸都是愧疚的神色。
杨阳揉着眼睛,迷茫的问道,“杨依呢?”王嫣一听,惊得手一软,杨阳差点从她怀里掉下来。王嫣把杨阳放回床上,正色问她,“你怎么晓得杨依这个名字?”杨阳不解,“杨依是我昨天认得的。”她便详细说了昨日的经历,王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怪自己的女儿还不懂事,这回是侥幸,如果还有下一次,可经不起折腾,看来是时候教育杨阳社会的黑暗了。
王嫣肃色道,“听着,外面有很多坏人,专门拐骗像杨阳的小女孩。他们抓小孩去卖,卖到爸爸妈妈不知道的地方。就像杨依和她奶奶一样,她们先骗你一起玩,骗你住在她们家里,等你睡熟了,就把你往麻袋里一扔,然后卖给人贩子。”
杨阳那淡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不依不饶的说,“杨依也是个小孩,怎么是骗小孩的坏人?妈妈乱讲。”王嫣想到杨阳是被人在田间发现的,而杨阳描述的房子在她记忆中并不存在,于是说道,“那个世界的坏蛋也多,专门骗小孩,吃小孩的肉。”杨阳摇了摇头,“杨依不是那个世界的,她的身体有温度,她的眼珠不是漆黑一片,她跟我们一样。”王嫣说道,“那她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坏人。”杨阳辩解道,“她不是坏人,我要找杨依,我们约好了一起玩的。”
王嫣抓起杨阳的手来,啪啪啪,在她的小手心重重的打了三下,“不许去。”她把杨阳留给杨老母看管,自己去了楼下做早饭。
杨老母深深记着昨日的教训,紧紧的盯着杨阳,不敢怠慢。无论杨阳如何软磨硬泡,装萌,装可怜,装生气,装大哭,杨老母都不应允,杨阳只好败下阵来。
吃过早饭,王嫣在家开始工作,加工小服装。杨老母去了邻居家闲话家常,杨阳便是王嫣看着的。王嫣在缝纫机前低头工作,杨阳趁着王嫣埋头苦干的时候,小步溜到了楼梯口。她才下三四级楼梯,便被王嫣逮回来了。
王嫣在她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怒声道,“叫你去,叫你顽皮,叫你一夜不归家。”杨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王嫣不理她,重新回到缝纫机前工作。一会儿,杨阳停止了哭声,王嫣抬头瞟了一眼,只见杨阳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她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王嫣的心瞬间柔软了。她走到杨阳面前,说道,“妈妈带你去,可是如果没有看见杨依,杨阳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要晚上住在陌生人家里,也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好吗?”杨阳点了点头,王嫣伸出小指,跟杨阳拉了拉钩。拉钩商约,一百年不许变。
日期:2012-9-9 23: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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