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印度参与管道工程建设的员工的经历》
第17节

作者: 鳄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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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的水波慢慢的压下来,我甚而感觉到了自己呼吸的急促,眼前的视线混沌而透彻,我在变小,被一张大手用力的按着一样。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头顶一片冰凉,继而脸部的皮肤和脖子像被冰刀抽打了一下,衣服湿了、裤子湿了、鞋也湿了。一切都冰凉透骨。水波瞬而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回旋力,向着我身后黑黑的隧洞猛冲下去,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使劲儿的抠住洞壁石头的棱角,咬牙坚持着不要被冲走。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这般的水流,我好像还能呼吸,只是全身在疼痛的战栗……我困惑地环视四周,还是那个洞啊,只是洞壁不知何时生出来些许的青苔;我抬头望向水面,那外面的天空惨白如初,天和水的中间,有不知哪里飘来的腐败的叶子。我正暗自思忖着,天一下子变黑了,“啊!”我惊恐的大叫一声,双眼紧紧的闭上,等待着灾祸的来临。我的心脏在那一刻狠狠,四肢还在岩壁上用力,但感觉很飘渺,似乎如水草一样瘫软。所有的感觉都存在于一瞬间,这一瞬间好漫长,我一下子想起来很多事,想起来很多熟悉的脸,莫名的,又想起来了新航的航班,我好像坐在里面……“哗~”一声被沉闷包裹的清脆水声响起来,随即我感到脑袋上方的水体在晃动,带动着攀在石壁上的我,晕晕的。我睁开眼睛,那、那黑色的天空在缩小,哦,不是,那是巨大的水桶,它从水中脱出,在变小,隔了动的水,我更分明的看清了它,一只木质的,斑驳的,似曾相识的水桶。

  日期:2008-9-5 0:03:00
  水桶移出了视线,一片橘红色扑面而来,那是一个老者!在水波的晃动中,我隐约看到了他须白的头发与胡子,看到了他眉心处巨大的朱砂圆点,没错,是一个老者,一个橘红色长袍的老者!“救我!救我!……”我在心里狂呼了起来,我把手伸向水面,我要让他拉我上去。拉呀,拉我上去,我要上去。就在我的双手伸出的时候,水的深处一股巨大的吸力抓住了我,而那老者,分明没有看到水中的我,他在整理水桶上的绳索。我,真的变成了水草,被水的漩涡摆布着,急速而又舒缓,向着洞底一侧那个长长的黑洞旋去,天空不见了,老者不见了,一切都那么黑,好黑啊!这个我往复爬行了两次的隧洞,我又进来了,而这一次,这里却是如此的陌生与恐怖。我努力想抓住洞壁的石头,那里应该有石头的,可是,我的手却什么也触摸不到,似乎这洞被扩大了好几倍。我究竟在哪儿呢,是巨河的底?是大海的眼?我还在漂吗?这确乎是的,我感觉到了身侧的急流,在这全黑的世界的水底,我似乎只剩下了麻木的皮囊。

  日期:2008-9-7 13:52:00
  漂浮的感觉如梦似幻,我感受到了一种不由自主的巨大推力,我仿佛已经溶化在这水里了,除了那颗紧缩着的心还有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水流像是遭到了阻断,整个空间剧烈的震颤了起来,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憋在心口,它挑战着我身体承受的极限。好像有巨大的响声吧,我不知道,我丧失了大部分的知觉。丧失的状态持续了一瞬,当这一瞬的时光缓慢地走过了以后,我再次感觉到了我的生命。有光,是啊,是光,我看到了我紧闭的眼皮里的血管。我睁开眼,啊,好刺目啊,这不是个艳阳高照的正午吗!我意识到是正午的时候我的后背一阵生疼,我再一次沉到了水里。手忙脚乱地,我开始挣扎,向着某一个方向用力地划水,溅起的水珠迷了我的眼睛,我摸到了坚硬的石头,不,是个平台,不,是台阶。

  意识再一次的清醒,我凝神四望,啊,这是那个蓄水池,只是一会儿的工夫,怎么这干涸的池子里尽是碧油油的积水了,那三个孔洞半淹在水里,很显然,我是从中间那个洞中出来的。而这三个洞倒也奇怪,明明水面波澜不惊,却偏偏在洞口与蓄水池的交接处暗流汹涌,间或有迸溅或下旋的急流。好险啊,我不敢再望,回头看了看倚身的台阶。这想必是为汲水修筑的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上去再说。想到这儿,我手脚并用攀上了蓄水池的边沿。咦!这里我来过呀,怎么却和前一次不太一样?我再一次凝神望去,这台阶、这台阶不是上次攀爬的坍塌之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修得这么整齐了。我正暗自奇怪,却突然听到了身后一声大叫,紧接着,有人按倒了我,好大的力气啊,而我已无力挣扎。不多时,一道绳索绑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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