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5-03 15:31:03

　　我一路直奔医院。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出了电梯，站在了肾脏科住院部的楼道里。
　　一个护士端着针盘从病房里出来，她看着我问，赵大夫，你不是刚下夜班吗？我愣了一下，哦，我经过。

　　我走进办公室，里面没人。我转回身问小护士，人哪？护士说，都吃饭去了。赵丽大夫中午值班，她在病房呢。
　　我拿出手机，手机没电了。几点了？我问。护士说，快十二点了。
　　我走出内科住院部大楼。
　　杜朋在外科大楼前面的凉亭里坐着。他看见我，大步朝我走过来。嗨！
　　我扭头看看他，你别烦我。
　　杜朋三步两步跨过来，跟在我后面，吃完饭，翻脸就不认人了？你不是上夜班吗？怎么？学白求恩呐？
　　调查过？我停下来，斜睨着他。
　　我上去了。他向住院部大楼甩了一下头。

　　对我感兴趣？
　　我这人对什么都感兴趣。
　　我撇开他，走到花圃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杜朋也在旁边坐下来。

日期：2012-05-03 15:40:14

　　花圃的旁边也有一个凉亭，上面是条形石板，爬墙植物的茎叶从缝隙间垂下来。凉亭里有石桌石凳。花圃里有几个钛金和石膏雕塑，周围长着形状像蚕豆嘴的植物，叫薰衣草。它可以防治惊厥，对人的神经也有镇定作用。
　　杜朋问，为什么不去凉亭里坐？不怕晒黑了？
　　我没看他，你怕晒你去！
　　杜朋说，我又不是女的。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卷起来的粉红色票子，哪，你的两千块。
　　我没接。问，良心发现了？
　　扶危济困。杜朋把钱放到我包上。他说，收起来吧，别让我看见！我这颗小心脏受不了煎熬。他又掏出一块口香糖，要么？我摇头。他剥开，填进自己嘴里。一缕薄荷的气息。他身上似乎总是有丝丝缕缕薄荷的气息。
　　我看着远处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大楼，问杜朋，像不像一个个巨大的墓碑？
　　杜朋看了看，有点儿。
　　我说，不是有点儿。很像。我看了一会儿，把目光收回来，中午真安静。
　　杜朋说，别人都在吃饭喝水打哈欠。
　　你呢？我扭脸盯了一眼他的胳臂。他的胳臂上的兔子变小了，只缠着薄薄的几层纱布。中午也来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