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阿朱不得不重视起来——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不由更加心事重重:“是你的公司出了问题?所以要跟谢韫结婚?”越想越严重,连着倒抽了几口冷气,“你自己会不会有事?我记得前段日子娇娇跟我提起过是谢氏出了问题啊……”
他反倒真心实意的笑起来,对她说:“你信不信我?”
她点点头:“我到现在还没有不相信你的证据。”
她倾过身子伸出双臂去环绕他的脖子,因为两人并坐在沙发上,所以她扭着身有些艰难的样子,可她顾不上了,只是将脸埋进他脖颈:“我相信你说的,可你也要让我相信才可以。”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跟她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却保持着沉默,明明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就连做这样的动作她都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但他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阿朱只觉得浑身一点一点僵硬下去,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她的身子有些僵,可心里更加冰冷,她晓得是某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终于要被揭开,哪怕她不管不顾的这样过来,做好了听他解释的准备,到头来却更加像是自取其辱。
说什么喜爱珍重,大多不过都是借口,累了腻了就可以甩手走人,她曾经认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总不能再不知好歹的缠过来,一点脸面都不要。
双臂终于一点一点松开来,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报道漫天飞的时候她没有相信,他没有接她的电话的时候她没有相信,乔明宇来找她她都想着要相信这个人,可现在他的一个沉默就将这一切都打破了。多么轻易。
她愣愣的放下手来,想要扯出一个笑,可是她不管怎么想要笑起来,都似乎是徒劳。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个人都是近乎绝望的看着彼此,也许他并不是绝望,他只是漠然。他一向对这些事情都很漠然,不然他怎么会说结婚就要结婚了呢?
她想要起身离开,一个动作才做了一半,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箍住了。
阿朱已经没有反应,任由他抱着她,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搂着她说:“阿朱,你说过你会信我。”
要她怎么信?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澄清,这报道将她一并曝光,可他在她找他的时候也只是沉默。凭什么要在她得到证实的时候依旧要她相信他?
她没有说话,他将她搂得有些紧,说了一句:“我不会跟她结婚的,那报道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但这件事牵涉很多,我一时半会脱身不了。”
他近乎恳求:“阿朱,你相信我。”
相信他什么?她终于笑了笑:“如果你没办法解决呢?要我一直等下去么?”
他抿着嘴角:“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说着这样的话本身就是一种没有底气的想法,阿朱显得很平静:“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他终于浑身一僵,像是不可思议,低声叫她:“阿朱。”
她已经没有思绪去回答。她本以为今天会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可现实并非如此。像是那些童话里的最终结局一样,王子总是要公主才能与之相配,门当户对这句话放在哪里说都不是过时。
他将脸埋进她的发间,终于语气悲凉:“相信我。”
可她只是说:“我们分手吧。”
恍惚间竟然真的能平平静静的笑起来:“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明宇来找过我,说公司有公派名额可以出国深造,他一直想让我陪他去。”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她像是没有感觉,“我之前一直说会考虑,后来就听到这个报道。”她眯起眼睛来,像是在回味,“所以我答应他了。”
这下两个人又都无话可说,她轻轻挣了一下,他没有再挽留她,只是眼睛通红的看着她,她竟然能一直撑着笑到现在:“你看,你订了婚,我也要出国去了,现在分手正是最合适的时机,不用我主动提出来,自然有人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多合适,就连出状况都能选在一个时间上。”她站起身来,尽量不让自己夺门而出。她要稳重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那样走出去,“所以盛先生,我应该祝贺你才是。”
她终于把门打开,跨出门去的时候听到他说:“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我做不到祝福你们,阿朱。”
她头也不回,把门一关扬长而去。
后来徐娇娇都赞她:“真是太英雄了!甩门而去这种场景用在我们女人身上就是痛快!”
可是只有阿朱自己知道,回去的路上她哭得究竟有多么不顾形象。
车子启动驶入车流,她方才觉得委屈的眼泪才算是滚滚的流下来,偏偏电台放着一首低缓的法语小情歌,舒缓的女生低声唱着“S`il suffisait qu`on s`aime,s`il suffisait d`aimer”,名字叫做《如果我足够爱你》,阿朱听着更加觉得伤心,想不过就是这句话,爱情跟身家性命比起来,总还是要稍稍靠后一些。
偏偏她要装作大度,结果也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受。
明明在他跟前她都能够忍住,在车子里这一点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反而想要痛快淋漓的哭一场。她记起前段日子她回老家被大雪堵在车里一夜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只觉得绝望,她没想到他会找到她,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够找到她。当时就觉得感动极了,能有这么一个人随时惦念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说不过都是普通人,哪里来那么多顾虑?她傻乎乎的相信了,真的觉得真爱大过一切势力,然后他出其不意的跟人订了婚,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向她解释,甚至在前一刻仍旧要她相信他。
她凭什么?
她愤愤不平的抹眼泪,可是这一波眼泪抹干净了接着就会有下一波赶到,简直就像是无限模式里不屈不挠的僵尸一样。到最后她干脆也不去管,任由自己哭得昏天黑地,妆也乱得一塌糊涂,等红灯的时候竟然还能想起来掏出手机打个电话,抽抽噎噎的跟主管请假:“主管我想请几天假……对,家里出了点事……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难过……谢谢主管,我也希望都能好起来……”
悉悉索索挂了电话,结果车窗口被交警给敲了敲,她把车窗降下来,那交警埋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头也不抬:“没看见前面变绿灯啊,驾照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怎么接个电话都能摊上这种事?她更加觉得凄惨,话也没说眼泪又往下掉,交警没听见声音终于抬头看她:“我说你听见没?驾照……”话没说完一愣,看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不由也慌了,“别啊小姐,我这就看下你驾照你怎么就哭上了?”
她不说话,只是哭,哭得肝肠寸断天昏地暗,眼泪说掉就掉吧嗒吧嗒像黄豆似得,过往车来车往人行穿梭,明明很热闹的街道,她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离得很遥远。其实那交警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只觉得自己悲惨极了,刚刚被人甩,然后又当街被人拦下来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偏偏她的这些委屈还不能向别人说起,打掉了牙齿和血吞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