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家不算太大,但是很干净很舒服,程开的房间是正方形,一张床、一个壁橱、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架,很简单,跟我的房间差不多。
我看见他写字台上平放着一个相架,走过去一看,是陈冰冰穿着晚礼服的艺术照。
“哎,真好看呐!”我把那照片拿起来,“你干嘛不摆起来?这么放着多浪费啊!”我顺手把那相架竖着摆在程开的书桌上。不过说真的,陈冰冰这么一化妆真不如她平时那个样子好看,平时多自然多清纯呐!
程开把相架拿过来,看了一眼,拉开抽屉放进去,“照片儿也能随便儿摆的?我还没到摆女朋友照片儿的时候呐。再说她也不是我女朋友。”
我有点儿不乐意了,“你说程开你干嘛老强调这一点呐?别不承认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不承认,还说跟我是好朋友呐,不够意思!”
眼见着程开要说话,我又说:“陈冰冰没给你一千只纸鹤?你收下了就得对人家负责任。豆子说,那是她折给她的真命天子的,你会不知道?”
“我知道。”程开说,“所以我没收。”
我蹦起来了,“你没收?!”
“嗯,我没收。”程开坐在椅子上,“我都送她风铃了,怎么可能还收下她那么重的礼物?”
我迷糊了,“这跟风铃有什么关系啊?”
程开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徐志不是说风铃代表分别么?”
我想起来了,徐志跟我说过,程开打算让陈冰冰忘记他了,所以才对我给他的建议不理不睬,难道是真的?“你打算让陈冰冰忘记你啊?”
“嗯,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她不太明白,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觉着她这么一走对她倒是好事儿,省得她总是因为我心烦了。”
我有点儿糊涂。程开当初跟我说过他喜欢陈冰冰啊,怎么现在又不了么?哦,对了,程开还说过他喜欢《世界军事》呐!程开这人真烦人,说什么话都拐弯抹角让人猜,你说谁能有那么些精神猜他的话啊?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到底想怎么着啊?就他跟陈冰冰之间闹出那些事儿,谁能相信陈冰冰不是他女朋友啊?!不过也是的,除了我几个好朋友,也没人相信徐志不是我男朋友。
唉,这世界乱了套了。
2008-09-18 11:39:16
“老师……老师,您千万别跟我们学校说,我错了,我再也不了,老师,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明年就高考了……”
那个看起来挺和气的男老师看了我一会儿,对我说:“你现在收拾东西走吧,这件事儿我可以不让教委知道,但是必须通知你们学校。”
“老师……”我眼泪下来了,我知道我的前途毁了,我对不起我爸爸对不起我妈妈,我对不起喜欢我的江南,我更对不起我喜欢着的程开。我不该讲哥儿们义气到这儿来,我毁了自己的前程,我该怎么跟我的家人交待呢?我该怎么办呢??
“你别说了,回去吧,我不往上报已经是给你留情面了,要不是看你是个好学生,我就不给你这个机会了。以后不许再这样儿了,听到没有?”
我跟着老师回教室,默默地收拾了东西,走出门口以后,教室的门在我身后“嘭”地一声关上,就好像大学的门永远对我关闭一样。我心里翻江倒海地疼起来,蹲在走廊里,抱着书包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我站起来走出三中大门,豆子和金霞看见我出来了,高兴地迎上来,“这么快啊?半个小时就交卷儿了?走走,吃饭去,给你庆功!”
我甩开豆子拉着我的手,“高峰,你把我害惨了。”说完我骑车就走,不理豆子。我决定这辈子都不理豆子了。
豆子在一秒钟内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骑车追上来,“小树,小树你别怕,没事儿,啊,我帮你想办法。”
我头也不回地冲他喊:“以后你少来找我!!我的事儿你别管!”豆子又追上来,我拿要杀人的眼神看着他,“高峰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骑到汽车轮子底下去!”豆子看我真气急了,再也不敢靠我太近,直到把我送到家门口他才走。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放声痛哭,我还不敢让我爸妈知道,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啊?他们该多失望多伤心啊?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天也黑了,我爸我妈去给我爷爷过生日,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呆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阵阵寒意从心里直逼上来,我害怕极了,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看到了床头上的电话,拿起听筒,下意识地拨了一串号码,电话被接起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程开。”便又哭起来。
2008-09-18 11:42:03
这功夫我爸我妈回来了,还给我带回来爷爷的生日蛋糕。我爸看见程开、豆子和正在哭的我,有点儿愣神,“怎么了这是?”
我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站起来扑进我爸怀里继续哭。
豆子低着头承认了错误,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程开在一旁数落豆子,把所有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豆子头上,不断为我开脱,就怕我爸我妈责怪我。我爸我妈肯定气坏了,可是他俩总不能揍豆子一顿吧?只说这事儿再想办法,让豆子和程开先回去。
豆子和程开走后,我爸我妈把我安顿睡下,两个人面对着面发起愁来了。也难为他俩,本来以为女儿长大了,日后考上大学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可怎么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啊?他俩还不能骂我,就算是我不对也不能骂,至少不能现在骂,否则我悲伤过度有可能从我家七楼窗户跳出去。
第二天早晨我说我不舒服,不去上学了。我爸我妈说不行,一定要去,至少要知道学校是什么态度,这样他们才知道该具体疏通什么人。我被我爸硬拉到了学校,眼睛还是肿的。程开早就坐在了教室里,看见我红肿的眼睛,眼中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似水柔情。
升旗仪式之前,我下楼的时候被教导主任叫住了,“张小树!你过来一下。”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可我还是害怕极了,脚下一软,差一点儿从楼梯上摔下去。“孙主任。”我低着头叫。
“跟我上教导处。”孙主任走在前头,我走在后头。我感觉身后有人看着我,回头一看,程开站在楼梯上远远看着我,我一下子没那么害怕了。
教导处里坐着校长和另外两个主任,使我充分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张小树,你是好学生,你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张小树,老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给学校抹黑呢?”
“张小树,从前你为学校争了那么多光,现在为什么就分不清楚是非了呢?”
“张小树,你说学校该怎么处分你?”
…… ……
我知道我完了,这下子我彻底完了。
校长和主任足足教训了我一节课,他们一边教训我我一边流眼泪,听见外头国歌奏起的时候我更加难过了。我觉得我对不起全国人民。这不是说笑话,是真心话。我没什么指望了,只求学校快点给我一个处分,好早早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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