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军姿的时候,我的腿抖的厉害,悄声问旁边的淫贼,“渴不渴?”他抬起头,看看天空,太阳毒辣辣的,喉咙里咕咚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张不开嘴唇,一怒劲,放了个响屁,就有个同学扑通一声栽倒了。大家争着要送那个栽倒的同学去校医院,实想借送同学看病之际,歇息一段,连长只点了淫贼一个扶着他去,原因是,淫贼一直对连长哈头点腰笑个不停,口水都流出来了。
站军姿一站就是半小时,腿直哆嗦,我能够感觉到肥婆尿裤裆了,但连看他一眼的力气也没有,只是颤颤巍巍地站着,生怕一不留神,就倒地了,摔着事小,丢人事大。
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猛嚼口香糖,被连长看到了,让他吐掉,他说没垃圾桶,连长就要他咽下去,他竟真的咽下去了。他就是被大家后来称为“败家子”的家伙,大学期间只做过一件惊人之举,那就是带着避孕套、振动棒与女友去开房,玩了三天三夜,到后来,腰部酸困,全身无力,起不了床,被宿舍的几个舍友拖着回来,一连休养了半月有余,吃了一大堆枸杞萝藦,才恢复了气色。之后,如期醐灌顶般地感慨,女人,祸水也。就真与女友分手了,再没谈过女友,却与一帮狐朋狗友整天沉迷于网络游戏中,频繁逃课。印象深刻的是,每次上完前两节课,就见他抱着一瓶可口可乐,在人们羡慕的视野中去了学校对面的红树林网吧,有时一大群人,更多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烈日炎炎,见大家站的实在吃力,一个又一个汗流浃背,连长说,“大家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想一些美好的事”。不多时,黑锤说,“我饿了”。大家就笑话他,却不敢大声笑,有的只是嘴角笑了,有的只是心里笑了。四川鬼子笑着笑着身子就抖了一下,差点摔倒,连长走到他身边,扶了扶他的双肩,双手用力一压,就像栽个树桩那样,并说,“再动,再动我一脚踢飞你!”。这时,只听肥婆放了一声屁,颤抖着声音说,“想女人,我硬了”。连长走过来,看着他,转了一圈,高声问,“哪里硬了?”又拍拍他的大肚皮,“收腹,还没怀孕呢!挺什么肚子?”
大家就看着肥婆,男的,女的,都看着,只见他的**正中的某个地方鼓鼓的,风一吹,一动不动,大伙就笑了。
连长板着脸,一副正经的样子,“笑什么啊?牙要是笑掉了,晚上打算喝粥啊?”大伙都不做声了,却只见连长扑哧一声就笑了。
这时,一领导陪同老婆,又领着孩子在一边观看,孩子看的痴,大人拉他,他不走,痴痴地看,家长用力一拉,他就摔倒在地上了。额头磕出小笼包,张着嘴哭,哭几声就停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就又哭,大家就都看着,边看边笑,连长说“不许笑!”。
肥婆说,憋出内伤了。大家就都笑了,见那母亲一边责骂孩子,一边镇定自若朝自个手心唾一口,捋一捋,往伤处揉摩,不一会儿,孩子就不哭了。 那时就想着小时候,母亲也这样,仿佛那唾液有神奇的魔力,急急如律令!如此一唾,伤痛愈矣。
笑着笑着,败家子边挠了挠身上,边喊着痒。
我说,美袍丑虱。天下美事莫过于痒,一挠,烦恼全无。
他却趁着连长去喝矿泉水的空当,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急急忙忙地嚼着,待连长喝了水,转过身,往这边走时,又急急忙忙地“呸”,把口香糖啐在地上,眼睛瞪着连长,脚却踩着口香糖,踏一只脚,再踏一只,踩,碾,看他的样子,仿佛叫它碎尸万段永不翻身。
站完军姿,就是立正,稍息,一遍又一遍,整齐了,连长扯着嗓子,“向右看齐!”,我可以看见他的扁桃体有点大,有点红。
大家松散地向右边看去,挪动了酥软的脚步,连长见了,摇摇头,摆摆手,要求重来,大伙就重来了一遍,连长还是摇摇头,气上头来,“我告诉你们啊,那个小碎步啊,一定要紧张起来啊”,他就跺着脚,“像这样啊,要有力度啊!”又让大家重来,肥婆就抱怨,“有病!”
连长听见了,走过来,双手叉腰,瞪着眼睛看着他,一直看着,双目对视,那眼睛里有股火力,直看到肥婆低下头,不敢对视,一动不动,气也不敢喘,连长握着拳头,手指关节咯吧直响,嘴里却说,“信不信,我一脚把你发射!”方队就静悄悄的,只有风的声音,额头的汗珠,滴答一声就掉在地上,一转眼就被炙热的地面吸收了。
军训的训练项目很多,齐步走训练后,就是踢正步。我踢正步练不好,腿都抬不起了,还是硬着头皮踢着,低着头,不敢看连长,估计他正用眼睛瞄着我。果不其然,他下令停止后,走到我身边,大声训斥着,“你瞅瞅你的正步踢的,你要飞啊?”
正说着,远处的一声哨音响了,休息时间到了,连长落下一句话,“先给你攒着,以后再新帐老账一起算!”
日期:2013-10-15 20:06:58
下午,竟下了点小雨,草坪上一个又一个落汤鸡,傻笑着。北方的夏秋之际的雨,就像一个患了早泄的人,“哗啦啦”一下子就下完了,转而就是雨过天晴,阳光照着大地,露珠发出五光十色,虫子也跑出来叫几声,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点也不像南方的梅雨季节,一连几天或者几个月都是阴雨,断断续续,活像一个患了前列腺增生的老人,忽地滴几点,忽地又没有了,一会儿又滴几点。
晚上,是最快乐的时候,各连队拉唱,连长才见了笑容。营长倒是个蛮可爱的人,和连长一唱一和,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营长大呵一声,“随我喊,连长的头,像皮球,有山有水有黄牛!”
连长故意板着脸,“谁敢?”可总是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还是长颈鹿,他大声地喊着,大家就在一旁响应,连长作无奈状,只好听之任之,又一边哈哈大笑。连长又请营长为大家唱首歌,营长推托,连长就大喊,“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个啥?像个灰姑娘!”
群起而请之,营长势单力薄,自知若不唱难以服众,但总要拖个人下水,连长就首当其冲了。连长和营长就合唱了一首《军中绿花》,当时就觉得好听,说不出来的淡淡的感觉。
热闹只是晚上的,第二天依旧苦不堪言。太阳辣辣的,有几个同学直接晕倒,连长就掐他们的人中,那人醒过来时,掐痕还很深。有时我想,我要是晕倒多好,就不用受这罪了。可一想到那深深的掐痕,我又心里平衡了。我小脑失衡,平素走路摇摇晃晃,踢正步更是晃晃荡荡,连长抓典型,我就只落得个难逃其灾,束手就擒的地步了。一个人单练来,单练去,愈练愈糟糕,连长看我秉性不改,知我前途无望,就下了最高指示,“当连队的尾巴,浑水摸鱼去!”做人失败至此,自惭形愧,溜之大吉。当了尾巴,倒也清闲,不必处处为连长的一句话而杯弓蛇影,混了晨,混了午,大半日就过去了。
日期:2013-10-15 20:4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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