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三江源之——金雪漫舞(东北胡子与抗联的传奇)》
第54节

作者: 棒槌鸟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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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8-24 01:26:45.0
  转过年来,过了二月二龙抬头,佐汉和菊儿结婚了。日子是二月十六,在鸿宾楼放了酒席,佐汉的父母没有来,佐汉解释说是路途太远,道上又不安全。白家的父母表示了理解,其实只有白金明知道,张大夫已经登报和儿子脱离父子关系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婚礼的盛况,那应该算是临江城第一个新式的婚礼,之后的一个多月,一直为临江人津津乐道。
  那天,鸿宾楼里热闹非凡,白金明毕竟是商会会长,除了亲戚朋友,巴结捧场的也不老少。武田还亲自到场祝贺,并且非得让用用他的轿车,白金明不好驳面子,只好折中,用花轿接亲到鸿宾楼,拜了天地,再用轿车送到报社入洞房。其实这是武田故意的,他明明知道中国人历来都是用花轿接亲的。他此举的目的有二:一是觉得白金明对他们日本人不远不近的,不好琢磨,借机试探一下。二是想显示他们亲民爱民,把满洲国人和日本人等同看待。白金明这样一安排,武田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就高高兴兴的祝了酒,带领随从呼呼啦啦先走了,他一走,这酒席才热热闹闹地喝了起来。白大爷喝了新姑爷敬的酒,就着急回家了,老伴还在家呢,虽然有霜儿陪着,也有送去的一桌回席,但是他知道老伴肯定在家抹眼擦泪儿的呢。

  佐汉由白金明陪着,挨个桌子敬了酒,因为他基本都不认识。一圈下来,这个新郎官也被逼着喝了几杯,这还是幸亏大舅哥给拦着呢。金明知道这个新妹夫不能喝酒,赶紧打发人送佐汉,佐汉觉得还行,就摆着手,晃晃悠悠地出了鸿宾楼。
  门口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去,一些小孩子翻捡着满地红纸屑里没有燃着的哑炮,不时点着了“呯”的响一声。一看见长袍马褂围着大红花的佐汉,都喊着:“新郎官!新郎官!”有的还边喊边跟在佐汉的身后跑着。
  微醉的张佐汉,这个满洲省委派来驻临江的联络员,一边回头哄开孩子们,一边晃着往回走。他想赶紧回去,回到小楼的洞房里,赶快挑开那个红火的盖头来,看看那张可爱娇羞的脸。可是,他那里知道,此时此刻,省委让他联系的名单里面,第一个名字,那个叫做徐达三的人,在八道江东边的一个叫做外岔沟的地方,遭到了日军的伏击。突围至里岔沟后受伤被俘,就在这个中午,徐达三被日军杀害了。

  日期:2013-08-26 02:24:51.0
  第十九章  威震三江金雪雕

  发源于长白山的河流很多,除了松花江、图们江和鸭绿江以外,还有老黑河、槽子河、松江河、头道白河和露水河,它们或远或近的都最终回归于三江之中,就像漂泊的浪子,在外多年后,又回来认祖归宗了一样。
  在松花江滚滚流过的濛江县(今靖宇县),有个老秃顶子山,山上盘踞着最大一股绺子,大当家的叫震三江(不是故意和闯关东里雷同的)。当地老百姓把他传的神乎其神的,有的说震三江是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枪法神准,白天打飞鸟,夜黑儿(晚上)打香火头儿;有的说震三江是个白面书生,能掐会算,还会勾魂夺魄,普通人叫他看一眼就没魂儿了,任他摆布。其实这震三江六十多岁儿,长得貌不惊人勾勾巴巴的,不认识的打眼一看,都会以为就是个种地的小老头。但这个小老头儿的确不一般,那心眼子,多的就像脸上的褶子,一眨巴眼儿就一个道道儿,不然怎么能做了这几百人大绺子的头一把交椅。更兼他心狠手辣,把个手下的弟兄们,整的服服帖帖的,多少年从来没有一个呲毛炸翅儿的。

  这个老胡子胆大心细,喜怒不形于色,杀个人连眼都不眨一下。又从来不出头露面,每次砸硬窑,他都化妆成各色人物,什么种地老头儿、要饭花子、卖针头线脑的货郎什么的。更绝得是化妆成老太太,比真的还真,俺有时候都想——是不是现在二人转里面的表演,都是跟他学的。
  农历二月二十三这天,老秃顶子山上热闹非凡,因为这天是震三江六十六大寿。其实这震三江这年正好六十五虚岁,碍着当地有个说法,“六十六,掉块肉”,意思是六十六岁是个坎儿,不死也得扒层皮。人们都提前一年过六十六,就想把阎王糊弄了,就能脱灾解难了,可见阎王也好糊弄。因为是大当家的过大寿,这酒席从中午一直喝到掌灯,这老秃顶子是个大绺子,四梁八柱(胡子内部的骨干)都齐齐整整的,一看黑天了,炮头秦大棒子就吩咐人点亮子(油灯、火把等)。不一会,寨子里外灯火通明,外面是一乍(一握)粗三尺长的松树明子。里面是十几个大碗的油灯,滋滋啦啦地烧着黑瞎子油。

  一张大长条榆木桌子周围,四梁八柱陪着震三江,还继续喝着呢。要说这十来个人,还就属震三江和秦大棒子能喝,现在俩人虽然也面红耳赤了,但还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东倒西歪的,甚至有三个都已经喝趴桌子了。

  震三江一条腿曲在椅子上,向后仰着身子,一只手剔着牙,乐哈哈地看着秦大棒子和水香刘五魁划拳。刘五魁小手不大,就爱出五魁手,所以大家早就忘了他真名叫个啥了。秦大棒子站着,前倾着高大的身体,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而刘五魁坐着,胖胖的身体稳如泰山,一看就知道大棒子不是刘五魁的对手。
  “哥俩好啊!”
  “好就好啊!”
  “八匹马呀!”
  ……
  “五魁手啊!来来来,喝酒!”刘五魁又赢在五魁手上,气得大棒子直跺脚,硬说刘五魁耍赖。刘五魁不干了,站起来端着酒碗就要灌,大棒子一扒拉,一碗酒都洒了。粮台大兰子不乐意了,说:“恁俩别几吧得瑟了,好好的酒,不喝,都么整地上了。”
  “整地上怕啥?再倒呗,这几吧玩意不有个屌是。”大棒子说着,瞅着桌子上,撒摸(用眼睛找)酒坛子。
  “还有个屌!这顿喝完了,明天就得勒着(省着)喝了,酒缸都快见底了”大兰子叹了口气。“他妈逼的日本人,把山下封得死死的,别说酒了,粮都快断顿了。”
  刘五魁打断话头:“今天大柜的好日子,不说那些二五眼子,来,继续,大棒子,刚才那碗算你喝了。”
  “别介,”一直看热闹的震三江坐直了身子,“俺正好想唠唠这个事儿呢。”他伸手推了了一下身边正打瞌睡的翻垛,翻垛也姓刘,人称刘师爷。刘师爷一卟愣脑袋,擦了下泚水(口水),问道:“嘎哈?大柜。”
  “你把咱俩合计内(那)事儿给大伙叨咕叨咕。”刘师爷晃了晃脑袋,寻思了半天,一拍脑门子“哦”了一声说:“这酒喝的!”对大棒子说:“恁把他们几个整起来,俺说点正事儿。”
  日期:2013-08-27 01:26:32.0
  被扒拉起来内(那)哥几个,揉着朦胧的醉眼,好半天才星星(清醒)过来。刘师爷扫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大当家的意思呢,是咱这冬儿呢也猫的差不多了,日本人这么围着呢,也不是个事儿。虽然咱们老秃顶子是呢家大业大地,可也架不住呢坐吃山空。哥几个可能呢也听说了,四方顶子内个小绺子呢,这几个月倒腾地不善。他们内个二柜呢叫啥金雪雕地,么这(zhei)小子挺尿性(nb),大正月初一地领人儿把石人矿给洗了。虽然吧这石人矿,也就十来个鬼子,可煤矿呢在林边子守备队眼皮子底下,没有点胆量跟谋略还真不好照量。据说呢,他们这趟活做地挺么利索,顺了不少干货还有洋落(lao),真他妈叫人眼气!”刚说到这里,四梁八柱里就有几个吃不住劲了,大声吵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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