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7 10:23:00
“好罢,既然你今天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老夫也不勉强你。我们且谈谈其它的话题。”卫启东耸了一下双肩说道。
我急于想知道关于表舅的事,他却及时打住了,实是吊足了我的胃口。我也自默不作声,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真正的医道繁荣是在汉之前。”卫启东接着说道:“有两部书和两个人奠定了整个后世中医的基础。两位先贤便是扁鹊和张仲景,以他二人的医学成就为最大。两部书是《黄帝内经》和《伤寒论》。《黄帝内经》支撑起了后世的中医理论体系,《伤寒论》则支撑起了方药体系。后世医家再无出其右,万变不离其中而已。”
我听到这里,暗里点了下头,此人所言颇有见地。
“直至《难经》面世……”卫启东语气一顿道:“此经直指医道本义,从经文上来看,当出自汉之前。虽是承载着扁鹊的医道,却更有着后人的综合智慧在里面。虽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显然是一位洞悉了医道本质的先贤,更是集成了古医术。后世的道医和佛医应该也由此化出。据老夫看来,便是张仲景的《伤寒论》也有此书的影子。可惜的是,老夫仅有前二十七难的上部,中部和下部至今未能得睹真容。”
我听了,心中冷笑道:“便是这上部,真正实质性的经文你都未曾看到呢。”
卫启东这时着意地望了我一眼,说道:“你师父柳公权藏有《难经》第二部的另二十七难,可惜的是他未曾传于他的那几十名弟子。”
我听到这里,心中惊讶不已。难道说是仅传了我一个人吗?这似乎不太可能。
“所传非人,宁可不传。你师父这一点做得对倒是对,却有着令此书失传的危险。要知道,《难经》承载的是真正的医道精华。听说你是柳公权收的最后一位入室弟子,他就真的不曾传你第二部《难经》的经文吗?”卫启东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不明白卫启东为什么这样说,若是真的,师父为何仅传我一人呢?还有,卫启东的这部残缺本的上部《难经》又是何人抄给他的?他却是当做了真本全本。
“唉讶不对!”我猛然间想罗申曾对我说的一句话,他们找我,本不是对〈难经〉感受兴趣的,卫启东却又为何和我大谈起〈难经〉的重要来?
2011-12-9 16:40:00
卫启东这时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架落地式大钟,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们今天的谈话暂时到此为止。一会庄内还要有一个医疗活动,你若有兴趣可随我去看一下,让你见识一位真正的用药高手。你师父的游医会馆能请来奇人异士,我的五和山庄也能请来高手名家。”其人话意,对师父设于各地的游医会馆颇有介怀。
我听了,也自站起身来,客随主便罢。
在一间装饰豪华的客厅内,那位保叔正在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个人说话。此人仰坐在真皮沙发里,漫不经心地听着,微闭着的一双金鱼眼似乎在蔑视着一切。浮光满面,大腹便便,一看就是个当官的,架子摆在那呢。不过却掩饰不住一脸的憔悴。
卫启东站在门外并没有走进去。保叔见了,忙起身迎了出来,轻声道:“冯乐天已经为张局长诊断完了,还算配合。”
卫启东听了,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向了旁边的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装修除去了豪华,一派古香古色的典雅。设有整组的红木家具,几幅名人字画挂于墙面。一盏紫铜香炉里飘逸出缕缕的香烟,当是那种高级的檀香料,令人神清气爽得很。
一位穿有青花刺秀唐装的人坐在红木椅上,其人长眉方脸,面俊扬神,保养得极好,竟自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纪。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设有一套紫砂茶具,旁置一红泥小火炉,炉内炭火正炽,坐在上面的一把铜壶中冒着热气。此人持了一柄纸扇,正独自品着茶,悠悠哉哉的。与整个屋子的气氛甚是相合。此人的淡雅清闲,和隔壁大客厅里的那位官家气势相比,实为天壤之别。
“冯兄辛苦了!”卫启东一进来,立时抱拳笑道。
此人当是那冯乐天了,仍旧品着茶,竟自未抬头。
卫启东哈哈一笑,也未介意,走到冯乐天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我此时对这个冯乐天的印象极佳,没想到在这五和山庄里还能遇上这般雅致之人。敬佩之余,站在旁边,未敢坐。
“冯兄,那位张局长的病……”卫启东试问道。
“富贵骄人,态度傲慢。虽是屈尊能令我一诊,却也极力想掩饰自家的隐疾。此人脉象凌乱游浮,是为水火不济,心肾不交。肾水性本沉伏,但也要有蒸腾涵心火之功;心火性本升炎,但也要有回降潜肾水之能。左升右降,气机方可运化。其人以前必是纵欲过度,又乱服虎狼之药,逞一时之快。以至于精亏神损,阳痿阴虚,而致气机失衡,失眠不寐,尽失人道之乐。此人架子虽大,也是官家性情使然,实则早已外强中干,掩饰自家的心虚罢了。”冯乐天淡淡地道。
卫启东听了,哈哈又一笑道:“架子大的官多是这个病!冯兄果然高手,什么病也瞒不过你的。还有啊!冯兄的气场就是强大,任他多大的官在冯兄的面前还不是俯首称病臣。不瞒冯兄,为了这位张局长,我可是请了好几位医林中的朋友来,可是一见到张局长的官家架势,都不敢出手的。按古法,这属于六不治之一。但是人家找上我了,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施方药一治。”
我此时恍然大悟,原来卫启东适才与我谈话时暂时离开的原因应该是劝说冯乐天为那个张局长治病。卫启东在冯乐天面前是一团的笑容,而在背后则是一脸的怨气。
“我不想助纣为虐。”冯乐天呷了一口茶,说道:“我仅能将他的失眠症医好,能睡个好觉就行了,也好有个精神头在他现有的职位上多为人民服点务,再分不得神去!”
我在旁边听了,禁不住笑出声来,忙抬手捂住了嘴。
冯乐开闻声,抬着望了我一眼,意外地朝我点头笑了一下。
卫启东这边则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这个还请冯兄帮忙罢。”
“我说过的话不再改变,否则另请高明就是了。”冯乐天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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