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经历的那些事》
第12节

作者: 李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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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3 19:32:00
  我知道,这药肯定是李奶奶辛苦打听来的偏方,虽然她是个性格直爽泼辣的老人,虽然他们两个人也经常吵吵闹闹,虽然她天天为了喝酒的问题和李爷爷吵,但是真正遇到了病魔时,她还是想尽各种办法想在老伴身上出现所谓的奇迹…
  看着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我心里突然很难受,翻江倒海的那种。
  李爷爷似乎没看出我在想些什么,三两口就把药喝下了肚,到竹椅上坐下朝我招招手“蓉丫头,别光站着了,爷爷给你说说这只黄皮子。”
  下午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把温暖都投射到这个老人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写下这个故事的我此刻再去回忆那一幕,心里还是暖暖的。

2011-12-13 19:46:00
  “黄皮子这个物件吧,在我们小时候还有不少,咱农村家里都种地,家里也都养点鸡鸭什么的,下个蛋还能换点钱。黄皮子就瞅准这一点,它们的窝都在坡上的林子里,它们什么都吃,野鸡野兔老鼠,反正咱这多的是,还能给咱除点害。可是这个玩意它懒,有时候不想逮野物了,半夜就下坡上人家偷鸡,这物件脑瓜子不比人差,那时候院子的墙都矮,它瞅准了鸡圈直接从墙外跳进去,一口就咬断鸡脖子,吃够了再出去。家狗都逮不着它。”李爷爷盯着院子里正悠闲漫步的几只胖母鸡说。

2011-12-13 20:03:00
  “我小时候,家里不宽裕,除了二亩水浇地,就靠养着几只母鸡,我妈每个月就等攒够了几十个蛋到集上换点油盐钱。当时我才多大,能和你差不多,好象是十四。不过我可没学上”李爷爷乐呵呵的说,似乎并没有感到不平“我家八个孩子呢,我是老三,平日里就跟着我爹下地干活,一天也没什么闲空。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能坐在一块拉拉呱,那时候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累了…”
2011-12-13 20:14:00
  “我娘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就是农忙的时候能下地收收粮,其余的时间就是在家忙活家务带孩子,结果那天我们兄弟四个跟我爹在地里浇水忙活,耽搁到半宿才回家,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我妈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哭,我弟妹围在她旁边劝都劝不住…”

  “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妈的性子好,突然这样子把我们几个都吓坏了,我爹以为是遭贼了,赶紧跑屋子看看少没少东西,什么也没丢。我们几个一盘问,原来是鸡圈里进了黄皮子,把三只母鸡咬的不成样子。”
2011-12-14 7:53:00
  “三只鸡而已嘛,你娘干嘛哭啊?”这种事情在现在看来有点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家总共九只鸡,一大家子人油盐酱醋钱就指望着它们下的蛋,结果让黄皮子这么一闹,死了三分一,你说我妈能不上火吗?”
2011-12-14 8:20:00
  李爷爷打了个呵欠,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看来我的到访影响了他的休息“这下好了,我们家就剩下六只鸡了,我妈更把它们当宝贝,恨不得天天守鸡圈里,结果有一天还是让它钻了空子,又叼跑了一只。把我妈气得不像样。我爹看这么下去不得一只不留啊,饭桌上和我们几个一合计,准备上坡端了黄皮子的窝。
  第二天,我爹上村里的猎户家里,拿了半袋粮,借了两杆土枪。准备打黄皮子。”
2011-12-14 11:07:00
  谁说不是的?接着看吧…麻烦飞快就来了。

  为了叙述方便,下面改第二人称。
2011-12-14 11:20:00
  当天晚上,他爸让媳妇和几个弟妹早早睡下,自己带着四个儿子蹲在鸡圈旁守株逮鼠。
  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没有底,必竟它也不是每天报到,也不清楚它到底能不能来,手边就放着土枪,李爷爷把它紧紧的抓在手里,手心沁出密密的汗,都把枪杆子浸湿了。
  “死娃子,紧张什么,不就是打个黄皮子吗?搞得你得去打仗似的!别把枪杆子抓断了!”头上挨了他爹重重的一敲,他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握着枪的力道也轻了不少。
2011-12-14 11:37:00

  一帮人继续屏息等待,乡间的夜晚很闷热,特别是在蚊虫聚集的鸡圈,脸上被蚊虫咬了不知多少口,混杂着难闻至极的异味,他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这时候鸡圈里传来一阵唏唏簌簌的声响,串杂着一声鸡的悲鸣。
  来了!大家相视一笑。果然是个馋家伙,开了荤后就掂念上了。
  “上!”老爹一声令下,几个人打开鸡圈的门就冲了进去。
2011-12-14 14:26:00
  鸡圈里突然冒出了一帮人,这可在黄皮子的意料之外,它呆在原地嘴里还叼着鸡颈子,硬是半天没动弹。
  他一看时机正好,拉上拴子就朝它放了一枪,土枪懂的人会知道,声音很巨但杀伤力却不咋的,再加上他也不怎么会使,打偏了,火药弹擦到了黄皮子的腿后打到了墙上。
  黄皮子一个激楞,利落的扔下死鸡,跳出院墙就要跑。
2011-12-14 15:22:00

  哪能让这兔崽子跑了?大家伙推开大门撒丫子就追。边追还边啪啪放枪。
  这可是大晚上的,老农民们都忙完活计都早早睡下了,让这父子五个一放枪全吓醒了,听这阵仗还以为村子里进了匪,都关了门窗灭了油灯不敢往外面瞧。
  深夜的山坡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只瘸腿仍跑的飞快的黄皮子,五个抗着枪气喘嘘嘘追着的老爷们。
  他就不明白了,这黄皮子明明伤了腿,跑着也是一瘸一拐的,可就是跑得飞快,边跑还边回头看,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乎在笑话他们的狼狈。
2011-12-14 15:44:00
  他们五个大男人还逮不着只四条腿的畜生,说出去都嫌丢人。于是几个人加快了步伐。
  而黄皮子也鬼精,见他们还是紧追不放,就一头扎进了前头的树林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个把他们弄懵了,这没了目标,怎么追?这大树林子有年久了,里面地形复杂,也没人进去。指不准有什么东西,看着黑漆漆的林子,心里都有点怵的慌,可是看见黄皮子跑进去了,说不准它的老巢就在这里头呢!
  他老爹在原地抽了一杆烟,心一横脚一跺,进!
2011-12-14 19:06:00
  几个人悄悄的往林子里摸,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渗人。只是脚下不时出现的小小尸骨还是提醒着他们,这里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他把枪紧紧攥在手里,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角落。他甚至看见了一只灰色的肥野兔正狡黠的盯着他。
  手里的枪上了膛,他很想来一下,那这只兔子一准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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