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妈妈呢？”
　　“暂时托付给邻居，大家帮忙给照顾一下。”
　　“你们都不在身边，放心？”

　　“是，不放心，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亲自办好，不然我这辈子也会觉得憋气！你别光听我白话，吃点东西，反正我今天请假了，我也特别高兴有美女陪我吃饭，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呵呵，那申姐……”我的意思是那应该是正宗出没在他身边的美女吧。
　　“哈哈，一看你就受你姚姐毒害不浅，你肯定以为我们俩是那什么吧……扯淡，行，你就这么以为就行，在你姚姐面前你可别提我，也别提她！不然遭罪的可得是你！”
　　“哦，”在各执判词的故事里真是让人头大。
　　“接着说啊，我当兵一年以后回家探亲，就那么那么巧地又和姚岚碰见了。原本我就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这下就等于老天恩赐一样。那个暑假我追她追得特别紧，但是这事儿被他爸知道了，尤其白城那个屁大点的地方，东一问西一扯就知道谁家是个怎么回事。我现在理解我老丈人，他就这么一个闺女，不能说希望成龙成凤或者攀个高枝，但是随便抓一个在当时都会比我强，这点到什么时候我都承认！那年暑假以后，她被她爸逼着退学，送长春去了！结果之前她留给我的学校地址，任凭我怎么写信也收不到她的只言片语，而之前我们就约好，我写十封信给她，她说她要看能不能打动她要随她的心情才考虑要不要回信给我，结果她根本没留我们部队的地址，就那样那年夏天以后我们一断又是一年！”

　　“呵呵，你们俩的缘分不浅。”

　　“是，我们两个也一直这么以为，到最后她现在一直认为我们是前世非同寻常的冤家，不然不会像今天这样，呵呵。但是我知道我对她就像一种精神支柱，我这么说，可能让你见笑，我不能说我的一切都为她而活，但是我生活的乐趣和意义除了她，却没人能替代，而今天之所以闹成这样也是为了昨天的心结。”
　　“你知道你姚姐在长春念书的时候学什么的吗？”
　　我摇着头，“不知道，没听姚姐说过。”似乎觉得每个人都是故事，在他们的编册里缓缓续写，而我却无力探究始末。
　　“她是学艺术的，像么？”
　　我呵呵笑着，实在觉得姚姐真的不像一个搞艺术的。

　　“学画画的？”我把艺术偶尔理解得特别狭隘和单一，没来由的就问了一句。
　　“你可真高抬她，笔都不分反正的主儿还能学画画？”
　　“呵呵，正着拿是画画，反着拿叫作画，那就是艺术！”
　　“你这小丫头还挺有词，是学声乐的！”
　　“哦，真没看出来！”
　　“是，你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剩河东狮吼了，你肯定看不出来！哈哈，”林哥自顾幸福般地笑，又是连着两杯下肚，“又隔一年之后，我们再遇是在长春！”
　　“就走在大街上，然后又相遇了？”

　　“这次不是，是我们去长春一个战友那，晚上他招待我们去迪厅，当时你姚姐在那赚外快。”
　　“哦，”我低声应着，我知道迪厅里所谓的外快是怎么来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一个挺高雅的地方，钢琴曲是缓慢的，歌声也都是低调而悠扬的，不是嘈杂蹦迪的，当然午夜以后那里是蹦迪的，全都是改头换面DJ舞曲一样，但是午夜之前，你姚姐他们就走了。那天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穿着和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晚礼服，紧致地裹着那玲珑般的曲线……”林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旁若无人，我便埋首倾耳听。“台上这四个女孩身材都大致相同，但是幽暗的灯光里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她，只是那个妆画得很浓艳，但是她们没有明星那么妖艳，却绝对不输给她们，包括外貌，包括声音……那天她们唱的是《滚滚红尘》，四人和声，非常非常好听……”

　　林哥沉醉一般，却有抬眼看我， 我淡淡的笑着，等他继续。
　　“她下台的时候，我也没去后台找她。”
　　“为什么？”

　　“也没为什么，就想等我一个人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哦。”
　　“不过等战友都走了以后，我折身回去的时候，你姚姐她们也刚刚走了。我问了很多人，终于有一个肯告诉我是哪个学校，多数人都不肯说，我晾了证件或许人家觉得我不是那种地痞流氓了，才肯告诉我。其实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人界定的时候往往就单纯地看了一张皮！”
　　“我飞似的跑出迪吧，还好门口有候着的出租，当我说那个学校的时候，司机都咧口笑，‘是看上那几个姑娘了吧，你们这群社会小青年啊，不要看见人家漂亮女学生就废寝忘食地追……天天晚上只要那几个女孩走了，总得有几个出租跟专线似的拉着你们这些痴心妄想的小青年……’你说，那时候你姚姐是不是也跟明星似的，当然另外几个也不错，都漂亮都漂亮。”
　　“我打车到的时候，大门都锁了，自己又后悔不如刚才就去后台找她，不过也安慰自己好歹自己她学校的大门朝哪开了，今天遇不到就明天，后天，想法很简单，也很执着，我知道我不会轻而易举就放弃的，但是你姚姐那时候怎么想的，毕竟又过了一年，甚至她如果每天都穿梭在鱼目混珠的社会，我也不知道她变了没有。尽管没看见她，我还是蹲在她们学校的大墙外，觉得近在咫尺都是幸福，我刚刚掐灭一根烟，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日期：2013-08-02 12:38:05
　　22
　　“本来把烟掐灭我想抬腿就走的，可是顺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就看见几个光着胖子的小青年晃晃荡荡朝对面走去，我顺着方向一样就看见你姚姐她们四个人嘻嘻哈哈往侧门那边走……”
　　“小流氓调戏？”

　　“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因为那几个小流氓不慌不忙地慢慢往前迎着，我却特别紧张地百米冲刺的速度往你姚姐那跑……结果随即这一群人呼啸而般从我身后拳打脚踢猛袭过来……”
　　“流氓太恐怖了！”
　　“没什么恐怖的，我没当兵之前和流氓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那天我是寡不敌众而已，我被打得不分东南西北，就听见女生喊‘二赖，二赖，你又打仗！快走吧，别打了！’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已经被打得蜷缩一团抱着脑袋躺在地下，直到我看见一双女人的角站在我的脸前，他们才从拳如骤雨的架势变成了零星的几脚狠踹。”
　　“其实我根本分不清是谁打的我，应该说分不清谁打得多而已，甚至连脸都被如注的血浆模糊得一片猩红！当所有人都转身要走的时候，我觉得我即将成为这个路灯下的孤魂的时候，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喊了一声‘姚岚！’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醒来的时候甚至神智还不大清楚，但是一眼看见姚岚的时候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但是我已经起不来，肋骨踹折了，锁骨有骨裂，脑袋全包上了，连笑的表情都难表达，但是至少睁开眼睛了就知道第一没死，第二知道是姚岚救了我。‘你听见我喊你了？’你姚姐说‘废话，跟杀猪嚎一样，半夜的大马路听你喊得都要渗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