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遗梦 须臾荼蘼》
第44节

作者: mumuhuang的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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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13 23:52:00
  这句话刚说完,便见吕尚急急赶来:“方才听说有异常,尚方才赶来,听说先生已化解,可否为其伤害。"
  吕尚这次来的是极为蹊跷的,临观知道事情严重,第一时间便请灵兵前去报讯,但吕尚不在府中,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处。要知道吕尚前几天便知轩辕神族的人有可能会来,才让临观加强戒备的,在这紧急关头,他本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让众人找不到他,那么,唯一可信的是,吕尚今天是故意出去躲这件事,或者说,是吕尚是知道轩辕神族的人到来的消息后,故意躲起来的。
  无论是临观率领的黎兵伤了轩辕氏族,还是轩辕氏族进去伤了姬发或文真,都是不错的结果,自己若是出现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那才是过错。
  文真只是客套应对几句,并无其他,吕尚见此情形,也无意多留,而是走到夭夭身边说,今日邑中之人大多受了惊吓,先生出门多有不便,若先生外出需要车辆马匹,你可尽找我来要,免得拖延,耽误先生行动。自今日起,你一意照顾先生便好,其他杂事,都有其他人来办。
  言罢吕尚告辞,文真送到门口,夭夭将他送到廊下,吕尚缓步停了下,似乎对夭夭有话要说,但见夭夭并未远送,便不再多说,率众人离去。
  夭夭并未着急进到屋里去,在廊下站了许久,昨天,文真还是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快的,因为那次他们二人间简短的谈话,然而,到了今天,这一切都冰释了,最近她对文真,总是由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一会儿是对他尊敬得无以复加,一会儿又觉得他冷酷无情,一会儿恨他不敬鬼神,现在却有些佩服他不惧鬼神,至于细枝末节的情绪,更是无从梳理。
  她不知道文真是只离开几天,还是要好久,这一刻,倒是有了几分不舍,有时他觉得自己是喜欢文真的,但她不能肯定,她喜欢文真有让自己未知的一切,但她又不知这些未知代表着什么。但在今天,文真独自前去见鬼神时,叫上她,这是最让她感动的地方,那么多人,文真却想着要带她前去。
  她进去时,文真正在拿一块弄坏了的兽骨上试着刻字,他将骨板放在一个略比腰高的桌几上,用心地刻画着。

  夭夭轻轻围过去,半坐在另一个较低的长登上,将身子向前略倾,双臂伏在桌几的面上,交叉起来,下额落在一边的胳膊上,看着文真手里的动作。这一刻,一切倍感安宁。
  文真也并不说话,看着手中的活,但夭夭伏在桌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暖暖的美好。
  夭夭将目光移到了文真脸上,文真觉得有一股明亮的光束照自己照射了过来,他眼着的余光告诉自己,夭夭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那种专注,就是在紫丁香的花丛中,一只小鸟,窃议着另一只小鸟的眼睛一般,好奇又美好。
  夭夭的目光又移到了文真手中刻的字上,仿佛那是另一个文真一般。
  当夭夭的目光再次移上来时,他能感觉到夭夭在看的,是自己的眼睛,她准备迎接来自他的目光,忧伤而又美好。
  文真并不敢看到的眼睛,不敢和她的目光相接,他觉得如若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定能融化自己,那种目光,比太阳要更明亮些,比水波要更为柔情。
  他就像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继续忙手里的活,但他又喜欢这一刻,希望上面的字永远都不会刻完,这一刻,可以延续千年,他刻着字,她看着,外面已是千年之后。

  不知过了多久,当夭夭再次将目光移到兽骨上时说,幽然地说道,先生,骨头已被刻透了的。
  文真惊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答道,这兽骨有些薄。
  文真有些尴尬,便急忙说道,我需去见姬旦一趟,说完便放好东西想要出门,夭夭却说道,先生你看外面?
  外面又下起了淅淅的雨,当时岐山邑的天气,和今天的南方差不多,天热多雨,甚至农历十一月,下雨也是极为常见的事,天气也较为暖和的,但是晴天雨天温差较大,从二十多年前,才渐渐变冷,这时虽只是初秋,但已有几分寒意了。
  “先生若要去,等夭夭为你拿一件东西才好”说完,径直跑到雨中,直穿过中廊,奔向自己的住所。文真没能喊住她,便已跑了很远,她本是可以从这边的檐廊下绕过去的,只是会担误一起工夫罢了,但衣服是不会湿的。
  文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这般着急。
2012-11-14 3:03:00
  不一会儿,夭夭仍是小跑着进得门来,头发梢上还带着些许雨滴,她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桌几上,是一件蓑衣,她边解开上面的草带,边说,当时府中行赏,奖励我与同伴一身蓑衣,不知道怎么分才好,她便留了下衣,我留了上衣,但有些太大了的,一直以为用不了了,你今日就穿着吧。
  文真受宠若惊道:“不用不用,偶尔淋雨,无有小疾的。"

  夭夭并不答话,只是款款地将蓑衣双手递到了文真面前,然后抬头看着文真。夭夭面若桃花,温润纯净,光彩奕奕,令文真不敢正视。只好慌忙接过蓑衣,披在了肩上,他刚要伸手系带,夭夭近前一步道“先生,我来吧!"
  夭夭接过草带,先将两边的草带理顺,文真怕挡到夭夭,便将头仰得很好“先生请将头放低"文真听了夭夭的话,将仰面朝天的头低了下来。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体香,像是从夭夭的头发中发出的。
  文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夭夭,她的面孔如满月一般,却要比满月清秀,嘴唇润泽有致,整个人就如同停在自己面前的蝴蝶,像无意闯进牧场的梅花鹿,文真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多呼吸一口气,就会将她惊走一般,她若一走,会带走这个世间所有的色泽,眼前将永远只有黑白二色。
  “先生"夭夭有些吞吐又幽幽地说”我听到你的心在跳,不过,很好听"
  文真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将自己的左手慢慢抬起,微微颤抖着,缓慢地移向夭夭的脸颊。
  夭夭并不躲,而是抬起头,看着文真。
  文真心间泛起一种隐隐的疼痛,在他的手指碰触到夭夭脸颊的瞬间。
  “夭夭,你与我一起走吧!"

  “夭夭愿意”
  那晚文真没有再去找姬旦,夭夭也未再回去。
  夭夭躺在文真身下,文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现在,我们在一起,你就在我面前,不管今后会有何种因果,我都愿意接受。”
  这句话,对普通人来说,只是一种感情的抒发,但对于文真来说,是一言出,果相随,他说的话,都将是会被以各种形式应验的。
  夭夭忽然想起了一件祖辈相传的事,便向文真求证道“听说终南山中,有两株树,默默相对了数百年,之后都有了灵性,其中一株喜欢了另一株500年,但另一株树修成了精,化作一女子走了。只余下了他,这时有山中的神仙问那株数有什么心愿,那株树说,我愿意再经历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我的身边经过。”
  “这个故事我亦知晓的,这棵树,后世的名字叫莫多,也就是风、云二使中的云使莫多。"
  “后来呢?“夭夭看着房顶问道

  “五百年后,那女子还没有来,那棵树觉得他的愿望没有得到应验,忧郁而死,坏了千余年的修为,他死后,有一猎人经过这里,一看要到对面去还隔着山谷,且山谷中有水,极为不易,便下了狠心,在树杆烧了一整夜,后来整株树断掉,断了的部分落了下来,横在了两个山谷之间,成了一座巨大的木桥。过了几日,有一女子寻自己的原形而来,从对踩着树杆走了过来,一如莫多曾经所言!”

  “他既为你座下之人,夭夭知你心系在我,不知你愿意何为,当如何待我
  ?"夭夭闭着眼睛,用撒娇的语气问道。
  “夭夭,你若有生病,我不能用异术救你,你若有难,我亦不会用法门渡你,你若离世,我亦无可帮扶!“
  夭夭听了,心里平增了一些扫兴与不快,便说道“不比莫多,亦不比世人”
  文真盯着夭夭的眼睛,说道“五十年后,你不知文真为谁,文真将念你五百岁,直至轮回离灭;若你有来世,你不识文真为谁,与他人喜结连理,文真将念你一世;千年之后,你若转世十余轮回,你见文真塑像,拜了又拜,不知文真尊者曾经为谁,文真将记得你每一世的容颜,恍若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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