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小故事》
第39节

作者: 崔嘉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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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30 16:08:00
  向杲
  向杲字初旦,山西太原人,与庶兄晟友于感情最好。晟与一妓女相好,妓女小名波斯,两人有割臂之盟,发誓彼此不离不弃。但是波斯的妈妈要价太高,晟没有能力赎回波斯。
  后来波斯的妈妈要从良,想先把波斯嫁了。有个庄公子素与波斯不错,他想赎出波斯为妾。波斯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您的意思是想我们娘俩一同脱离水火,但是您把我给人做妾,这比现在又好多少?您不如让我自己挑一户人家,这对我是最好的。妈妈一想也对,就让人给晟友于传信。
  晟友于的老婆刚死了,得到这信很高兴,就倾囊把波斯娶回家。
  庄公子非常生气,恨晟友于抢走他喜欢的女人。有次,两人途中相遇,庄公子对晟友于横加谩骂。晟友于不服气,庄公子就让家人暴打晟友于,打得半死。抬回家不久,向杲飞奔着去看庶兄,而到那晟友于就咽气了。向杲悲愤无比,写下状子把庄公子告到衙门,但是庄公子财大气粗,早就打点好了,官府根本不受理此案。
  向杲悲愤郁结,无处投诉,日思夜想要刺杀庄公子,每天怀揣利刃躲在山路旁等候。时间一久,消息泄露,庄公子做好防范,出入戒备森严,又重金聘请汾州焦桐做护卫,焦桐为人勇猛善战,又有百步穿杨之能,向杲无从下手。但向杲犹不死心,唯日夜隐于草莽,以期庄某疏忽。
  某日,向杲刚趴在草丛中就开始下大雨,向杲浑身湿透,冷的发抖。过了一会狂风肆虐,又下起冰雹。向杲逐渐觉得身上没有知觉,他强忍着起身,跑到山上的山神祠,祠内有个道士,是向杲旧识。以前道士常到村中乞讨,向杲常施舍道士。
  道士见向杲浑身湿透,就拿出一件布袍,对向杲说;穿上吧。向杲剥下湿衣,穿上布袍,冷的像狗一样蹲在地上,再一看身上,竟然长出了好多的毛,原来向杲已经变成了老虎。而道士已经不见了。向杲开始很惊恐,后来一想,这样就能把仇人吃掉,变成老虎不更好?
  向杲于是又来到常蹲伏的山路边,见自己的身体倒在草莽之中,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死了。他犹恐身体被鸢鸟吃掉,不时的在身体周围转悠。第二天,庄公子果然从此路过,向杲大吼一声,窜出草莽,一口咬掉庄公子的头,嚼碎吞到肚里,转身才走,焦桐抬手一箭,正中虎腹,老虎倒地而死。

  向杲在错愕之中,恍如梦觉,竟然又回复人身,只是身体虚弱,又躺了一天,第二天才勉强起身,挣扎着回到家中。家人因向杲几日不归,正在着急,忽然见他回家,都很高兴,争着向他问长问短。向杲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倒头就睡。不久,打击听到庄某已死的消息,争着到床头告诉向杲,向杲此时才开口说;老虎使我变的。众人惊愕,逐渐的此话传了出去,被庄某的儿子知道,他把向杲告到衙门,衙门以其而荒诞无稽为由,赶了出去。

  异史氏曰;壮士志酬,必不生返,此千古之恨事。借别人之手杀人,以保全自己,仙人之术神哉。然而天下令人发指的事情太多,让人暂且为人,恨不能变作老虎。
2012-10-1 21:45:00
  饿鬼
  齐人马永是个穷光蛋,平素无赖,当地老百姓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饿鬼,可想这人多讨厌。马永三十来岁,越过越穷,鹑衣百结,最后沦落到在街头乞讨,也不肯出力干活。人人见到他都讨厌,没几个愿意接济他的。
  镇上朱老汉年轻的时候和妻子在大城市操贱业,后来咱了几个钱回乡。乡里那些大户人家都很鄙视他,但是逐渐的见朱老汉为人谦恭有礼,才少少对他假以辞色。

  有次马永在集上吃了人家的饭不给钱,主人拉着他不让走,要打他、这时朱老汉从这走,看不下去了,替马永还了钱,又把马永领回家,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做本钱做点小生意。
  马永拿到钱后坐吃山空,不肯劳动,不久就把钱花光了,没办法,又到街上乞讨。但是马永也知道羞耻,知道自己没脸见朱老汉了,打那后一见到朱老汉的身影就逃,后来见逃不过,就去了邻县乞讨。
  马永晚上无处住,就在学校落脚,冬夜天寒,马永把圣人雕像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烧火取暖,被学官知道了,要打死马永,马永哀求学官,说是能给他赚钱。学官头脑一热,就把马永放了。马永听说有个学生家庭不错,就到学生门上要钱,学生不给,马永就用刀割自己的脖子,割破一点伤口后去学官那告状,说是学生要杀他。学官明白马永的意思,就装腔作势要罢黜学生,学生苦苦哀求,学官就提出学生用钱赎回功名,学生不得以花钱保全了自己的功名。但是这事被别的学生知道了,青年人嘛,热血沸腾,哪能容这种事,就联名把马永告到官府,官府查证属实,把马永打了四十大板,又用枷锁锁住脖子,马永三日毙命。

  当晚,朱老汉做梦,梦到马永进来对他说:负公大德,今来相报。说完进入内室。朱老汉醒来,内室来报,说妾室生子。朱老汉知道是马永转世,就给孩子取名马儿。马儿最是愚笨,可喜的是读书用功。二十来岁的时候,老朱给他花钱托人,才勉强进入邑庠。后来他赶考住在旅店,白天躺床上没事,见墙上糊着以前的些试题,内有犬之性一篇,因为很难,马永用心记了下来。不想进入考场,正是考的那篇,马永考了个优等,吃了公家饭。

  六十余岁,马儿补了邻县的训导老师,带了好多年,没有结交一个朋友,只认钱不认人。偶然诸生犯错,就严加对待,比审犯人还要严厉。若是有谁来告那些士子的状,好嘛,这就是他发财的机会了,他肯定狠狠的敲诈一笔。如此多端,诸生恨之入骨。
  马儿七十来岁的时候两眼昏聩耳聋,常向人买染胡子的药。有某生狂傲,把茜草根包起来说是染胡子的药给了他,到了第二天,打击一见他,大家哄然大笑,只见马儿的胡子一根根红彤彤的直立着,跟庙里的灵官像一样。马儿大怒,让人把某生捉起来,但是某生早跑了,马儿气愤郁结,数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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