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的时候,被嫁给了一个妖怪》
第32节

作者: 白露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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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9-15 19:00:25
  那一年,我不过是一个15岁的少女。
  在一个黄昏的下午,被村人带到了村巫婆婆的小茅屋中。
  “婆婆……”我怯怯地叫了一声。
  她佝偻着,使劲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我,从头到脚,从脚在到头,“嗯,就是她!”
  这似乎是一个命令,得到这句话的村人们立刻开始了祝祷,他们将我和村巫婆婆放在谷场中间,大家围成一圈跪拜在地上,用我熟悉的语言,带着陌生的语调开始念白一些奇怪的语句。黑压压的一片,其中有我年迈的父母和兄嫂——头也不抬的认真念读,还有未成年的阿弟——偷偷用眼角看我,懵懂的大眼睛似乎含着泪。而我,只是坐着,看着。
  祝祷结束了,村人将我带到婆婆的茅屋里,开始用艳红的花裙装扮我,而我依然只是默默地看着。外面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仪式在举行吧,哄闹着、喧哗着、火光烁烁、乐声阵阵。我独自坐在草毯上,听着外面的热闹,拨弄着裙摆上的小珠子,心里很平静,既然他们想瞒着我,那我又何必费劲知道真相呢。
  这喧闹是整整的一夜,直到村口小竹林上面的天空有青白的颜色了,伴随着村巫婆婆的一声高喊,一切声响骤然停止,这倒是吓了我一跳。

  很快,村人们都进来了。“阿潭,走吧。”婆婆话音刚落,我还来不及反应,她老藤一般干枯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使劲一带,我就跟着她走出了屋外。
  从门口开始就是两米宽的红布凉棚遮头,一直通到一顶轿椅前面。嗯,速度可真快呢,昨天还什么都没有的谷场,一晚上就装扮成这样喜庆。来不及继续思索太多,已经被婆婆急速地带到轿椅前,我乖顺地坐了上去。婆婆举手示意,几个壮年的汉子马上走出来,各自站好位置,抬起了轿椅,其中,有我的哥哥。前面是村巫婆婆带路,然后就是我的轿椅,后面跟着全部的村民,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其中,有我的父母和嫂子。

  山路难行,但婆婆走得飞快,不过大家都跟得很好,整个队伍还是保持着刚刚出村子的样子,静默的行走在大山之间。这么多人却没有一点声响地默默行进,场面实在有趣,偶尔有人跟不上,或是太累,或是崴了脚,却也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出,我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糟了,糟了,一定会被婆婆训斥的,这样严肃的场合,却笑出来,一定完蛋了。我偷偷向婆婆看去,希望她不要太生气,可是婆婆根本不看我,像是没听到一样,照旧快步赶路。我回头看那些村人们,竟连他们也没有一丝表情。我又看看哥哥,他只是使劲抬着轿椅,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汗,却是完全没有表情,这样一来,我的笑声算是被所有人忽视了。虽然有点窃喜,但也有点失望。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挂满了各种彩饰的山洞前。
  婆婆停止了脚步,轿椅被放下来。婆婆又仔细地打量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你,应该不会错。进去吧。”我想,他们一定是惧怕的,因为我一走进山洞,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头只看见村人们风一样地走了,连父母和哥哥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笑了,低下头,继续着进洞的步子。
  日期:2013-09-17 10:42:00
  穿过暗色的水湾,就像在初遇珞珈的那个山洞中见到的景象一样,也是眼前一阵波纹荡漾,接着就到了一处单独的花园中。
  “这就是西厢了。”站定之后,婧婧便说:“若是要去找大人,只要再来这水幕前,心中默念‘出云洞窟’四字,然后走进水幕去便会到达。你们先歇着吧,我要去跟大人回话啦。”接着,这小蛇婧像模像样的屈身行了礼,出了水幕走了。
  说是西厢,但是其实并不是院落里面靠西的小房子,而是一个单独的园子,中间略靠后的位置有一座三层的小楼,有小匾一幅上书“西厢”二字。

  我只觉得园子素雅安静,鲜花甚少而绿植繁茂,瞧得人心内清凉平和,却听得珞珈竟然啧啧称赞,不由问道:“这园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啊,我瞧来比林叙的园子可差远了。有什么好这样赞叹的?”
  此时终于又是二人独处,珞珈便亲昵地牵过我手,朝园中小亭走去,“且不说在水下建这样一个园子要费多少法力,就只是那个水幕就颇费心思了。你也曾见过我那洞中的石壁,穿过石壁就能到竹屋所在之处,但是须得有法力之人先以意念力沟通石壁,还要心中想着竹屋的模样才可。而这水幕,只许默念想去之处的名字,便是你这样的凡人也可顺利前去,比我那石壁高明得何止数倍啊。再说这园子,瞧着只有鲜花数朵,并不甚繁美,但你可知这里的随便一株草木都是稀世珍宝,普通人连看一眼都是天大的机缘,就是我这样修行千年的草木妖灵,也只有缘见过数个,别的都不过略有耳闻罢了。”

  听珞珈这一句出口,再看看手中的这枝白色鸢尾,突然觉得自己暴殄天物罪大恶极了。
  “这雪鸢尾也是世间难见的极品灵药,你仔细瞧瞧它的花瓣,虽是雪白,但又透着七色彩芒,若是寻常妖灵服了,修为上涨一两成是十分轻松的。”珞珈见我面有惋惜之色,便说:“既然已经摘下了,便不要浪费,将它放入布包中,明日问问青川灵大人的意思吧。”
  拿出随身的手帕将雪鸢尾收好,这才想起另一个小布包——祥云牡丹荷包来,赶忙将它从贴身的地方拿出来,准备和珞珈一同瞧瞧。
  荷包很小,想来应该是药丸之类的益补之物吧。我将手伸进荷包中,却摸到一堆鸡蛋大小的珠子,可这荷包看起来也就手掌大小,怎么装的下这许多珠子呢?疑惑之下便摸了一颗出来,却发现不过是熟悉之物,心道:怎的会给我这个?不会是婧婧拿错了吧?便一边将珠子放回荷包,一边对珞珈说:“肯定是拿错了,这是婧婧平日里玩耍用的珠子,怎的会要我吃这个呢?”
  再抬头时,珞珈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这,不过是侍女平时的玩物?”

  我点了点头。
  珞珈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明晶啊。”
  日期:2013-09-17 10:42:00
  这一夜,我和珞珈说了许多话,像是很久没见一般互诉了柔肠相思。我也知道明晶到底是什么。
  日月都是盘古双目所化,其光华也就隐隐带着盘古大神通天彻地的无上神力。盘古开天之后,人类只知道轻而清者上升为天,重而浊者下降为地,却不明白这双目变化而来的日月,才是大神的精华所在。无论神仙妖精,甚至一些得道的人类,都是通过采纳日月光华中的神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而这明晶,其实就是日月精华中性最难以炼化的部分。各个修者属性道行不同,故而明晶而品质和类型也就不同。

  比如,水杉和蛇蟒都是阴寒之类,便可吸收日月光华中的阴性力量,剩余部分凝结起来,就是明晶。若是能全部吸收自己属性的力量,那所得明晶就是单纯之色,但是盘古大神的力量又岂是世间的一般宵小可以顺利容纳的,故而,常见的明晶都是白而浑浊。之前,珞珈给我服下的那颗清甜白浊的小珠子,便是他这些年来辛苦所得的明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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