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要如何忘记》
第2节

作者: 我想我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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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的风,竟带着丝丝凉意,阳光却还温暖,圆明园里,一棵一棵的芦苇,几近枯黄,轻轻摇摆,湖面点点微波,漾出一圈圈纹痕,缓缓荡开。
  湖边红顶的小亭子,我轻轻哼起歌,你让我大声唱出来,我怯怯地低下头,羞红了脸,不要意思再唱,你一脸坏笑,在那里取笑我。面前是那一片辽阔的水域,安静地聆听,风带着你的笑,渐渐远走。。。。
  疲倦加上暖暖的阳光,你趴在石头桌子上睡着了,风有微微凉意,你这样子睡着,岂不是要生病?你要是生病了,那么,谁又来照顾我?担心地脱下我穿的红色外套,不打扰你,轻轻地盖在你身上,转身,沿着小路走到一个小园子。周围都是高大苍翠的树木,最边缘是枣树的干枝围起来的小栅栏,安静的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呼吸和风经过的声音。园子里,是各种各样刻在树木之上的古老的图腾,褐色的树干刻上深深的线条,岁月的冲刷积淀古老的神秘。

  兜兜转转一圈,沿原路返回小亭,走在一半的高处,看见,醒来的你,已经拿着红色外套向着我的方向,焦急地张望,脸上又出现担忧的神色。
  “二美,我一觉醒来,不见了你,以为只是一梦,而你,早已回到天津。”随后便是生气,却是心疼的口吻,“衣服给我盖上,你要是冷了,要怎么办?”
  夕阳浅没,那一片诺大的湖,湖边小憩,湖面上一叶小舟,慢慢划远,剪影般的美妙的情景疑似画中才有,仅存的一点余晖环绕中,你低回清晰的声音响起,“二美,这样静谧的美好,你还能想象是在喧闹繁华的北京吗?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该有多好!”
  是啊,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画面中,该多美好,可是,一辈子,那是那么久的事情,我怎么敢去想?
  回来的路上,为着我脱下外套的事还一直耿耿于怀,一本正经地对我讲:“二美,你知道吗?

  要是今天你感冒了,我会多么内疚,没有照顾好你。下次,不许这样,自己没有照顾好,还老要想着照顾别人。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更担心。”
  满是批评,我却觉得温暖。温暖的感觉都是相似的吗?
  想起,小时候,姑姑家的表姐在小雨中,骑自行车送我回家,已经小心翼翼,尽力让我躲在她披的雨披后边。第二天,雨过天晴,姑姑又买了水果和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特意到我家里去看我,生怕表姐对我照顾不周,我会感冒。可是,阳光那么温暖,我也一直好好的,却是记住了它的模样和感觉。这样子,于别人看来很平常的,对一个小孩的关怀,我却一直记得,并且深深怀念,是因为,没人疼爱,温暖,一直都那么少吗?少到,所有细小的和温暖有关的感觉和画面,我都会记在脑子里,常常想起,再次感觉吗?

  为的是,有一天,当所有的温暖都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尚还拥有这么多宝贵的回忆,这么多曾经的温暖。可以,在阳光灿烂的时候,拿出来,慢慢检阅,告诉自己,原来我也是这么地富有。那一刻,我知道,你也将是我一个大大的有关温暖的回忆的线索。那么,暖,却,那么痛。
  日期:2007-2-8 15:51:00
  (七)
  温暖似水
  却终有别离

  想念徘徊
  挥之不去
  是你
  微笑的样子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画面闪过,见的都只是你的身影,你的话语,而我,自己,当时具体的语言和应答,早已模糊一片,渐成灰白色,所以,我的文字,主角都只是你一个人。后面会好些,如果我能够记得,一点点的话。
  那天晚上,你喝了一小罐啤酒,在静谧的校园,絮絮叨叨地说起那个你喜欢的女生,说起追她的经过,说起她生日时买给她的蛋糕和围巾,说起她好听的声音,说起她的家乡湖北隋州,那个因为有她而被你知道的城市,说起对她讲你喜欢时,那一刻,她惊慌的像个小孩子,不知道要怎么办。说起,她穿那件粉红色土土的衣服,你却觉得可美。

  说起你从她们班的校友录上抠下她的照片存在电脑里,想起你给我看的照片上,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明媚的微笑。说起,你们同学都让你感动她,你却想随缘。却还是想起,那时的从前,你曾想让我教你叠纸鹤,你说,如果叠纸张鹤能够感动她,那么,你都愿意的。那个时候,坐在电脑前打字的我,看着这些话语,那么羡慕,被你喜欢的女孩子,该是多么幸福。你又讲起,你去找她,她和她们同学吃完饭,走出来,看见你,她同学都离开的情景。

  讲起,她的拒绝,你曾经的坚持和难过,讲起,你在天涯上发帖子说,这一段感情,你只等一年;讲起,后来她对你讲,她有了男朋友。那个时候的我,傻傻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的伤心,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哥哥一直都是那么坚强的。我这样笨拙,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想对你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忘记的,只是时间,就可以,让你,不再痛。现在写下这些文字,纵然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想起你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想起你为别人那样子伤心,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心疼当时伤心的你,更心疼现在的自己,因为,现在,我有爱,而,心里狠狠的疼,酸酸的嫉妒,那么嫉妒,你曾经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即使,你也是一样温柔地讲给我听。

  临走那天,带我去看你们宿舍,对楼下的大爷说,我是你妹妹,从家里来,要带我上去看看你住的地方。那个老头,那样固执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冷冷一句,不许去。于是,我在阳光灿烂中,坐在椅子上,看一个小孩子在活泼地跑来跑去。那天,天很蓝。
  和你同住的另外两个同学买了一大包吃的递给我,我不好意思,你却温和你说,收下吧。还近一步,对其中一个吃着冰棍的男生说:“咋不给她买个哪?”那么喜欢,你说这个咋字,无端感觉的是蔓延的亲切。
  山西面馆,人不是很多。四个人一起吃饭,对面那两个男生亦都是来自农村,那一份淳朴和善良,带着笑意溢出,那一刻,我站在宿命的掌心,周围一切忽然安静下来,我听见心底有声音轻轻地说:“我要来北京,工作,照顾他们。”只为这一刻温暖的熟悉,只为这一群善良的男生,
  只为这一刻我看到的生活的美好,只为,这样的温暖,我舍不得失去,我想要拥有。
  熙熙攘攘的北京站,大钟的轮廓那么明显,突出。

  长长的火车已经停靠,检票上车,找到座位,望向车窗外,你注视的目光,那一刻,好想跳下火车,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你胸口对你认真地说一句,“谢谢你,我的哥哥!”想法总是和行动背道而驰,我也只是微笑着看着你,千言万语也都只是在心里徘徊。
  火车徐徐开动,你微笑起来,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抬起手臂,挥手说再见。闭上眼睛那一刻,温热的泪流下来,感激与不舍,那样,满满地,满满地充斥内心。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清晰的,都是你嘴角上扬,微笑起来的样子。
  我总是这样,毫不设防,没心没肺,轻易地就对身边的人或事倾注感情,那一刻,没有爱,都已是那么舍不得。
  想起你,在动荡的公交车上,对我讲:“二美,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子呢?看你文字间,总是潜藏淡淡的忧郁,而有时候又是这般开朗活泼,有时候,吵吵闹闹,像个小孩子,有时候,又安静地在那里一言都不发,究竟哪一个,才算是真实的你?”
  无论哪一个,都是真真实实的我,安静与喧闹,这是每个人的个性里都具有的东西吧。那么微妙,与明显。而我,除了多一点点让人担心的忧郁,从来,都不是例外。
  以后的以后,我那么努力地想要来北京工作,那样的温暖和亲切的感觉,我想拥有,却也未曾预料,日后,故事中又有了那个男生,那个安静地坐在对面,埋头吃饭,偶尔抬头,憨憨地笑起来的男生。而我,又,进入,那样子的迷惑和摇摆,两个人的温暖和照顾,却是,让我承受的那般艰难、孤独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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