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难抵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52节

作者: 被封的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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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13 16:51:00
  老四点点头,手里紧握着一把发出幽幽青光的匕首,慢慢朝后退去。这块空间是阚由天自己的元阳洞,平时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便是他们三个兄弟也没来过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来去,根本没有机会细看。所以老四费了一会儿工夫才把这片空间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心里不禁赞叹:阚仙师果然不同凡响,道法神通竟然可以建造如此神奇的空间。这里共分前后两层,第一层就是他们刚才站的那个位置,方圆十丈,甚是宽阔,布置得如同一个花园,地下是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四周则是装点着各种古董、珠宝的墙壁,正中间是一方茶几,一条小溪环绕四周,方便随时取水煮茶。除此以外,别无一物。而进入第二层后,老四仿佛置身于一间书斋,这里大小与外面相似,却布置的精巧、雅致,一排排书架林立当中,围拱着中间的一张罗汉床,床前摆了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现在桌上还留着一张宣纸,上面点点墨迹甚是新鲜,可见阚由天平时常在这里看书修行。

  老四逛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只好又返回第一层。这里的空气不知为何总显得十分粘稠,人在其中行走如同在一团胶水中活动一般,十分别扭。老二他们此刻还围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不敢松懈,但脸上的神情却缓和了许多。
  “都看了,没有异常。师尊不在这里。”老四说完,开始打量起那个身影,边看边奇怪道,“这是一个人么?怎么会变成这种虚幻的模样?”
  “不知道。我明明看见师尊和李曼妙一起进来就再未离开的。但是这个人又不像师尊,真是奇怪。”
  “问问李曼妙。”一直很少说话的老三终于张口。
  “我去吧。”老四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静立不动的身影却突然晃动起来,说是晃动,其实更像是水中的倒影随着水波摇曳一般。
  “小心……”老二一句话还未说完,声音变戛然而止,这个空间中的一切都凝固起来,老四的脸上还保留着一刹那的惊愕与迷惑,老二则正挥起手中的一只精钢毛笔,作势欲扑,老三则比他们二人都更靠前,整个身体悬在空中,手里抓着一把凝固的空气,看情况,如果不是身体受制,这一道法术也会给那个黑影带来重击。
  当空间完全凝固,不仅是空气和身处其间的人,就连时间也骤然停止。在当下的一刻,在整个世界依旧闹哄哄地运转之时,这个空间中的一切却硬生生从中脱离开来,成为另一块天地。一切都停了下来,即便在这里呆上一万年也只如同眨眼而已,一秒钟和千万年没有区别,有的只是永恒的止。
  这是诡异的一刻,在绝对的停止中,那个朦胧的身影却逐渐清晰起来。原本朦胧的黑色影子散发出淡淡光晕,似有流光滑动,一张精致到无以复加的面孔终于浮现出来。

  空间仍是一如既往地凝固着,但这个刚刚出现在世界上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随着他胸口的一起一伏,整个空间都跟着节奏颤抖起来。他微张双眼,露出一颗深蓝色的眸子,深沉似海却无一丝波澜。随后,他抬起脚,往前轻轻一踏,而这轻若鸿毛的一步却以最沉重的撞击敲碎了空间的沉寂。
  “嘭……”重若宏钟的一声闷响狠狠地撞在每个人的心头,凝固的时空瞬间破碎,在场的三个人无一不感受到天崩地裂般地变化。在他们的脑海浮现出诡异的画面:一个凌驾于时间与空间之上的男人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世界,那眼中有好奇与欣喜,但更多的却是掌控一切的不屑。
  “呃……”老四握着匕首,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手脚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样,以一种常人无法实现的扭曲姿态朝前“走去”。
  另外两人刚想上前阻止,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四肢竟无法前行。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状态,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受自己掌控,可以灵活活动,但就是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好像一个人走到一面墙的面前,无论自己怎样活动,就是不能超过面前的那堵“墙”。
  “老四,小心。”老二焦急地呼喊。

  “呃……”老四的脸已经憋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却仍然吸不够面前的空气,似乎此刻他的身体正急剧消耗着能量,以至于肺部的呼吸无法供应足够的氧气。
  那个男人一点点拉近与老四的距离,每近上一分,老四的脸就更加扭曲一分,似乎他走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死亡。
  老四的四肢已经开始无法抑制地痉挛,额头的血管突起老高,暗红色的血液充满皮肤,有些部位竟显出一丝青紫之色。而他的眼中却被极度的痛苦与恐惧占据,乃至变得血红。
  “嗤!”粘稠的空气中一阵摩擦,一柄飞刀摇摇晃晃地朝那个男人飞去,但还距离目标很远便已经被摩擦得火花四溅,最终无力地停在空中。似乎这片空间里有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块海绵或是一团药膏。飞刀虽然没有完成使命,却转移了那个男人的注意,老四悬停在里他三尺左右的地方,已经油尽灯枯般做着临死前的无意识行为。
  那个男人眼波流转,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望向飞刀射出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沉默的人,正是三兄弟中最为少言寡语的老三。
  “……”男人的嘴唇微微动了一动,没有发出一个音符,却似有千言万语汹涌而至,将三个人的脑袋塞得满满,除了生死边缘的老四没有反应外,另外两个人触电般地朝后栽倒,双手抱头眼睛瞪得流出血来。即便这样,两个人心里同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人的范畴,得道飞升的仙人也不一定赢得过他。只是有一点,他们从刚才狂暴的信息中竟感受到从前在阚由天身上才体会得到的气息。那种旁若无人的冷漠,实在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

  男人转过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随后,束缚三人的力量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四眼看就要丧命,却在最后关头缓了过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而老二和老三,则在无比的惊恐中贪婪地喘息,他们自从出生以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
  两个人费了好大劲儿终于从刚才的冲击下缓过劲儿,相互望了一眼,谁都不敢开口说话。而站在面前的神秘男子也一动不动地静立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空间突然波动起来,这种波动不仅仅是空气的震动,而是包括了整个时空的颤抖,随着波动的逐渐加剧,老四也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刚睁开眼就看见老二、老三正面色难看地躺在不远处,于是手脚并用地朝他们爬去。
  神秘男子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这几个人也许跟地面四处行走的蝼蚁没有区别。他只是神情专注地感受着空间的震颤,而原本不算太大的空间,竟跟着震动的节奏有规律地膨胀起来。
  空间越来越大,就像被吹胀的气球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被撑破。而神秘男人也一门心思用来扩充这片天地,对三个人的动作不闻不问。
  “二哥,咱们怎么办?”老四见神秘男人不再理会自己,悄声问。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很熟悉?”老二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师尊的气息。”老三说
  “难道师尊成功了?怎么会这样?”老四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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