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全然不是妻子通完电话时说得那么轻松!打仗,要死了,这都什么事啊?赵重犀去的地方,那条短信给我的地址,是一个欧洲老牌城市,又不是金三角,怎么可能打仗了?
我连忙翻箱倒柜搜罗还有多少钱。要知道,几天前,给张狂太太的那张储蓄卡,里面已有二万多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我在这个沿海城市里勉强算得上中等收入,但这也已是我一个夏季里的所有零用钱。
幸好,手头的钱还够一张双程机票。只不过签证的问题,也要花上一些时间。这时候太太推门进了书房对我道:“胡仁来了。”
我没好气的走到客厅,对胡仁道:“你自便吧,我头大着呢。”
胡仁笑道:“什么事这么烦?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我一听笑了起来,热情的对胡仁道:“来来来,喝茶喝茶。”
胡仁见鬼一样闪开我拍他肩膀的手道:“你别来这套,有事就说,能帮上忙我自然尽力而为。”
有时候,复杂的事情,其实换个角度就很容易办好,比如让胡仁在国外的公司,发一张邀请函给我。
胡仁送我过安检时,很隆重地对我道:“老荆,要小心。真的要小心。”
我对他笑道:“怕啥?咱当年……”
胡仁苦笑道:“老荆,别他妈老当年、当年的了,我知道你十多年前当过侦察兵,但老实说,你现在这体型和我没太大区别,就是当年是蓝保也没屁用。”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过了安检在吸烟间里,手机响了起来,是胡仁发来的短信:我还是比较担心,你自己琢磨一下陈至立说过的话,你别老不当回事。
我心头一震,把手上的烟头掐灭,想了想,我把胡仁的短信删除,这时广播里传来上机的通知,我快步向登机口走去。
日期:2004-8-13 10:52:00
第五章在劫
再次睁开眼睛,是空姐叫醒了我,已到了我的目的地,我取下随身行李,醒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无端的想起胡仁那条短信,我有些不想下飞机,但我觉得机舱里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望着我,空中小姐再一次重复,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也许我可以装作听不懂英文而不下飞机?我苦笑的重重抹了一把脸,为何我会害怕一个巧合的恶作剧?我笑着对空姐说:“三棵药塞你妈吃。”然后用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态,走向机舱门。
按妻子帮我打的电话,那天打电话的外国人,应在机场出口接我的。
当走到机场出口,在几个高举着的接人的纸板上,没有见到我的名字,我感到某种压抑,突然间消失无踪。当计程车经节庆戏院时,我让司机停下,找钱的时候,司机吱吱呱呱地向我比手划脚,虽然我听不懂司机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在告诉我,还没有到我刚上车时,抄在纸上递给他的地址。我笑着向他说:“I know。”
坐在餐厅里,消灭了两客牛扒之后,无聊而盲目地望着玻璃墙外来往的人们,我拔通了家里的电话,当我告诉妻子,一会去转完那间有名的国立画廊,就去买回程的机票时,妻子沉默了一会,在电话那头道:“岁月真的能带走勇气吗?”
我笑了,我对妻子道:“这不关勇气的事,没有人来接机,无论是谁,也没有理由指责一个连英文音标都记不全的人。”
妻子也笑了起来,在电话那头道:“那也是,快点回来吧。”
收线之后,信步走出餐厅。这里不象纽约,走进一幢写字楼会让人有仿佛就在香港的错觉。也不似汉堡那样除了市政厅广场之外,基本都已是现代化。在这个充满异国情调的街头,一切都很独特。正当我从PDA查出国立画廊的英文时,才发现应该去提款机拿点钱了。
提款机边上,蹲着七八个流浪汉,和我以前去其他西欧国家所碰到的情况一样,跑上来嬉皮笑脸来找我要烟。我笑着闪开七八只飘扬着金色汗毛的手,尽管我明白他们只是为了表示友善。但对于离我五米内的人,我向来都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这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或本能,我脱下军装的十年里,我一直保留十几年前接受极其严格正规的侦讯训练时,所养成的习惯。
我对他们笑道:“OK,英特纳雄耐尔。”便拆开一包“中华”递给他们,其中一个点着了火,抽了一口之后冲我伸出大拇指拼命点头,当然我也注意到手里还有大半包的烟才是他的焦点所在,望着他们接过我给的烟嬉笑叫喝着“英特纳雄耐尔”跑开,我自己也觉得搞笑。
我把提款卡塞进柜台机,在输入密码等待时,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也许今天是这个城市的某种节日,也或许是我现在听到的《关上水龙头》,本也天天演奏,总之,这是一个愉快的旅程。我敲下所需要数目,听到柜台机里“啦啦”的翻页声,我知道绝对不会透支,这又是一件使人愉快的事,我是这么想的。
一切都很正常,我知道,一定是老赵为了报复不帮他忙,故意玩我的。一个外国人,怎么可能会讲中国六七十年前的绿林暗语?
我数齐钱塞进口袋里,街边卖小饰物的白人老太太,冲我善意的招手。也许带点小礼品回去,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冲那老太太点了点头,走到她跟前,我用中文和讲英文的老人不知所谓的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大家都乐得不行了,我掏出PDA写上我出的价钱,然后让它模拟发声,也许我开的价格可能远比她本来的开价还要高,也许老人很开心,马上就成交了,这时那白人老太太突然说:“锤客?” 我明知她在说英语,不过和她乐了半天,我笑着接道:“锤客?还刀客呢!”
“你怎么知道是喝血虎不是焦壳?”身边有个外国人也笑着用生硬的中文接口道。
我笑道:“我逗这老人玩…”
话说到一半,我便说不下去了。我此刻突然间觉得很冷。
也许这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十年前曾受过极为严格正规侦讯训练的我来说,就是极大的恐怖!
“那包‘中华’抽完以后,估计他们下来的几天,如果见到长发的亚洲籍男子,便会冲人家叫国际主义。”说话的是另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流利的中文。
按听到声音来判断,这一男一女就在我身后不过五十公分的地方。
我突然一个向后肘击,但却没有命中目标,反至把自己带得踉跄了几步,我回过头,一个人也没有。不,有人,街上有许多来往的行人,但没有我认为应该存在的人。
日期:2004-8-14 12:26:00
第五章在劫《下》
我四周望了几分钟,仍然不能发现任何目标,只好朝街口走去,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个男声用生硬的中国话道:“赵,他骗我,你,不是高人。”
这不是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却是在国内接到的越洋电话里那个声音,回过头,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外国男人,脸上每颗雀斑都带着无比沮丧。我没好气的走过去向那人伸出手道:“我当然不是高人,起码你就比我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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