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仍给撞了一下,如果不是方才见机得快,怕要从窗户里摔下去了,我冷笑道:“不管你是人是鬼,一个合格侦察人员不可能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的。不如,换个新的花样吧?”
象是为了回应我的话,我左右两边的窗户“啪啪”被风吹开,然后在风里疯狂的拍打着,外面的昏黄的路灯应声熄灭。
对了,客厅的电视机是谁开了它?我不可能去打开电视的,因为我知道这台电视机能收到的都是非华语台……
我背贴着墙等了几秒,这几秒钟仿佛有几年那么长,昏黑的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象隐藏着可怖的面孔,随时向我扑来,但是,没有,我很想离开,我想马上就跑到楼下,楼梯就在身后,只要倒退一步就可以。但我知道,如果破坏了现在这种诡异的平衡,也许会有更恐怖东西!
门铃的响声打破了这个僵局。不论是赵重犀还是莫奇生,这么晚回来不带锁匙,要我这个伤还没好的人去给他们开门,都是很让我愤怒的事。但这时,却是我离开的绝好的契机,我咒骂着跳下楼梯,飞奔而出走在石径上,但走了一半,我就觉得不对了。
我揉身闪到一颗快要被风吹断的小树边,却听风雨里门外响起拍掌的声音,一个沙哑的声音大笑道:“不错不错,好身手,不过,再好的身手,也快不过子丨弹丨吧?”
这时花园临街的木栅栏门被推开,十几个乌黑的枪口在风雨下分外阴森。一个很面熟的老太太,披着雨衣,向我走了过来,她望了望我右肩上不时被风吹起的塑料
日期:2004-8-18 21:20:00
她望了望我右肩上不时被风吹起的塑料布里打着夹板的手一眼,便笑道:“侥幸,倘若不是只有你一人在,怕没有这么顺利。”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比面对十几个乌黑哑光的枪口更糟的,那么,也许就是孤身一人面对十几把枪;
当然,如果赤手空拳孤身一人来面对这个场景,无疑是更令人头痛;不过我现在头痛的,不在于我赤手空拳而且一只手打了夹板。
我头痛的原因在于,指挥这十几把枪的,是一个老江湖。
是的,如果室内还有其他人在,不可能让一个客人并且还是受伤的人来开门,这绝对是一个老江湖,我心里有莫名寒意。
那老太太拍拍我的肩膀,调侃着道:“朋友,有什么好想的?”
对了,我认得她,就是我遇到莫生之前,那位卖饰物的老人!天,怪不得我那天找不到说话的女人,原来就是近在咫尺!所谓明查秋毫,不见车薪怕就这么回事了。看起来,从我踏出机场,便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我这时倒也放下了,笑道:“我在想,为什么遇到你之前,没有遇到该隐呢?不然我咬他一口,现在面对你时,就不用太过头痛了。”
<第七章末完,明天补.>
日期:2004-8-19 22:50:00
第七章 正气《中》
“先夫姓余,你可以称我作余老太。”那老太太说话间披着着雨衣,在我前面走向房子。宛如她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老老实实的跟在她后面,我想无论是谁,被十几把乌黑的枪口指着,也不得不老实吧。甚至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子见我走得慢了,“啪”的一声把刺刀打了上来,天,他手上是一把中国制的AK47,那三棱型的刺刀,如果刺入人的身体里,绝对比7.62口径的子丨弹丨更快更有效地夺去生命。
那自称余老太的西欧老人,把她的手下留在客厅,然后示意我跟她进书房,脱离了十几把枪的威胁,我却仍然没有一点机会。因为从进入屋子里以后,这位老太太只留下了一对湿鞋印。
一个只留下一对湿鞋印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找到曾在风雨里走过那泥泞的小花园的迹象的人。无论这个人的性别,也无论他的年龄,都绝对不是我所能应付的。所以我仍老老实实地跟她走进了书房。
“你是一个侦察兵?”余老太坐下来以后第一句话便问得我摸不着头脑。
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我把雨布扯下,找了条毛巾抹了一下头发,然后缩进书房的沙发里,对她道:“老人家,你中文说得很好。”
那余老太很慈祥地笑了起来,对我点头道:“谢谢,先夫是中国人,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我举起左手对她笑道:“不如我去冲杯咖啡然后慢慢谈吧?你瞧我就一只手了,不用担心我能怎么样的……”
还没说完,却听那余老太高声叫了一句,外面客厅有人应了一句,然后那老太太对我道:“你一只手不方便,叫我的手下去做就可以了,好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笑道:“有肥成察我这样子的侦兵么?您不是说笑吧?”
老太太干笑了几声,突然,她的笑容凝结在满布皱纹的脸上,眼中凶光一闪,明明上栓的书房窗户莫明地立刻打开,“哐哐——”,风,肆无忌惮地翻滚着涌了进来,把我方才打草稿的一些纸飞得满屋子纷飞,书房敞开的门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书橱上陶瓷小公仔和桌上的杯子不停的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老太太阴森的笑声仿如夜枭一般在书房里响起,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的那种慈祥,对我冷冷地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激怒我。”
刚才那个红头发走了进来,一手扯着枪背带,一手端着放了两杯咖啡的盘子,他面对着余老太,在桌上放下盘子,余老太突然高叫了一句:探戈!(音)
探戈还是华尔兹,对我现在来说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这个红头发的家伙,背对着我,而且他遮挡了余老太的视线。当然,也许我更该敬幸的是:这个人肩枪的习惯,并不是和我一样的枪口向下。
我从沙发弹起来一脚踢在枪托上,枪口狠狠的撞在红头发的耳朵边上,我左手一操枪的上握木,趁他失神的瞬间一下子把枪从他肩上扯了下来,然后抱枪一滚,一脚踏在沙发边沿上,在沙发翻过来的一刹那一个空翻滚进墙边原来摆放沙发地方,转身蹲下、出枪、右掌砍下保险档移到扳机,枪口现在对着余老太和她的手下。
余老太笑着拍手道:“好,好,我奇怪的是你的右手手指怎么可以搬下保险档呢?这款枪的保险是需要很大力量才搬得下的。”
我额头上渗着冷汗,我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昏过去,但我知道现在一定要挺住,就算握把上的右手持续的传来钻心的痛疼。我冷冷地对她道:“不是搬下,是砍下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你们先出去,改天找机会再慢慢谈好了。”
余老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她手下说了句什么,可能是让他坐下吧,然后对我道:“砍下保险档?在这一瞬间你居然能用受伤的手找到准头?”
我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对她道:“谢谢。”如果有一个动作,一天练上一千次以上,足足练了四五年,就算在十年后生死关头时,哪怕是一支手骨折,我想做出这个动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余老太冲我扬起大拇指,我吸了口气,对她道:“我的手臂可能坚持不了多久,我的手指在发颤,懂吗?”
红头发叫了一声什么,余老太笑道:“我的手下说,你就是开枪,也打不中谁的。”
我笑了,五米的距离,我扣动了一下扳机,余老太手上的杯子裂开,残余的咖啡溅在她身上,书橱的玻璃裂开了,“就”一声尖锐的声音这时才响起,我见到红头发脸色变得铁青,余老太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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