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梅炖了一锅鸡汤,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例行公事地交换这各自一天来发生的事情,突然我很严肃地对她说:
“梅,我今天突然发现我不幸福的根源就只有一个字,穷!”
“可是钱多多,有钱人一般都不幸福”
“没钱就是不幸!我们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只能算是基本解决温饱,偶尔小资一下都要拍照留念,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论,咱们还在底层挣扎,难道咱们就不能有更高的追求吗?”
我在滔滔不绝的时候,法治频道正在生动讲述的案例是,A夫妇和B夫妇都从山沟子里到城里打工,A丈夫和B妻子发生了奸情,B丈夫发现后勃然大怒杀了A丈夫,而B妻子正蓬头垢面地对着记者的镜头用各种毁三观的逻辑回忆往昔。
“你看看你看看!”我激动地指着电视机,“穷人就幸福了吗?你以为他穷得整天就想着挣钱吗?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有钱人身上,第一,有钱可以保证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情商也许就没这么低。第二,经研究发现,越是事业成功的男人行为的越线率越低,为什么?因为他更倾向于维持他目前拥有的一切。”
“钱多多,你有钱了就会幸福了吗?”梅显然被我说得来了劲,笑着端着碗盘起腿坐在沙发上,准备一场长谈。
“当然了!有钱就能享受一掷千金的感觉,有钱我就能随心所欲地追求梦想,有钱就能让所有人都开心,有钱……”我突然停下来,手悬在半空中,心底某个地方被召唤般地疼痛。
我垂下手,看着地面,哽咽着说:“他就不会离开我。”
梅收起笑容不再说话,我慢慢地走到餐桌前继续吃饭,刚刚还兴高采烈地我突然间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的所有不幸福都是因为他离开了我。在这个城市里,我们曾无数次憧憬过我们的幸福,所有可能的艰辛都在我们的蓝图里,但是他却半路落荒而逃。而现在,他已经实现了他曾经想要的一切,而我,依然还停留在我们的艰辛里。
是的,钱不能买到幸福,可是钱却能消除所有和钱有关的不幸福。所以,穷,就是我一切不快乐的根源。
日期:2015-04-15 14:46:12
第二章 如果你还剩下一角钱,你也要用它来买一块胭脂。
姑娘们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当你打开衣柜的时候,有种想要把它们全部扔掉的冲动。
早晨,我穿着睡衣撅着嘴呆滞站在柜子前,再一次地幻想了一遍等我有钱了之后把它们全部扔掉换一柜新衣服的场景。然后叹一口气,开始把那些早已不想再穿的衣服,以排列组合的方式找到一种新的搭配。我信奉的一条真理是,女人无论何时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这个信条来自于我小时候看到的一个女明星的访谈,我觉得引用她的原话最能揭示此信条的精髓:“如果你还剩下一角钱,你也要用它来买一块胭脂。”
多年后,我常常在商场里握着东西看着价格标签死死不肯松手遭来服务员无数白眼时想起这句话,当下就能把心一横,从此勒紧裤腰带馒头就榨菜也在所不惜。我不记得说出这句名言的女明星叫什么名字,也忘了那个访谈节目的名称,但是她确实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奠定我人生的基本价值观也奠定了我人生的主基调——冲动,后悔,冲动,后悔……
而这句名言,梅已经能倒背如流。每次在我瘫倒在沙发上口中念念有词:我元气大伤,我元气大伤……的时候,梅总是左手叉腰右手在空中点着食指,义愤填膺地说:“所以我说,这些个女明星整天搁电视上胡说八道,完全不管自己作为公众人物所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
“如果你只剩一角钱,你会用来买什么?”有一次我问梅。
“以那个时候的物价,我会用来借书看。”梅笃定地回答。
这就是我跟梅的区别,我必须要化上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丝不苟才能出门,一阵风吹过我都希望裙摆扬起的角度是我希望的样子;而素面朝天的梅除了爱看书,最重要的是能穿着睡衣去逛超市。我在很长时间后想起梅的时候,总会奇怪价值观如此迥异的两个人为什么能依靠在一起。
“梅,书看得怎么样了,还有两个月就考试了。”公交车里我一边捧着镜子左右端详,一边问梅。
“申论和公基没有问题,主要就是行测,哎,我感觉还挺难的。”梅边啃着包子边说。
“没事,上班不忙的时候也可以看看书嘛。”我把镜子合起来。
“哎呀——别提了——”梅仰起头一声哀嚎,“这两天村里收麦子,村里的收割机没有粉碎装置,我还得去邻村借,还要组织巡逻队禁止焚烧秸秆,事儿可多了!”
“这样吧,你考试前这两个月家务活我全包了,你不用做晚饭了,咱们出去吃大排档!”
“真的??”梅激动地抱住我,“钱多多,你对我太好了!”
手机突然在包里响了。
“喂,姐!”
“钱公子有何贵干?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准没好事。”
“胡说,这次真是好事儿!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儿!”
“啥事儿啊?”我平缓了语气,等着电话那头传来“姐我中奖了”之类的好消息。
“我女朋友过生日!”
……
“要多少?”
“一束花加一个蛋糕,怎么也要五百吧。”
“钱小满!你骗过的小姑娘你自己数的过来么?你姐我过生日的时候连个花瓣都没有,别忘了我还给你的房子还着贷款呢!”
“姐我知道,但是这一个我是真爱了,过生日也是第一回。”
“我呸!还要靠金钱来维系你也好意思说真爱?小屁孩你懂什么叫真爱?花钱泡妞你算什么真本事啊?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晚上回去我支付宝打给你。你最好给我好好学习,这学期再敢挂科我打断你的腿!”
“你能不能不要对待所有事都这么暴力……”
“啪!”我愤愤地挂了电话,以防我再次被他忽悠了去。
我弟弟钱小满,在这座城市的一所985大学学建筑,今年大二,高大帅气,油腔滑调,堪称少女杀手。从他上小学起,我就常常被拦在半道上,闪烁着无比真诚的双眼羞涩地问:“你是钱小满的姐姐吗?”他那张嘴,天生就是用来哄女孩子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能同时把十个女孩子逗得哈哈大笑,但是她们绝对不会知道我已经把那个笑话讲了多少遍。”
这种人,你是生不了他的气的,所以我避免在生气的时候跟他多说话,因为我知道,给他十分钟,我必定会又被他哄得屁颠屁颠傻乐呵。
“大家早上好!”一到办公室,我雀跃地跟大家打招呼。
但萌萌只是呆呆地坐着除了忧伤的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我说,萌萌怎么了?
萌萌说,国栋今天做了绝育手术,说着就涌起一股酸楚,抽了张纸巾。
我叹口气走到办公桌前,看到桌子已经被皓男擦得干干净净,杯子里是新泡上的柠檬水。
我刚放下包,皓男就说:“钱姐,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来一个新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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