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雷雨给予的勇气,来说一个隐藏在我内心十年的秘密》
第11节

作者: 顾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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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11-03 00:17:05

  小路崎岖,没走几步便已是陡峭无比,凌琰三步并作两步地滑下一小段路后,站立在了小路边的一块空地上。
  说是空地,其实却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空地前端的一棵参天古树高挺耸立,如一柄天然大伞,笼罩着整块空地。
  凌琰仰头凝视着大树苍翠的枝叶,像询问又像自言自语:“你知道许愿树吗?”
  “什么?”我忍着全身的伤痛,小跑着冲向了空地,并没有听清凌琰太过小声的话语。
  凌琰扶住了差点跌倒的我:“有一种树是有神灵的,向它许愿的话,愿望就容易实现。”凌琰轻托起我的下巴,目光在我下巴一侧的伤口上反复流连,指尖摩挲了伤口边缘的皮肤一会儿后,他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面前的大树上。
  “这颗树就是许愿树。”他无比肯定地说道。
  “呃……”我摸了摸下巴渐渐结痂的伤口边缘,面带不解,“就凭你说它是吗?”
  “呲——”我的话音刚落,凌琰那边便传来了一阵衣料被撕拉开的清脆响声。

  我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凌琰把衣角的一块布料扯了下来,又咬破食指,硬挤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你干什么?!”我对凌琰的行为完全无法理解,下意识地上前便欲阻止凌琰疯狂的举动,凌琰却预先迈开了我,一手拿着扯下的布条,一手落下沾血的食指,开始认真书写起来。
  我凑到凌琰身旁,看到干净的布条上,被一笔一划地写上了“许愿树”三个字,场景太过熟悉,我迟钝的脑袋都能够立刻浮现出一个古装大侠一脸悲戚地手写血书的画面。
  呃,这个人……是电视剧看多了吗?
  我疑惑得已经很难去在意身上的阵阵疼痛。

  凌琰写好字后,一舔食指,指尖血液不再频繁冒出,布条上的血字也渐渐变了颜色。
  黑夜渐临,凌琰赶着时间般的连忙找了块石头,与布条绑在一起。我见他高扬起绑着石头的布条,对准树梢虚晃了几下,便用力将它抛了出去。
  暗红色的布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地奔向树梢,没有偏移,不遇阻碍,它最终卡在了接近大树顶端的一个树杈上。
  “人的血是有魔力的,现在,它就是一棵许愿树了。”凌琰向我解释了他刚才种种行为的缘由。
  我静默良久,却始终不敢说出“这真像小孩子过家家”这种真实的想法。

  “发什么愣呢?赶快许愿!”凌琰拍了拍兀自愣神的我。
  “呃……要怎么许呢?”我问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
  “这样……”凌琰居然真的开始教我,“先击掌三下……”凌琰双掌相对,掌面相击、分离,一连弄出了三下掌声,“然后许愿。”他闭上眼睛,开始大声地说出了他的愿望,“我希望顾青下次想要寻死的时候可以跑得慢一点,这样我可以快点追上她。”
  我一阵脸红,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地听着凌琰继续许愿。

  “当然,我更希望的是她不要再寻死了,因为寻死,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我还希望顾青以后再遇到伤心的事,就到这里向这棵许愿树许愿,日积月累,她的愿望总有一天会实现。”
  “我最后的愿望……我希望顾青能够明白,至少在现在,她并不是一个人。”
  许愿完毕,凌琰睁开了眼睛,我眼含泪光地与他默默对视,他模糊在灰暗中的脸庞看起来不似真实。
  “不要太感动,我刚刚不是在说我。”凌琰煞风景地说道。
  我吸了吸鼻子,隐藏起我情绪外露的眼神,仰头看向凌琰抛上树梢的布条。
  此时天色已暗得让我只能依稀辨认出布条伸出树杈外的轮廓,我仔细端详了那轮廓半晌,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额头随着下巴一起下移,手上击掌三次,我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许愿树,请让我身边的这个人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吧,永远的。”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我愿用一生的信仰来支持,我对于这一点的执着,在那一刻已开始根深蒂固。
  凌琰看着我缓缓抬头睁眼,我双眸里的亮光泄露了我对于刚才所许愿望的期盼。

  “你许了什么愿?”凌琰并没有掩饰他内心陡然而生的好奇。
  “我……我希望……”我犹豫该不该如实回答,想了想,也找不到合适的托词,索性直视凌琰,坚定道:“我希望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凌琰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我无法理解的奇异色彩,呆愣片刻,他最终哑然失笑道:“傻丫头,你知不知道永远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凌琰,我的期盼异常迫切,连我自己都无法阻止。
  凌琰轻笑着叹了口气,拍打着我头顶的手掌出奇温柔:“傻丫头,”他再次叫出了这个我十分陌生的宠溺称呼,“我一直都在。”
  仿佛优美的琴声流淌过心间,我紧绷的身体顷刻间放松,熟悉的酸涩感觉涌上鼻尖,凌琰晶亮的眼眸倒影在我逐渐模糊的眼中。
  “这可真是……一棵神奇的许愿树……”睫毛微眨,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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