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退后几步，远距离整体看那画。
　　记者问：“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道格拉斯忽然严肃地大喊：“不对！这不是布格罗的画！”
　　“什么?您什么意思？”
　　道格拉斯说：“我看过这幅画的印刷品至少有上百次，并且在法国亲眼见过真品，这幅画是一幅仿品，虽然模仿得很像，但模仿毕竟是模仿，不可能一模一样。你看这里，”他指着画上的云彩说：“你不觉得这些云彩画得太细致了吗？我记得布格罗的画上，这些云没有画的这么细致。这幅画的主体是人物，所以他将丘比特和普赛克画得很真实，而云彩只是画出了立体感，并不像这幅画，对云彩也这么精雕细琢。”

　　听到了这话的美术馆管理员，拿来了一本宣传册，上面印着这次展出的所有画作。
　　大家拿来一对比——果然，正如教授所说，眼前挂着的这幅“丘比特与普塞克”虽然很像册子上的，却微妙的有着几处不同，不是真品！
　　记者们纷纷将话筒指向管理员：“能向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这次展出的作品，有很多不是真品吗？”
　　管理员挠着后脑，不解地说：“不会啊，都是真品啊，仿品有什么可展出的啊？”
　　“那为什么这幅画是假的呢？”

　　人群也都靠了过来，尤其是那些美术学院的学生，吵吵嚷嚷地，要美术馆给个解释。
　　这时，主办方的负责人走了过来，边擦汗边说道：“请大家稍安勿躁，这幅画之所以……是仿品，是因为……这幅画在运输上出了一些问题，为了不延误展览，所以我们就先放了一幅仿品上去，真品很快运到，到时候，我们会立即放上去。这里展出的其它画作，绝对都是真品，请大家放心观赏。”
　　“是真的么？”“怎么其它画就没问题，偏偏这幅运输出了问题？”“我看，是画丢了，他们不敢承认，在这里信口雌黄……”人群讨论开来。
　　记者也显然不信，全是一副“有了大新闻”的兴奋表情，说着：“快！发通稿，现代美术馆世界名画展览，印象派大师布格罗的作品不知去向，主办方解释莫名。可以做头条了！”
　　退出人群，主办方经理立刻拉着钱子辰和桑姆进屋，着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画怎么变成假的啦？”

　　钱子辰问：“画原本是真的吗？”
　　“当然啦！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他拿出一摞照片来：“你们看，这是前天，画展第一天，我们照的照片，是不是真画？”
　　钱子辰和桑姆拿过来，和宣传册上的原画一对比，确实一模一样，不似刚才展出的仿品。
　　桑姆抬起头，眼神惊慌地看着钱子辰：“这么说……”
　　钱子辰也一脸惊恐地看向桑姆：“名画丢了……”

　　日期：2012-11-27 18:43:00
　　两人到达现场。
　　那是一间独栋的二层小楼，装修雅致，摆设古典。
　　四处挂着油画做装饰，家具都是欧式的。
　　死者死在一个书柜下，柜子里全是很厚很古典的大书。
　　在死者的前面，立着一个乐谱架，上面放着打开的乐谱。
　　死者的右手边，有一把小提琴，左手边有琴弓。
　　钱子辰拿起那把小提琴，它很别致，上面凹刻了一个猫形图案，猫下刻着一行字“Dance of the Black Cats”。
　　“黑猫之舞……”钱子辰念着。

　　死者头边，有一个木雕，非洲风情的，木雕上有血，死者头部也有血。
　　在那个书柜上顶，摆着很多摆设，有绿松石，有雕像……在中间处，空了一块。
　　日期：2012-11-27 18:46:00
　　桑姆说：“死者彼得·怀特，德林医院肾脏科副主任医师，今年35岁，已婚，有一女。”
　　钱子辰说：“看来他是被柜子上掉下来的木雕砸死的。”
　　桑姆双手拿起那木雕，掂一掂，点头：“嗯，这木雕是够沉的，如果掉下来，会更沉，很有可能他是被砸死的。”
　　钱子辰皱起眉：“但是，木雕好好的为什么会掉下来呢？”

　　日期：2012-11-27 18:48:00
　　两人问报案的人：“你是怀特的妻子？”
　　“是的，我叫夏洛特，是德林医院的护士，跟他在工作中认识而结婚的。昨天我们吵架了，他留在医院里住，没有回来。我们的女儿这几天在奶奶家住，因为今天晚上要去接她回来，所以我今天我中午给他打电话，跟他说我下班和他一起去。但他一直没接。”
　　“你中午打电话时，他已经不接了？那是几点？”
　　“十二点半。”

　　“你知道他有什么仇人么？”
　　“不知道。”
　　“那好，我们去医院问问。”钱子辰起身。
　　日期：2012-11-27 18:52:00
　　两人来到德林医院。

　　桑姆说：“法医推断，他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你们昨天有人见过他吗？”
　　几个护士说：“有啊，我们都见过他，医生昨晚一直在办公室里。”
　　“你们说，昨晚，一整夜，他都在办公室里？”
　　“对。”
　　“他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吧？”
　　“对。”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在里面？”

　　“我们听见了他打呼噜的声音。”
　　“打呼噜？”桑姆看看办公室的位置：“他在那里打呼噜你们能听见？”
　　“对，怀特医生很爱睡，昨天下午又做了一个大手术，所以在办公室里睡着了。他的鼾声向来很大，很有个性，我们一听就知道他又睡了。”
　　日期：2012-11-27 18:53:00
　　“这么说，你们肯定，当时听到的是他的鼾声，不是别的？”

　　“是的。”
　　“那几点？”
　　“凌晨四点左右吧，当时艾玛进去了。”正说着，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病人走了过来。
　　他们从电梯出来，应该是刚从院子里回来。
　　那个护士瘦瘦高高的，骨架高达，虽然是女子，快有男人高了。

　　轮椅上那个病人，是个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大小。皮肤苍白，面无血色，一张纯洁美丽的脸，呈现出非常强的病态，显然病情很严重。
　　那个护士将轮椅停下，问大家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围在一起？”
　　护士们说：“怀特医生死了，这是来调查的警官。”
　　“什么？他死了？”她很吃惊。
　　可那个女孩抬起头来，不但不吃惊，嘴角还微微抽动，露出一丝狞笑。

　　钱子辰看着她，心里一毛，抬头问那个护士：“你是艾玛？”
　　“对。”护士说：“怀特医生死了？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他在家里，在拉琴的时候，被自家的木雕砸死了。”
　　“这……怎么会……”
　　钱子辰问：“你昨晚四点见过怀特？”
　　“对，昨晚我们冲咖啡，我给他送了一杯过去。当时他在睡，我放下咖啡就走了。”
　　“那咖啡呢？”

　　“早上七点我再进去，咖啡杯还在，咖啡已经没了，他也不在了，我想是他在4点到7点之间醒了，喝了咖啡，然后走了。”
　　“你在4点的时候进去，真的看到他了？”
　　“看到了呀。”
　　“好，那你们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吗？有人可能杀他么？”
　　艾玛吃惊地说：“您是说……他是被谋杀的？”
　　“有这个可能啊，”钱子辰说：“被自家的木雕砸死，这不有点奇怪吗……”他不经意又瞥到那小女孩的脸，她的表情仍然怪异，皮笑肉不笑，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