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你,你,你……一直欺骗我啊,你太过分了,今天我要不是跟着跟到这儿,你回家又要骗我了,是吧?”陈玉兰指着朱品的鼻子,浑身颤抖着,脸色因为过分激动有点发青,语气里透着真相被揭穿后的绝望和无助:“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这个狐狸精多长时间了?你不说,我马上就死给你看!”说着身子一软,往地上一瘫,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朱品一下子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他感觉这不是真的,裤子没有穿的李小芸不是真的,瘫坐在地上的陈玉兰也不是真的,两个女人的哭声也不是真的,生活太会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陈玉兰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呢,绝对不可能的!
但一切的确是真的,该来的一切就这么戏剧性地来了!
恐怕这一刻世上再没有别的人比他更想死,他真的想一头撞死,离开这个残酷的人间!
在两个女人的哭声中,他抱着头慢慢地蹲到地上。
这两个女人曾经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女人,给他爱,给他欢乐,给他幸福,如今,水和火终于走到了一起,一个要灭另一个,他完全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感觉生命已经轻飘得如一根稻草了。
日期:2005-3-6 9:25:15
28
“朱品,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陈玉兰止住了哭泣,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身子好像一下子极度虚弱似的,目光也有些呆滞。
“我们有一年多了。”朱品嗫嚅了半天,垂着头无奈地说。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什么不要和意义了。即使陈玉兰这时上来砍他一刀,他也不会躲避的。
“你为什么要一直欺骗我,我哪儿对你不好了?”陈玉兰好像对眼前发生的事实还不能接受似的,声音颤抖着说,“为了这个家,我起早摸黑,忙完工作忙家务,甚至连金金的教育都没要你插手,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你说呀,你说话呀!”
朱品抱着脑袋,感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都说,男人搞婚外恋,女人都是从知道的那一刻才受到伤害的,蒙蔽的时间越长最后伤害得就越重。原以为他跟李小芸的事陈玉兰永远都不会知道,而且自己这一趟来就是要跟她结束这种关系的,如果没有李小芸被梁剑欺负的意外,估计他这个时候应该早离开她的屋了,哪来这么不可收拾的一出?但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巧,他太低估陈玉兰了,自己也太大意了,竟然让她一直跟踪到了这个地方,要命的是李小芸真的脱了裤子,并且还和他抱在一起,即使真的要跟她分手,现在又怎么能说得清?
“李小芸,你为什么也欺骗我,说我老公只是你的一个客户吗?”陈玉兰见朱品没了声音,就转过脸,气呼呼冲着像个木雕一样的李小芸问道,“其实,我哪有那么好骗的,我一见你就知道你和我老公的关系不正常了,我给你机会,但却以为我好欺负。”
李小芸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像受到的刺激太大,反而对这个场面对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麻木了。
“你们两个一直合伙骗我!就我一个人是傻瓜!”陈玉兰带着哭腔说,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用手指着朱品的脑壳发狠道,“朱品,我要跟你离婚!我不想再跟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过下去了。”说完,转身重重地摔门而出。
“玉兰,玉兰,你别走,听我说。”哐当一声关门声像鼓槌一样敲在朱品的心上,他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追了出去。
陈玉兰已经风一样地跑出了紫金小区的大门,在马路边招手拦出租车。他拼命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可她好像没听见似的。就在他快要接近陈玉兰身边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她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车子开走了。朱品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消失的背影,一时感到有点不知所措。
他想打一辆出租车跟回家,陈玉兰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如果一下子想不开,真的是要出人命的。就在他挥手要拦出租车的时候,他又想到了还躺在床上发愣的李小芸,还是先去安慰她一下,不然也不定要出什么事。
他转身赶回紫金小区,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个丧家狗,惶恐不堪,狼狈不堪,他早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但不知道这一天真来了,竟是这样一个令人胆寒和绝望的局面。
上了楼,推开李小芸的门,发现她还是原样子半躺在床上,心里算是得到了一点小小的安慰。他走过去,摸了一下她冰冷的额头,又摸了一下她留着指痕的脸颊,刚才陈玉兰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
“小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心痛地说,“一切都怨我,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李小芸也不说话,眼睛还是直视着前方,缓缓抬起手拿开了他的手。
“小芸,你说话呀,你这样我会疯掉的。”他摇着她的手臂,几乎是喊着。
“你走吧,去照看你老婆吧,我不要紧的。”李小芸终于从干裂的嘴唇里吐出了几句话,但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前面,脸色灰暗。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开?”他看着她,眼眶有点湿润。
“嗬,我算什么啊?”她惨然一笑,说,“我们到头了,天作孽,犹可谅,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还是快回家吧,我不要紧的,自知有这一天的。”
“那我回家安顿好了就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他的心里这时就像煮着一锅热粥,又是惦记着老婆那头会出事,又是放不下李小芸,心里这个苦楚恐怕只有那些有像他这样经历的男人才能体会得到。
“你不要来了,我自己会好的。”李小芸叹了一声,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那我走了。”他说完,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转身走了出来。
一下楼,他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起来,恨不得自己的胁下能长出两只翅膀,他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陈玉兰会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或者丢下女儿离家出走。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急如星火地赶到了家门口。门关着,里面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似乎是金金的,他的心一紧,感到被什么捅了一下,能感觉到明显的痛感,女儿是他的命根子,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可避免要伤害到她了。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陈玉兰将头抵在客厅的墙壁上,一边哭着,一边将头往墙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女儿在一旁拽着妈妈的衣服,早已哭得泪眼模糊了。
他脚步沉重地走过去,扳了扳老婆的肩膀,想制止她这种疯狂的行为,他发现她的额头已经被碰破了,似乎还流了血,女人一疯狂,就会产生一种可怕的毁灭的力量。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陈玉兰一声大喊,吓得他缩回了手。
“爸爸,都怪你,都怪你,把妈妈弄哭了。”女儿的小拳头也打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情况下,女儿跟他是最亲的,但如果他跟陈玉兰吵架,而且把她弄哭了,女儿就会坚决地站在妈妈的一边,这也许是出自女性的某种本能吧。只是这个时候,女儿的拳头打得似乎特别的痛,到现在,他完全是众叛亲离,变成了孤家寡人,而造成他目前悲惨处境的人都是他生命中都不可缺少的亲密的人,他真的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意识到自己原来那种看似平淡但不乏温馨的生活从此不会再有了。生活就是这样,如同一面镜子,一旦被打破,想恢复如初就很难了。
“看见你我就恶心,厌恶,浑身起鸡皮疙瘩,你知道吗?”陈玉兰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说,“这个家已经给你毁了,是你走还是我走啊?”
“玉兰,你听我说,我错了。”朱品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快被淹死的人,试图抓住一根稻草,但他知道这根稻草根本就救不了他。
“我不听,”陈玉兰厌恶地摇摇头,咬着牙说,“好,朱品,你不走,我走!”她说着,就一股风似的闯进了卧室,打开衣橱开始胡乱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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