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新哲的房间前分手告别,我的房间在靠更里面一些的位置。中间龚琪的房间门现在已经关上了,我想她八成已经睡了下所以也就没有再打扰。新哲打了个哈欠,随即也进了屋。我想他会马上睡下,甚至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吧。的确,这两天的确是太累了一些,而对于他们的疲惫,我是可以理解的。
回到房间,我显得异样的精神。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顺便先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回来的时候我看过手表,时间已经是临近10点钟左右的样子了,而我此时却仍旧没有睡意,或许是因为兴奋的发现吧。
我轻吐了口气,顺手拿起了手机,将声音开大,同时将耳机插了上并放进自己的耳朵。手机内储存的电话通话音频多达几十个,如今想想新哲的手机坏了的时间也的确不算短了。对此我没有时间一一作出排查,因为我觉得也的确没有这个必要。音频虽然没有显示电话号码的来源,但却显示着每一段录制的具体日期和时间。
我回想着我们来到T市的日期,那应该是本月的23号。那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刘海儿也在那天的晚上遭遇不幸。我缓缓的松了口气,尽量的使自己的内心变得平静。因为害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发现,我决定从23号前两天的记录也就是21号的开始,而那时候我还没有听说这起案子并且还呆在F市。
电话的音频被打开,多半是公丨安丨局内部的事情,有些甚至是新哲的朋友打来的。那些所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虽然全部听完,但却没有什么对于这起案件的发现。
“看来曾国强的确是没有在新哲到来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或许他早已经知道F市的警局会派人过来,但他或许并不知道是新哲。”我这样想:“好吧!看来之前的障碍可以排除了。重要的还是从23号开始……”
音频再次被我打开,我一通一通的倾听着通话的内容。从那天起到最后通话记录一共有33通,其长短为十几秒到几十分钟左右不等,当我全部听完后时间已经是夜晚的1:45分。马上就要2点钟了,而我已有了些困乏。毕竟无聊的谈话总是让人不胜其烦,更何况其中还有些是无关紧要的事的来电。
“一点发现都没有,难道是我想错了吗?”我这样想:“或许这本身就并不意味着什么的不是吗?是不是我太过于执着了……”
我叹了口气,用双手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了的太阳穴。尽管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我还是迫使我再继续听一遍。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而经过对曾国强的多方面了解,他或许在电话中早已经做出着什么所谓的暗示。
“对,暗示!”我这样告诉着我自己:“没错,有暗示就一定有突破点。”
我到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人也清醒了不少。再次戴上耳机并取来纸笔,之后在纸上写下了1~33这些数字。而这些意味着每一通通话记录的音频,我再次打开音频,一个一个的审度,凡是与案件无关的或是我认为完全没有参考价值的音频,根据他们的序号我在纸张上的序号上做出勾勒。
日期:2012-7-18 20:31:00
一共排除了22通,而时间已经是深夜的4:50分。我看看表,之后再看看手上的纸张,人已经显得极度疲惫。我打了哈欠,再次用冷水将自己灌醒。
“是啊,还有11通……”
我在心中默念了一下,之后第三次对这些音频开始了细致的审查。因为不必要的已经被我排除,所以剩下的都是重中之重的通话。这些可以说全部都属于是和曾国强有关的电话,而大多数也都是新哲和曾国强来往的电话记录音频。
我的头脑酸胀无比,或许是我让我自己的大脑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虽然很想继续倾听下去,但我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听我的使唤了。耳朵有些轰鸣般的感觉,大脑似乎是在瞬间缺氧变得有些呼吸困难。
虽然我一直告诉着我自己:“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对,只要一会儿就好了……”但是我的思维早已不能由我做主。那一刻整个脑袋似乎是有原本的两个那么大,昏昏沉沉的感觉让我的思维停止了运转。心中的一个声音在告诫着自己撑下去,剩下的或许什么都已经变为了空洞……
我不知是在何时迷失的方向,只觉得灵魂被放逐到了无边炼狱般的大洋中……
一片阴冷与黑暗,让我什么也看不见。赤冷的海水将我的身躯掩埋,它降低着我身体温度的同时也在摧毁着我心灵的最后一道屏障。我快要被溺死了,滚滚的海水呛口让我不能正常的呼吸。我在苍茫中死命的挣扎,耳边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只有那莫名的火车轰鸣般的响动,震得我的鼓膜都要在瞬间爆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
“声音不断重复着,不断重复着。是啊,不断重复着……不断……”我心中的一个声音在这样通过我几近昏沉的意识将这句话传递给我的大脑:“是啊,不断……对!!!不断重复着!!!那是……地铁的声音!!!!!!”
我从惊梦中觉醒,眼前是被我吓了一跳的龚琪。天早已大亮,时钟显示着已经是临近中午12点左右的时间。而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地铁……不和谐但却……重复着的音符!!!”我猛然叫了声,耳边或许传来过龚琪质问一般的探询。但我没有理会,我只是在初醒的状态下迷蒙的寻找着我的手机。它还在桌子上,并没有移动过位置。看看上面的电量显示,似乎只有一格电左右。
我庆幸般的笑开,伸出颤抖着的手臂将它夺了过来。音频记录还在,那里面有我现在就需要着的至关重要的东西。我没有在我的清醒的时候发现重要的疑点,或许是我太在乎于谈话的内容。而这是身为人类的又一个盲点,而对于这至关重要的东西,我的确差一点就错过了。很庆幸的是我思路上的执着,这份执着甚至让我在梦中做出了解答和继续。
“没错!重复着的声音和轰鸣。”我自语了一句,而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音频的编号。
它是“1”。
“1。对,没有错。”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数字。
那是曾国强和新哲的第一次通话,时间是我们到达T市的晚上7:30分。他为了告诉我们资料已经由刘海儿送出而打来的电话,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而我清楚的记得关于这一次的通话记录我也只是听到了一个尾巴而已。
日期:2012-7-19 21:13:00
通话的内容不需要质疑,或许就因为这一个盲点让我多番错过那重要的感知。我再一次打开音频,这一次倾听的是那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地铁的轰鸣声在继续,期间甚至还有人流的涌动,一片嘈杂中声音忽然断了。时间或许只有0.01秒,之后声音再度响起,那是迷惑人的绝对错觉。就象我梦境中的声音,让我在几欲溺死的大洋中挣扎,或许想到的只是求生的意念而忘记了那细微的变动。
声音重复了,而对此我可以绝对的肯定。地铁的轰鸣之声再度响起,人流的涌动及脚步的嘈杂声也随之掀开。而那声音,就和刚刚的一模一样……
我无视这此时龚琪对我鄙夷的目光而取来纸笔,之后再一次将音频打开。我在心中暗暗的读秒的同时也在静静的观察着自己的手表。时间1分25秒……之后停顿0.01秒而再度响起。我重新读表,时间又是1分25秒……
这份通话记录总共持续的时间是4分17秒,其中背景音重复2.25次左右。每次的背景音都是1分25秒,而且我敢确定听声音都是绝对的相同。
“背景音是预先设计的音频录音。”我自语了一句:“背景是录音,也就是说……7:30分身在地铁里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什么?假的!!!”
我这才真正的听到眼前龚琪的声音,或许之前她曾不止一次的询问过我,但是具体的询问或是次数我一点都没有印象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将身体无力的靠向沙发。脑海中想象的是新哲对于曾国强不在场证明的核查,之后苦涩的笑了笑。是啊,原来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而这一次又是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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