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柳的呼噜声从卧室外传出,像是睡熟了。
我轻轻的移开罗美倩的手,蹑手蹑脚的下床找我的衣服。
天啊,我的衣服正压在罗美倩的身体下。
我鼓足勇气,将罗美倩的身子翻了个身。罗美倩却突然睁了一下眼睛,打个哈欠说,石柳,你干什么呢?说完,又沉沉睡去。
穿上衣服,我溜出卧室,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而,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安然入睡了。
日期:2006-04-12 19:19:08
次日早晨,罗美倩和石柳相继醒来。大家跟没事儿似的,有秩序的刷牙,洗脸,然后出去喝豆腐脑。我想,也许昨晚大家都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罢。
喝豆腐脑时,罗美倩问石柳:“夜里,你在我身边发什么神经啊?大清早的,你推我做什么?”
石柳一脸困惑,说:“谁搭理你了?”
“就是你。”
“操,你他妈的是不是见鬼了?”
我保持着脸上的平静,说:“算了,都喝醉了,能知道什么呢?”
石柳和罗美倩同时把目光瞥向我。我慌忙低头喝豆腐脑。
日期:2006-04-12 19:20:40
鉴于上次喝酒的教训,也考虑到郝晴下个月要来,我决定从石柳的窝儿里搬出去。
房子很快就找好了,两室一厅,在一栋六层楼上,离石柳住的地方不算远,大约有几百米的距离。我租的地方是顶楼,周围房子都很矮,居高临下,可以看见许多外面的风景。
石柳开车将我的一些杂务搬进了我的新家。路过门口时,他放了一挂小鞭炮,说是他们那儿的风俗,可以辟邪。
鞭炮声“噼啪噼啪”响了半天,整个楼层被震得颤了又颤,一只大母鸡从某家阳台里飞了。房东老头捋着袖子,提了把明光闪闪的菜刀出来了。我赶紧把石柳拉了进屋里。
日期:2006-04-17 10:27:48
就这样,我有了一个新家。
星期天上午,我去二手市场买了一些旧家具和一台旧电视,简单的将房子布置了一番。中午,我又去商场,花了二千多块,找人拉回了一张席梦思大床。
一直忙碌到晚上,我才稍微喘了口气,上街买了几根香肠和一袋面包。
路边的小河边,清风拂面。沿岸柳树下坐满了纳凉了市民,还有温情默默的情侣。我忽然很怀念我们学校的那个小河畔,不知道河里的水涨满了没有?水面上有没有漂浮着爱人们放行的纸船?
我把香肠和面包放在地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对着小河发了一阵子呆。
不一会儿,我的肚子饿的“呱呱”乱叫,于是凭感觉向我的香肠摸去。
忽然,我头皮发麻。我的手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狗正吐着舌头,朝我摇着小尾巴。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落魄,尽管那双眼睛还算比较清澈。
我低头检查了一遍食物,东西一样都没少,看来这条流浪狗还是良心未泯,饿者不受偷来之食。
“来,旺财。”我朝它笑了笑,扔给它一块面包。
小黑狗礼貌性地摇摇尾巴,叼起面包,退到了一边。我嚼了几口香肠,又开始发呆。
临走的时候,这小家伙还在我身边。我对它说了声“再见”,就掂起东西走了。谁知我刚走几步,猛回头,却看见这条狗正跟在我后面。
顿时,我想起小学课本中《屠夫与狼》的故事。这条狗会不会是盯上我的面包和香肠了?我忍痛把剩下的食物都扔给了它,然后撒腿就跑。跑了几分钟后,我又往后看,这小家伙竟然还跟紧紧在我的屁股后面,阴魂不散。
我有点儿生气了,冲它瞪起了眼睛。我感觉我的眼神很可怕。
小黑狗却依然从容不迫地摇着尾巴。
“狗日的,滚蛋!”我远远又吐了一口口水。
令我无可奈何的是,小黑狗居然上前舔了舔我的口水,而后又一眼不眨地盯着我,与我形成了对峙。
我觉得这狗有奚落我的意思,心中不由恼火。接着,我佯装友好地走到它身边,趁它还没有防范意识的时候,飞起一脚,狠狠地照它的肚子上踢去,就在那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小黑狗在地上接连打了好几个滚,浑身不停地哆嗦着。
一会儿,它踉踉跄跄地又重新站了起来,仍旧是望着我,摇着尾巴。
我转身走了,这次它没有再跟上来。
猛然间,我扭头看见它的眼睛里滚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儿。
我心里一紧,当时就决定收留它了。
小黑狗摇着尾巴,在我腿边蹭了蹭。
我蹲下摸摸它的脑袋,说:“我们回家吧。”
日期:2006-04-17 10:28:53
到了我的新窝儿,小黑狗欢快的在地板上打了几个滚。我从杂货堆里翻出一个纸盒子,放在阳台下,又垫了些废报纸,算是帮小黑狗搭了个房子。
我唤来小黑狗,向它示意说:“伙计,这个地方,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了。”
小黑狗若有所悟的摇摇尾巴。我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不过,当晚它就很听话的躺在了阳台下。
考虑到这家伙长的太黑,腰又太细,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蚂蚁。
蚂蚁成了我的伙伴后,发挥了不少作用。我不在家的时候,它帮我看家护门,兢兢业业,从不偷懒。有次石柳来,在我卧室里偷了一盒烟,被蚂蚁追咬了半天。偶尔我会帮它画几张画,希望自己能够以画狗出名,就像徐悲鸿画马,张大千画水虾,黄胄画小毛驴一样。
日期:2006-04-17 10:30:01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窗台上有几只麻雀正呲牙咧嘴地对我笑,我问它们,麻雀的小腿好吃吗?它们呼哧呼哧全飞了,留下了几堆潮湿的鸟屎,在我未晒干的旅游鞋上点缀着。
我从床上爬起来,在脸盆里抹了一把脸,又顺手撕下墙上的一张日历,今天又是一个星期六。自从搬进新窝儿以后,每逢公司休息的日子,我就选择在床上睡觉,久而久之,无边的烦躁和空虚从肌肤渗透到灵魂深处,挡也挡不住。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处于人生的蜜桃成熟期,却成天在这儿独守空房,也真够郁闷的。
我习惯性地朝地上望了望,发现蚂蚁不见了。平常这个时间,它都是在眼巴巴地等着我给它做早餐的,况且这小家伙以前也很少出门,大多呆在屋里睡觉。现在城市里对狗管的越来越严了,听说还要办理户口什么的。因此我禁止蚂蚁出门,但今天,它却忽然不见了。我有些着急。
出了门,碰见一个买菜回来的老女人,我问她:“大婶,您看见我家的蚂蚁了吗?”
“没……没有……”那女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然后扭着硕大无比的屁股,仓皇而逃。我想这老娘们一定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一本正经地找什么蚂蚁,并且是自家的。
我沿着街道开始找,途中遇见过几只小狗,但都不是蚂蚁。这时候,一个拐角处传来阵阵孩子的嬉笑声,我顺着那个方向走去,一眼就望见了众目睽睽下的蚂蚁。天啊,蚂蚁正趴在一个小白狗的屁股后面,身子在剧烈地前后抖动着,此起彼伏。难怪这些小朋友都在乐此不疲地欣赏,这可比《动物世界》里的视觉冲击力震撼多了。
我不动声色地找了块空地坐下,等着蚂蚁把事情办完后,再把它带回家。这小家伙竟敢背着我,跑出来风流快活,真是太色胆包天了。正当我寻思着如何惩罚它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蹭着高跟鞋,一阵风似的从我面前掠过,还携带了几许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这是谁家的狗?”那女孩跑到蚂蚁跟前,跺着脚问。她一定就是那只小白狗的主人了。
我没吭声,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热闹。
日期:2006-04-17 10:3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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