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房子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似乎早已预示着有人会来找他一样。但我并没有看到屋内有人,我只看到屋内弥漫着一片红光,好像是某种电灯散射出来的光线,感觉很是诡异。幸好屋外照射进去的白天光线,冲淡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们四人慢慢走进屋内。
“不好意思!请问钟师傅在家吗?”
没人回应我。
这所房子的大厅比较狭长,打横站成一排,大概只能容纳下四个成年人。也许这个原因,大厅里面的物品比较少。除了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壁前,摆放着一个小柜子和上面那部老旧的电视机,剩下的就只有一张靠着左边墙壁的长椅子和几张叠在一起的塑料凳。但在右边的墙壁上,却挂满了很多照片。我上前一看,全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照,似乎是钟师傅跟她妻儿在泰国时的合照。但最引人注目的,反而是电视机上方那个神龛,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四面佛,而并非我们中国家庭一般供奉的观音菩萨。在红光的映射下,这个四面佛居然让我感到有点不寒而栗。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来找钟师傅的。”我再次询问。
钟师傅是不是在楼上睡觉呢?电视机旁边那个门口,是直通房子另一侧的饭厅。厨房和洗手间在里面,通往二层的楼梯也应该在里面。
“会不会坐在外面的那个人就是他?”
想不到司徒这头一说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浑厚、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你们找我有事吗?”
果然,是在榕树旁边抽着烟的老伯就是钟师傅。见此,我们一行人走出屋外,来到榕树旁边的那片位置。
“是钟师傅吗?对不起!我们看见门开了,以为你在家,所以就擅自闯进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向钟师傅致歉。
钟师傅翘起二郎腿,若无其事地继续抽着他手中的烟。他说:
“没关系。门打开了,就是代表欢迎别人到来。有人愿意来探望我这个老家伙,我开心都来不及,还怎么会感到介意呢?坐吧!”
听到钟师傅这么说,于是我们一行人便坐到旁边可以作为凳子的长条石块上。
现在靠近一看,我才发现钟师傅跟刚才在照片上看到的他相比,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很多,而头发也斑白了不少。那些照片都是他年轻时拍下来的,现在的他,脸庞的轮廓更加分明。他那双深陷的眼睛,更是给人的一种仿佛能够洞穿世事万物一样的感觉。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这种淡然和自在的气质,称他为师傅,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通常来找我的人,不外乎两种:第一种是为生人来找我驱邪问道;第二种是为死人来找我诵经念咒。看你们应该不像是第二种人了。你们有什么想问就尽管问吧!”钟师傅吐出一口烟之后,便向我们说道。
“是这样的,钟师傅。我想问,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的存在啊?”我开门见山地问。
“你问得出这个问题,看来你们遇到麻烦了吧?”钟师傅好像对此见惯不怪似的,一点诧异的反应也没有。
“没错!我们昨晚被一个死去半年的人追赶。我不知道他是借尸还魂还是死而复生。他的行为举止,甚至被车撞倒后的反应,给我们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我们来找师傅你,就是希望向你了解这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半年?”师傅问。
“是我妈跟我说的。”表侄女开口,“这个大叔跟我们一样都是住在暮凌村里,半年前就因为脑出血而死亡。以前这个大叔路过我家门口,经常跟我父母聊天,还会跟我打招呼,所以我很清楚认得他是什么样子。但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他!”
“暮凌村?”钟师傅瞥了表侄女一眼,“这个人表现出来有什么特征?”
我应答:“半合着眼睛,看似睡着,又好像没睡。整个人的情绪就好像处于狂躁和暴怒的状态,追我们之前肯定会大声吼叫。”
师傅听到我这句话,略微迟疑了一下,烟抽到一半便打住了,两秒之后才恢复正常。
“你们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们。”
“为什么啊?”我们对师傅这句话都感到好不惊讶。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师傅的语气忽然加重,“正所谓人走人路,鬼行鬼道。本是各安其分,互不干扰,但你们却踩过界自找麻烦,而且还将这些麻烦带给我,让我来帮你们解决?鬼神之物,不惹就不来。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受到牵连!”
“钟师傅,你误会了!”我连忙解释,“我们来找你,只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们解答几个问题。我们只想弄清楚追我们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鬼魂或灵异这些现象有关而已。我们并不会打扰你太久的,问完我们就走了,更不会让你陷入到这些麻烦里。”
“你们想知道怎么回事吗?好!我就告诉你们。”说着,钟师傅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说:“我跟死人打交道,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你们知道三十多年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所有离奇古怪,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多少我见过多少。你们这个情况,我年轻时就碰过一次。”
钟师傅缓缓仰起头,往自己的左上方凝神观望,像是在拼凑回忆中那些零碎模糊的片段。
“回想起来,那时我刚刚三十岁。迫于生计,在泰国身无分文的我只好选择到殡仪馆工作。我在殡仪馆上班的第三天,就有一对在当地比较有钱的夫妇来找我们馆内的一位法师做法事。当时男主人跟法师说,她的女儿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却不幸在举行婚礼前一天,他女儿和女儿的未婚夫遇上了交通意外,受了重伤被送到医院。未婚夫因为抢救无效而身亡。他女儿虽然大难不死,但脸部损伤严重,几乎要毁容。他女儿醒来之后,无意中照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竟然发了疯一样大吵大闹地说‘这个人不是我’‘这个人不是我’,还对这对夫妇说出‘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恨死你们的女儿’这些话。唉!这对夫妻两看到自己女儿变成这样,心里也感到不是滋味。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女儿的这种行径在康复出院之后甚至越演越烈。她时不时用剪刀划破自己的脸,用针不停刺伤自己的身体。这对夫妇初时以为他们的女儿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容貌破损,再加上丧夫之痛,所以才导致她的思想出现问题,但后来他们看到自己的女儿相貌恢复正常后还做出各种怪异的举动,他们就怀疑自己的女儿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鬼缠身了。在泰国,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观念。为了治好他们女儿的病,于是这对夫妇只好来到我们那里寻求法师驱邪作法。我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法师用这对夫妇女儿的头发和指甲呼呼啦啦作了一轮法。大概十五分钟后,法师就告诉这对夫妇,他们的女儿被人下了降头。”
“降头?”我惊讶得喊出一声。
“听说降头在泰国是一种很常见也很恶毒的巫术,香港拍过不少这类题材的电影,但现实中到底是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司徒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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