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华尔街上,有一家奇怪的店……》
第36节

作者: 金雪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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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28 15:43:00
  三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晚上,钱子辰正在梅花魔术馆吃刀削面。
  韩一梅从厨房里拿出一大串荔枝,坐在桌旁拨。
  一边拨一边问:“明天回家看妈妈?”

  “嗯,案子都搞完了,只要这个假期不出案子。”
  “妈妈过复活节吗?”
  “她会买彩蛋和百合回来摆着。虽然不了解西方的节日,但她喜欢买东西到处摆。”
  “不是说,妈妈信基督教吗?”

  “什么呀,她呀,”钱子辰喝了一口汤:“就是闲得没事干,跑去跟三姑六婆聊八卦去了。”
  韩一梅笑笑地说:“我也想和贝尼妈妈,聊聊贝尼的八卦。”
  “嗯?”钱子辰作生气状,斜眼瞟他。
  韩一梅不说了,继续低头拨荔枝。
  钱子辰凑过去看,问:“要做荔枝点心么?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韩一梅说:“不是我吃,是给五月的。”

  “噢……”钱子辰一敲脑袋:“我想起来了,兔子跨栏比赛!五月要参加?”
  “对,它酝酿好久了,一直都很羡慕那些复活兔,它也想像它们一样,在众人面前大展风采。”
  “太好了,我也去给它加油!”
  “那妈妈呢?”

  “看完回去,或者后天再回去也行。”
2012-11-28 15:45:00
  第二天森林体育公园中,热情沸腾,人们都带着自家的兔子来参赛。
  各种各样的大型兔分别站在起跑线前,有白色的,红色的,灰色的……还有几只像五月一样,是奶牛花纹的花兔子。
  各家主人都准备了拉拉队的花球、标语等,为自家兔子摇旗呐喊。
  韩一梅也穿了一件纯白汉服,上面用黑墨写着“五月奋起”外加一个大叹号。
  钱子辰则在额头上绑了一条头带,上面写着:FightingMay!
  五月的位置在最中间那个跑道,从人群看去,它前面有好几只兔子挡着,但即便如此,仍然可以看见它那肥胖的大屁股,浑身的赘肉,比别人大一圈。

  钱子辰和韩一梅于是很容易找到它,一边跳一边叫着“Fighting Fighting Fighting May!复活节最亮五月兔! Fighting Fighting Fighting May……”
  只听“彭!”的一声枪响,兔子们冲了出去。
  它们无比英勇地跨过一道又一道栏,向着终点快速前进。
  然而,起跑线上,那只最肥最大的兔子,却还在原地,几乎没动。
  钱子辰愣在那里,说:“它怎么不动?”

  韩一梅说:“它动了,你看。”指着五月兔的腿。
  钱子辰仔细一看,五月确实在抬腿,一点一点,非常费力地,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他下巴都要掉下来:“它是残疾吗?”
  “它不是残疾,它只是太胖了,所以跑得比较慢一点。”
  “何止是一点啊?!”钱子辰泄了好大一口气。
2012-11-28 15:48:00
  几分钟以后,比赛结束,一只白兔夺得了比赛冠军。

  它的主人抱着颈戴奖牌的它,环场一周,别提多光荣。
  而五月,却仍然在离开起跑线不远处,奋力地抬着腿。
  韩一梅还在喊:“加油——五月——”
  工作人员过去,要收跨栏,韩一梅忙走过去说:“对不起,我的兔子还没跑完,可以先不收吗?”
  “这……比赛已经完了呀。”
  “但它很努力,你看,它跑得虽然慢,但一直这样跑下去,总能到达终点的。它平时都很懒,好不容易上进这一回,我希望,它能受到鼓励。”
  “嗯,”那人看看认真跑步的五月兔,笑着说:“好,那我们走了,这些栏,等它跑完了,你给收到那边体育馆里去。”
  “太好了,谢谢您,我一定会负责收拾好场地的。”韩一梅笑着说。
  工作人员走了,兔子们和主人们走了,围观的人也走了。
  只剩下五月在那里慢慢地跑。
2012-11-28 17:36:00
  钱子辰已经完全失去激情,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它。
  两个人看了五月一个小时,站得累了,就到旁边快餐店里,窗边坐下。

  钱子辰买了一个牛肉汉堡套餐,韩一梅买了一个苹果派和一杯红茶。
  两人一边吃,一边看。
  钱子辰说:“它是乌龟还是兔子?我怎么觉得它比乌龟还慢?”
  “不是每一只兔子都像《龟兔赛跑》里那只兔子那样矫健的,就像,人也有贝尼这样健壮的,也有电视上那位美食家那样胖胖的。”他看向快餐店里开着的电视,上面正在现场转播一个在公园里举办的厨艺比赛。
  钱子辰抬头看看那胖胖的评委,又说:“可是身体是可以锻炼出来的,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它这么胖?我会带它去跑步的。”
  “五月犯了错误,所以它主人罚它变成手机,全年只有复活节这一天可以变回兔子。”
  嗯?它的主人不是你么?钱子辰在心里问,不经意又看向五月,惊诧地说:“OH!它竟然停了!”
  韩一梅一看,五月兔爬过了第一个栏,呼呼气喘,累得不行,“邦叽”倒在那里了。
  “它太饿了,我去送点吃的给它。”拿着苹果派出去了。
  这时,电视上忽然响起“哗啦”一声好大的水声,好像是什么大物落水了。
  钱子辰抬头看去,电视节目里的人全部表情诧异,惊慌失措,主持人和摄影师快速跑向一个小湖边。
  主持人大声喊:“快!快救人!谁会游泳?”
  一个身着厨师服的男子,摘下厨师帽就跳了下去。

  韩一梅回来时,男子从湖里救起一个人,正是那个胖胖的美食家。
  一个人给他检查了呼吸和心跳,抬起头来惊恐地说:“他死了。”
2012-11-28 18:35:00
  韩一梅问:“这个评委掉到湖里淹死了?”

  “对。”钱子辰站起来说。
  “怎么掉下去的?”
  “没人知道。”
  主持人听说人死了,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喊:“啊——快报警——死人啦——”
  韩一梅说:“快去吧,这公园好像就在附近。”

  钱子辰说:“好。”开门出去了。
  韩一梅笑着看他走远的背影,又看看电视上慌乱的情景。
  坐回座位,看向五月。
2012-11-28 18:37:00
  钱子辰到达现场,亮出证件,工作人员将他领到尸体旁边。
  钱子辰看了看死者的眼底和脸色,确实是窒息而死的征状。
  再一抬头,前面是一个蹦极的跳台,台下就是美食家溺死的小湖。指着跳台问节目导演:“他是从那上面跳下来的吗?”
  “是的,我们录制节目,是在那边那个大湖边,那里风光秀丽,是公园里最漂亮的地方。而刚才,是插播广告的时间,选手们做完了主菜,开始准备下一关,甜点的比赛。所以这段时间是中场休息,有的人去上厕所,厕所在大湖边就有,而游人们也大都在围观比赛,蹦极台的工作人员今天休息,不做蹦极,所以这边几乎没人,我们都不知道他来了这边,直到他跳下去……”
  钱子辰问:“死者的资料。”

  导演接过来念:“安迪·伯恩,美食协会会长,资深美食家,曾漫游欧洲研尝美食,是西餐方面的权威。他今年五十二岁,曾有一个女儿,在二十一岁那年溺水身亡,从那以后,因为思女过度,患上了轻微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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