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难抵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60节

作者: 被封的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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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9:56:00
  “哐……”巨大的撞击震得刘队长几乎站立不稳,他踉跄了几下才没有摔倒。房间大门已经被撞得门户大开,几乎从水泥墙壁中脱落下来。
  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特警拥入屋内,为首的不容分说就将刘队长包围起来,生硬地压倒在地,手铐、搜身,没有一句解释。其他人则冲进屋内逐间搜查,似乎这里藏着什么恐怖分子。
  好一会儿,房间里的搜查才告一段落,特警们陆续退走,只留下几个人守住大门和过道。另外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陆续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各种不知名的设备,有的在挑选屋内的物品,或剪掉一块布、或切开一块边角,小心翼翼地收进小箱子里。还有人拿着某种装置在空中来回比划,似乎是在测量什么。

  刘队长双手被反铐,周身要害均被人用脚踩着,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他有些纳闷,苟书记是重要人物,但他的死亡怎么会招来特警,那些穿白大褂的又是什么人呢?事到如今,他只能镇定,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白大褂们忙碌完毕,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冲特警摆摆手,死死压在刘队长身上的人才退到一旁。白大褂走上前来,透过厚厚的口罩打量了一会儿:“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么?”
  “是的。”刘队长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大褂,除了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来。
  “很好。”白大褂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缓慢地伸出手朝刘队长的头顶按下去。刘队长大惊之下想要躲闪,但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牢牢地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大褂没有理会刘队长豹张的双目,双手径直按在他的头顶,刘队长直觉一股无可抵御的眩晕袭来,恨不能立刻倒在地上。
  “这个人条件可以,留下来。”白大褂面无表情地说,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控制人的大脑,抹除部分记忆,这些看似天方夜谭的事情对白大褂们来说,简直如同小儿的把戏一样。

  “方教授,是他么?”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
  领头的白大褂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是。初步看,这里没有他出现的气息,要么是其他人干的,要么是自杀。”
  “自杀?”中年人疑惑地看了看方教授,“会不会是这个人做的?”说着看了看昏迷的刘队长。
  刘队长感觉很奇妙,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处于深度的昏迷,然而自己的内心却一清二楚,神智之清醒甚至超过平时。更奇怪的,他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外表看上去完全一副没有知觉的模样,但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丝不落地“传”进他的心里。此刻,他正好奇地“听”着白大褂和中年男人的谈话。
  “不会。这个人是普通人,意志力比较强,正好用来做测验。”方教授摇摇头,“不过,他今天晚上来这里,也不能说巧合。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信,就是不相信有巧合。”

  说罢,方教授朝身后摆摆手,一个高瘦的手下熟练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仪器。方教授将仪器的一端正对刘队长,按下开关,一根尖细的钢针从中缓慢探出,朝刘队长的额头刺去。
  钢针一点点地延伸,越来越长、越来越细,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刘队长虽然动弹不得,但他对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只是没有办法反抗。
2012-4-23 10:33:00
  “这东西造出来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合格的对象吧。”中年人问,语气有些自嘲。
  “不会找不到的。早晚有一天,会找到合适的载体。”方教授全神贯注地盯着仪器,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一样。
  刘队长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涌起,无法自拔地陷入巨大的恐惧,他不明白这种恐惧从何而来,本能地,他想要躲开那根逐渐刺向自己的钢针。不过,他的身体完全脱离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钢针一点点没入自己的头颅。
  方教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针头,直至全部刺入刘队长脑际。他长长出了口气:“很顺利,注射可以开始。”然后满意地搓了搓手,眼睛中充满期待。
  一个手下麻利地接过仪器,开始向刘队长的大脑注入某种透明液体。这是方教授多年来的心血,也是这个项目中最关键的成果,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反复试验,可以说成功随时都会到来,而他自己则是亲身见证奇迹的人。

  屋内静得可以听见方教授紧张的心跳,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刘队长还是昏迷着,没有一点苏醒的反映。
  “咳……方教授,这次看来还是不行啊。”门口的中年男人打破沉默。
  “恩,仪器没有一点反应。”方教授的眼神也逐渐冷下来,“刚才还以为他有点料的,看来还是承受不了这个药。算了,再找别人吧。”说罢,他示意手下将仪器收好了,领着白大褂们一溜烟地走出房间。
  屋内的特警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中年人的命令。中年人环视了一下屋子,摆了摆手,特警们默契地收队离开。架着刘队长的两名特警也心照不宣地将刘队长拖到客厅中央,放躺在地上,接着他们从刘队长身上取出手枪,又拿来一块黑色的胶纸袋套在枪口上。扣动扳机,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塞进刘队长手中,将他的姿势摆成仰面跌倒的模样。中年人点点头,率领手下离开了房子。虽然他没有让刘队长的子丨弹丨射入苟书记尸体,但这个场景也足够公丨安丨们忙活一阵子了。

  屋子很快回复平静,苟书记倒毙于地,刘队长也深度昏迷。只是,谁也料想不到,此刻刘队长正承受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当液体注入头颅内时,刘队长就发觉不对,全身上下仿佛被点燃一般,所有筋骨、血脉被岩浆似的热流充斥,翻滚、奔腾,随时都会撑破爆炸。这所有痛苦都疯狂地积累着,偏偏却又无处发泄,刘队长如同被丢入炼狱,万死万生,永无止境。
  意识早已模糊,永恒的痛、灼烧灵魂的痛,一遍遍地冲刷着刘队长的神经。他的意识无数次被摧残、打烂,却又不知如何恢复如常。那个曾经的丨警丨察变得遥远、飘渺,让刘队长难以触摸,他曾经的苦难、欢乐也成了恍如隔世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刘队长的精神几乎马上就要崩散,消失在痛苦的深渊。突然,一点清凉之意从指间传来,瞬间遍布全身,刘队长如同从火焰山口直坠入北极的万年冰洞,火与冰的转换没有任何征兆,极寒于顷刻间充斥全身。接下来,便是漫无止境的冷,冷到灵魂最深处都被冰冻,时间都被冻止,意识也成为冰塑。

  如此往复,极寒与极热的交叠,精神的崩溃已经不足以描述,如果说刘队长的意识还未完全消逝,那么他也只是一粒附着于太阳和冰山上的微尘,除了随风飘散,没有其他命运。
  无休止的循环,热到极处便是极寒,火与冰的极处,还有何分别?当两者归于一体,就是金气迸发之时。“寒暑交于肺,一体无二用,金熏凉热,气蒸百窍,是为剑仙。”
  不过,这剑仙之术刘队长可从来没有听过,他只感觉到自己逐渐从那种万死万生的痛苦中逐渐清醒,难以想象的疼痛如潮水般逐渐退去。这时候,刘队长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果然,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不过,感觉有些怪怪的。刘队长又试了试腿脚,确实可以活动了。真是老天保佑。刘队长闷闷地想,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只是,这股狂喜还没撩起来,就马上熄灭了。刘队长郁闷地发现,他感觉中的“身体”和现实的身体不一致了。
  “不一致”意味着刘队长意志中的某个行为和实际身体上的反映出现偏差,比如,他想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大脑里他已经做完了这个动作,但实际上,他的右手还没有挪动或者刚刚才离开地板。两者之间出现了较大的“时间差”。
  “坏了。”刘队长郁闷地想,不过却并不十分害怕,自己被注射了奇怪的药物刚刚死里逃生,总会有些后遗症之类的状况,只要命还在,什么问题都不算问题。这时,楼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家属院的保安和真正的公丨安丨们到了。
  刘队长马上爬起来,想尽量摆脱一些身上的嫌疑。果不其然,他的脑海里已经发出指令重复了很多遍的动作,现在竟然需要将尽十分钟才顺利完成。形象点说,刘队长大脑控制四肢的神经似乎发生了“塞车”,大脑的命令传导到四肢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正常的速度。然而,很快刘队长就有了新的发现:他的“延时”体验只是自己的感觉,在现实中,他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延迟”。这多出来的命令传导时间竟然是凭空“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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