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沈园一别,我便放不下务观你了,日思夜想,可终究碍于你母亲,始终不敢来见你。听闻京城的如意阁能遂人心愿,我便前去求取,哪知他们赐我一铜镜,名‘相思’,便也不再言语。昨日,我竟在镜中看见了你,便知此镜不假。今晚待我再看这镜中景象时,只是一阵昏眩,便到了你房中。这后面的事,务观自是知晓的了。”那女子见陆知府疑惑,便将始末道于他听。
那陆知府心里此刻很是不能平复,一则亡妻十年后再见,道于外人,自是不会信的,可这相思镜确实能使人如意,此刻断然是信了;二则仙儿仿佛并未香消玉殒,只是当年沈园一别后的数日一般,竟也去了如意阁求的一面相思镜,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想到这下,陆知府便也狠下心来,顾不得那么多想法:“仙儿,今日相见,我们就不再分离了,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明。日后,你便留在家中,我自会好好对你!”
那身前的女子此刻也禁不住思恋,便顺势倒在了陆知府的怀中:“务观,你看你才这么些天,就苍老如此,想必也经了不少相思之苦。日后,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断不可让你为难。”
那陆知府心下本有疑虑,但听得怀中女子如此顾忌自己,便也柔声道:“仙儿,真是辛苦你了。为夫日后一定不再让你吃苦了!”
那怀中女子也是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便在陆知府怀中安然睡去了。
窗外月明似姣,一如陆知府眼柔情似水,此刻无声胜有声,只剩那月光铺满了整间屋子。
2012-07-06 12:50:09
第二日清晨,陆知府从梦中醒来,忙睁眼看向四周,却见仙儿依旧在自己怀中,安然的睡着,这才放心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自是欣喜不已。
再看那桌上的相思镜,此刻已然去了覆在其上的黑布。那镜面泛出的幽幽青光在陆知府眼中也是如此柔和而美丽,陆知府想着,改日一定要前去如意阁拜谢。
只听得此刻有人在门外喊着:“大人!”
却不知哪个小的不识时务,竟在此刻找上府来,陆知府赶忙轻轻放下怀中女子,怕吵醒了她,又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出门外责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小的一脸焦虑与惊恐,想必不是好事:“是,是雷捕头出事了。”
陆知府心下一紧,这雷大勇好端端的怎么出事了,前些天日子还让他去彻查高满的事情,这下到底是怎么了?想着想着,陆知府心下也越发担忧,有种不祥的预感,便低声道:“快,带我去看看!”
等到那小的领着陆知府到了衙门,才知这雷大勇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身旁的人说只听得昨夜雷捕头在房内通宵整理文案,想找到高满一事的线索。却不知为何,深更半夜的,突地发出一声笑,接而便没了声响。
那陆知府走进房内,想一探究竟,却被房外的郎中拦住了:“大人,您还是不看为好。”
那陆知府不解:“难不成有何奇异之处?”
那郎中哆哆嗦嗦地答道:“雷捕头,他……和那高满死时,竟是一般模样。小的仔细检查了雷捕头的尸首,他的心,也是被自己给吃了。”
陆知府听到此处,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差点没站稳身形,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推开房门,便冲了进去。
只见雷大勇瘫软在椅子上,胸口处赫然被撕裂开,只剩得血淋淋的内脏个洒满了一地,确是如那郎中所说,并没见其心到了何处。只是雷大勇满嘴的鲜血,狰狞如罗刹,却又挂着诡异的笑容。那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2012-07-06 12:50:34
那陆知府稳住心神,倒发现奇怪之处,原来这雷大勇手边并无锋利之物,应不是自己把胸口切开所致,料想那郎中所说吃己之心,必是虚诞之言,应是有恶人悄声入室,演了这一出,掩人耳目罢了。
想到此处,陆知府便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郎中,此人在高满和雷大勇死后,都负责检查尸首一事,难不成是他搞的鬼,便厉声斥责道:“你好大的胆,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那郎中听得此处,身子一颤,就势扑倒在地:“大人明鉴啊,小的连杀只母鸡都下不得手,怎敢害人性命。何况这雷捕头平日里对小的很是照顾,小的怎会忘恩负义?”
那陆知府依旧是不信,便也追问道:“那你说,高满一案,虽然可推脱是打碎了碗碟,割破胸口所致。那雷捕头身旁并无利物,何以划破自己的胸口,还掏取自己的心吞食?必是你从中耍了什么手段,说!”
“小的冤枉啊,那雷捕头从昨晚进入房中后,再无旁人入内,这些衙役都可以证明。至于无利物一事,小的一直不敢说,”那郎中言辞恳切,不似说谎,只是咽了下口水,犹豫了半响,这才开了口:“可大人一直追问,小的也只好明言了。那雷捕头的胸口,是被他自己用双手撕裂开的。”
那陆知府听到这里心下一惊,如此骇人之事,难道当真发生在自己身边?当初高满一事就已然震撼不小,如今这雷大勇竟然亲手撕开自己的胸口,还吞吃了自己的心,这已非常人所能理解之事。难道这二人真是中了什么邪,亦或是被什么人在不知不觉中谋害?
陆知府想象着雷大勇撕开自己胸口,吞食己心的场景,不觉震颤。这需要何等的刚毅和对痛楚的忍受,哪怕是身为捕头多年的雷大勇,这般折腾想必亦不会就留于人世的,这定是什么邪物在作乱!
陆知府想到此刻,只是不言语,看着跪在地上的郎中只是摆摆手:“你起来吧,这件事切不可与他人说起。”
那郎中便也谢过,悄声退了出去。
陆知府此刻却并不立刻找人来彻查雷大勇的案件,而是去了雷大勇的家中。他本知晓雷大勇家中贫寒,可等他真正步入屋内,才理解什么是家徒四壁,不禁感叹,这雷大勇死的真冤。虽然是个捕头,却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位眼瞎的老妇人,想必就是雷大勇的母亲了。她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勇儿,是你回来了吗?”
陆知府本欲回答,但念及雷大勇可怜,也不便点穿:“雷大娘,我是陆知府,来看看您。”
“是陆知府啊,老朽这身子不便跪拜,还请知府见谅,只是不知我家大勇怎的还没回来。他这几日老是说公事繁忙,昨天夜里去了衙门,到现在也不见人。”那老妇说到这不禁徒自伤感起来:“我家大勇到现在也没讨上个媳妇,我这还准备抱孙子呢,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知府听着老妇人的希冀,想着雷大勇的惨死,不禁为之叹惋,便也不忍心将实情相告:“雷大娘说笑了,大勇这段时间出了远门,想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您老就放宽了心,我府里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
那老妇人听到此处也是松了口气,脸上也浮起了丝丝笑纹:“有劳陆知府大老远跑一趟,那老身就不送了。”
陆知府便也起身回了府,一路心事重重,自是不言。
2012-07-06 12:50:58
回到府中,仙儿已然在床头看起了自己平日里的文字。那陆知府心里暗道不妙,赶忙凑过身去:“仙儿,你在看什么呢?”
那女子只是一笑,抬起头来:“务观,想不到才几个月,你竟然当上了知府。难怪我说你怎么苍老如此,原是为了这些个琐碎。怎么也不告诉我,让我陪你一同欢喜。”
陆知府心中暗暗地抹了把汗,这事幸未被拆穿,赶忙圆了个谎:“仙儿这是说哪里去了,昨日见你自是欣喜非常,这等功名利禄之事,怎可与我夫妻二人的情谊相比。”
“这么说务观肯向母亲说明,再娶我为妻了?”那叫仙儿的女子听得情郎对自己表白心意,心下自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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