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刚想再继续问下去,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样子,你家出事儿了。今天就算便宜了你小子,快点儿回去吧。”大鸟闷闷不乐的摊了摊手。
我向他们说了声抱歉,然后撒腿就跑。
日期:2006-3-6 12:16:16
学校距离小窝儿的路程不是很远,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很快就跑了回去。
开门一看,郝晴正披头散发,坐在床头,双臂环抱着膝盖,一动不动。这个场面很难不让我联想到一些犯罪现场,我心头一紧,喘着气问:“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儿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吗?”她抬起头问。
“变化?你不会是被人非礼了吧?”
“欠扁了你!”她打了我一巴掌,问,“你看看周围,我布置的房间怎么样?”
我环顾了一周,这才惊奇地发现整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了。墙壁上贴了一层绿色的墙纸,桌子底下的破鞋和臭袜子不见了,电脑上的鼠标垫换成了米老鼠图案的,床单和被罩也更新换代了。我跑到卫生间再一看,原先的画都已不付存在了,如今都被换成了港台日韩的大帅哥。
为了体验一下厕所的新环境,我解开裤带,蹲了下去。少顷,我就感觉不自在了,仿佛有种被人偷窥的恶心感。
“怎么样嘛?”她晃动着我的胳膊问道。
“还行,就是卫生间有些不爽,为什么上面贴的都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太俗气了!你就不能贴些穿比基尼,露三点的性感女郎吗?或者贴些欧美的裸体油画,人家那才叫高雅艺术……”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气咻咻的说:“真恶心。”
“我的那些画呢?”我问。
“都卖了。”
“卖了?”
“是的,刚才门外来了个收破烂的。我把这些画,还有你这几年来没用过的课本都当废纸卖了,五毛钱一斤,一共卖了六块八毛钱……”
我叹了口气,仰头躺在床上,又一跃而起,伏在床沿,伸手向床底摸去。
“别找了,那幅画也被卖了。开始我还以为你藏着宝呢,翻开一看,是张已经潮湿了的破画……”
“多谢,多谢你帮我处理掉了这些破烂。”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心里却想把郝晴抓着狠揍一顿。她哪里知道这些画是我冒险在图书馆偷来的,而且这些赃物一旦拿出去,目标就容易暴露了。
“瞧你心疼的,不就是一些破画吗?还希望以后能增值吗?想钱想疯了……”
“那你也不能随便卖我的东西呀!你干脆把我也卖掉算了。”我迅速接口道。
“卖你有用吗?又不值几个钱。”
我怒不可遏的瞪着她。她低下头,转身溜到了另一边。我想,等她再扭头转到我面前时,我一定会抽她一耳光。女人嘛,该教训的时候,一定不可以心慈手软。但当她真的转到我面前时,我又迅速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我看见她手里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我饿了。
日期:2006-3-6 12:17:22
郝晴在我这儿呆了一天,就回实习单位了。临走前,她给我灌输了一些三贞四德的思想,说漂亮女孩大多都是潘金莲,要我千万不要被其迷惑,否则下场比武大郎还悲惨。
我欣然同意。
屋子里又变的空荡荡的。我感到压抑,坐在电脑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实在无聊的那会儿,我打开隐藏文件里的毛片,然后把声音放大,独自欣赏。刚开始还有些反应,但看着看着,我又对这些机械重复的动作感到乏味了。后来我试着把里面的男主角想像成自己,把女主角想像成丁香,但还是无济于事。
丁香现在还好吗?我确是有些想念她了。自从那次她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在深深自责。
我给大鸟打了个电话,问她丁香现在怎么样了。他说,不知道,估计又谈了个男朋友吧。我听了,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大鸟问我,你们之间有没有乱搞呀?我咒骂了他一句“变态”,就挂断了电话。
天色又阴沉下来,屋里光线一片暗淡与冷冽。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沉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我把门打开,让外面的凉风吹了进来。盘旋在头顶的烟雾,丝丝缕缕的散去。
我对着电脑上的美女屏保,穷极无聊地发了一阵子呆,然后开始构思我的新小说。
新小说的环境是万恶的封建旧社会。“一个富家女闲着没事儿,出去溜达找乐子,邂逅了一个长相帅帅的但很落魄的穷光蛋。两人一见倾心,很快就勾搭上了。没想到穷光蛋帅哥的保险措施搞的不完善,导致一个患贫血症的小精子跑到富家女的肚子里。当然了,迫于封建家族恶势力的阻挠,他们的爱情会谈的很辛苦。最后两人决定采取一个很前卫的行动,私奔。我们都知道,私奔是需要钱的。富家女在一次旅途奔波中不幸染上了风寒,穷光蛋就算是典当了丨内丨裤也抓不起一幅药。后来,富家女就死了,在临死前还生下了个孩子,瘦得像林黛玉。穷光蛋嗷嗷大哭了一天,抱着孩子准备去闯闯美丽新世界。半路上,富家女的父母兄弟们带着家伙拦住了他,把孩子抢走了,还把他暴扁了一顿。又过了二十年……”
想着,想着,思路就猛然中断了,我没有再将这个小说继续畅想下去。我怕这个小说写的太滥情,有一天会抢了琼瑶阿姨的饭碗。
日期:2006-3-6 12:18:01
之后,我试着在电脑上做一份新的求职简历,又竭尽全力编造了一些牵强附会的荣誉。离毕业已经没几天了,我必须将自己伪装的体面一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推销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那会儿,电脑屏幕的右上角还在播放着激情四溢的毛片,我完全不为之所动,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看见了一群摸样很怪异的黑衣人,他们的眼睛里都没有瞳孔,鼻子和嘴巴连接在一起。我被他们拦住了,他们问我借钱。我说没有,他们就说,把你的肾给我们。我害怕极了,拔腿就跑。他们就在后面疯狂的追我,前方不远处是悬崖。我体力渐渐不支,嗓子里像卡住了什么东西,想喊也喊不出来……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淋漓。耳边飘荡着男女急促的呻吟声,屏幕上的毛片还在继续。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这时,门外突然真的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穿着黑西装,扎着黑领带。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面孔狰狞。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紧张的从凳子上跳起来,连电脑里的毛片都忘记关掉了。
这些人是不是来打劫的?我第一时间反应道。与此同时,梦里面黑衣人要肾的镜头又恍惚闪现。我吓得胸闷体乏,腿肚子不停的抽动着。
一个眼角有颗伤心美人痔的男人走到我跟前,从背后掏出几幅东西,展开后,问我:“你认识这些画吗?”
我一看,犹如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立刻傻眼了。这玩意儿不正是我在图书馆里偷来的吗?现在怎么会跑到他们手中了?我回忆了郝晴卖破烂的那件事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有痔的男人对我察言阅色后,接着滔滔不绝的说:“我是学校保卫处的,最近一直在调查图书馆失窃的那个案子。昨天接到一个学生提供的线索,他说在一个收破烂那儿发现了部分失窃品。后来我们就找到了这些画,又经过我们的反复盘查,就找到这儿。”
“哦。”
“你见过这些吗?”
“没……没有。”我支支吾吾的否认。
“再想想,到底有没有?”
“没有。”
另一个黑衣人在我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又踱步走了走。他的眼睛在电脑屏幕的映照下,发出绿莹莹的光芒,像是一只野地里的大灰狼。
忽然,黑衣人一个箭步冲到我的桌子前,抓起那件牛头状的工艺品,大声地问:“这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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