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守候》
第29节

作者: 谭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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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03 17:08:48
  我说:“邓叔叔,这两天正准备去看您呢,您老忙怕影响……”
  邓局长露出微笑,说:“还记着啊,你小子越来越有点意思了。行啦,我们还有事,你去忙你的。”
  简单的一次见面,简单的几句交流,余款问题迎刃而解,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真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叫人家管着职业学院呢。暗暗想:以后这样的单能不接就不接,宁愿接民营的工程单,除非有过硬的关系,不然会害死人的。

  晚上,我带着一些礼品,登门感谢邓局长,这是必须的,毕竟他出了大力的。邓局长、袁主席依然很客气,氛围也比较好。聊到工程上时,袁主席说:“你们先聊着,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人不在现场当然会不知情。
  日期:2013-07-03 17:13:42
  我把信封放到茶几上,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邓局长说:“你这是干什么?收回去!”

  我笑着推到他面前说:“您说过,我不是外人,这里也没有外人。您出了这么大的力,我就不能感谢一下吗?”
  邓局长面带微笑,说:“你呀,少给我整这个,多不合适啊。”
  我说:“有什么不合适的?逢年过节的,晚辈还不能孝敬一下长辈啊?不管怎么说,邓博也是我的兄弟、好朋友嘛。”
  邓局长笑笑,看着我说:“你小子!”

  想起一个问题,就问:“邓叔叔,我有些不明白,他罗处长怎么就……”
  日期:2013-07-03 17:20:21
  邓局长说:“你呀,还不算真正进入了这个圈子,有些事自然不会知道。他们搞的这个招标,那什么XX装饰公司,价格不算低,偏偏就让他们搞了,有合理的成分,自然也有不合理的成分,考量很重要,利益也很重要,关键就看你怎么处理。”
  我有些蒙,问:“什么意思?”
  邓局长说:“说白了就没意思了,做工程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不过我提醒你:一块饼不要想着自己一个人可以吞下就都吞了,还要想着有下一块饼。知道什么是股份公司吗?看似谁都利益均衡,可谁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最大的赢家?你去想吧。”

  从邓家出来,我一直在回味邓局长给我说的这几句话,慢慢地悟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这次我幸运签到单,自然是邓局长说了话了,不给面子不行,工程款拖欠是想拿到红利,只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么另一家装饰公司呢?签单拿钱如此顺利,只有一种解释,既做球员又当裁判,利益共赢,说白了就是利益分红,这是我学到的虽见不得光却很宝贵的经验,后来涉足不多,却知道怎么去处理了。

  日期:2013-07-04 10:12:01
  想到周道曾说过的一段笑话:有人问‘小姐’(**)为什么不怕抓?小姐说抓完了,他们罚谁的钱去。其实现实生活里的很多东西是不用多想的,经历过的人没有不知道。屡禁不绝、屡抓屡放、见惯不惯,睁一只闭一只眼,就怕你不犯,无非涉及的是利益。所以讲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这点很重要,官场上适应,商界也同样很适应。
  日期:2013-07-04 11:38:55
  接着袁主席的电话是在凌晨四点多,当时睡得很香,被手机铃声突然吵醒,心中多了一份不快,但还是接了。
  袁主席火急火燎地说:“小李,实在没办法这时候打扰你,邓博她要临产,我们抱不动,你能不能到我家来一下?”电话里听到了邓博声嘶力竭的痛苦叫声。
  心想:这算什么事?王建平不是她丈夫吗,老婆要生产了,他不在身边,跑哪里去了?想归想,马上爬起来,跳上电动车直奔她家。人刚进去,袁主席连忙招呼我说:“快快快,慢一点来不及了。”
  我抱起邓博,在她父母的协助下挪到楼下,小心送到小车上。邓博死死抓住我,浑身都是汗,叫声不绝。袁主席不停地安慰着:“博博,忍一忍,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日期:2013-07-04 11:59:25
  我疑惑地问:“怎么回事啊?应该早点送医院的。”
  袁主席说:“本来预产期还有几天,今天早晨她上厕所,也没叫醒我,结果一不小心动了胎气,你看这事闹的?”
  我说:“没叫救护车啊?”
  袁主席说:“要么说这事呢?叫了半个多小时了,一个影都没有,八成都睡觉去了。”正说着,她电话响了,听对话就知道,是救护车到了。袁主席没好气地回复:“我们已经快到医院了。”直接挂了电话,邓局长口里嘟咙一句:“管他呢!”
  我不满地问:“你女婿呢?”
  袁主席说:“到外地考察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估计一两天能赶回来。”
  日期:2013-07-04 12:27:29
  我心想:还两天赶回来?是不是官务比老婆生孩子都重要啊?口里却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送进医院,安排妥当,我才知道肩膀上被邓博抓出来数道血痕,火辣辣地痛。邓局长说:“今天多亏了你,辛苦你了!”我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本想趁这个机会离开,可想到或许还有帮得上手的地方,就陪着邓局长夫妇坐着等待。邓局长说:“小李啊,要不你先回去吧,估计也没什么事啦,有我们在就行。”
  我说:“没关系的,天也亮了,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邓局长理解地点点头,袁主席不断地转着圈,伸长脖子往里瞧。邓局长不满地说:“急什么急?不能坐一会儿啊?”
  日期:2013-07-04 16:25:04
  袁主席反驳说:“你坐你的,管那么多事?没听她在里面叫嘛!”
  邓局长说:“谁没生个孩子似的?”
  袁主席“呸”出一口:“你生过孩子啊?站着说话不腰痛,还做爸爸的呢?”
  争吵不是什么好事,我赶紧说:“她公婆知道吗?”
  袁主席没好气地说:“知道又怎么样?这会儿能赶过来呀?”

  轮着我无语了,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我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只能默默地陪着……
  两个多小时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邓博顺产生下一漂亮女孩。我陪着她父母一同将她推进母婴室,邓博已是汗透头发,满身疲惫,看着都心痛。抱她上床的时候,邓博弱弱地看着我笑,我回报她一下安抚的笑容。
  日期:2013-07-04 17:30:08
  正在这时,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闯了进来,目中无人,冲我直叫:“你谁呀?多什么事?谁要你干这个的?”问得我莫名其妙,她那个意思就是我不能干这个、不干不净的。
  袁主席赶紧打招呼说:“亲家母来了?是我们请他来帮忙的,我俩个抱不动。”
  中年女人说:“噢噢噢,亲家啊,这么快就生了,好好好!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样子有些急切。
  袁主席有些不自然地笑,说:“跟我们一样。”
  中年女人表情略略变了一下,说:“是女孩啊?”随即补充一句:“女孩也挺好,也挺好,我也挺喜欢,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太假了,看到这个场景,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虚伪。作为婆婆,首先关心的不是儿媳妇的安危,不是婴儿的状况,而是生男生女。明明心里不高兴,却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我感觉:不管你多么高贵,骨子里的陈旧观念都一样,甚至连我这个平头百姓都不如。没我什么事了,当然没必要继续呆下去,我悄悄地离开了医院,去做我该做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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