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第1节

作者: 凝烟散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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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10-31 20:47
  时间好像被定格,那种茫然措失的感觉像临近沙滩的温柔潮汐,一滩一滩,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将沙滩吞噬。十七岁的申浅,站在集市人群中间,集市的人群跟风一起流动、转换。她不动,因为找不到方向。
  回到家,申妈妈就着早上申浅和自己走散的事,引发了许多已然过了许久的事情。久到申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悄悄关上卧室的门,隔绝了来自厨房的喋喋不休。
  度日。

  难熬。
  床被安置在靠墙的位置,每每妈妈又开始数落自己的时候,她都会缩在床头和墙壁形成的一角处。申浅会觉得那很安全,很温暖。早晨的阳光总是洋懒懒的,洒在赤裸着的脚背上,温热一片。
  妈妈又推门进来,系着忘记摘下的围裙。申浅看向她,她扯开围在申浅身边的被子,“都什么时候了!高二不学习你还想干什么?你当我和你爸供你一辈子阿!不学习,满十八岁你就给我滚!”
  申浅顺从的起身坐到书桌前,翻开习题册,妈妈走到门口,“一会儿我再来检查。不学习你就别再浪费我的钱!”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一名囚徒。
  周一开学的时候,章曲依看见申浅,递过去一盒牛奶,“你妈又打你了?”

  申浅接过牛奶,将吸管插进去大口的吞咽,揉了揉自己肿胀的眼皮,对章曲依笑,“没关系的。”以为习
  日期:2012-10-31 20:58
  惯了。
  上课的时候,申浅不住用眼睛偷瞄距自己三个位置远的男生,程奕炫。默念他名字的时候,心口都会有难以言喻的情绪闷在心里。真的一个班了呢。
  高二分班的那天,申浅率先到了自己的班级队伍,随后听到老师通过话筒,念出让自己不住心悸的名字。分明听到身后的人熟悉又陌生的气场,申浅忽然就觉得,刚刚魔发师一定来过了,才会使自己动弹不得。

  胆小,退缩。是自己的专属名词。
  靠窗的位置,阳光熏染得倦意不由分说的袭来,申浅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的。
  “申浅。”
  同桌大力的推醒自己,申浅不明所以的呆了一呆,习惯性的看向程奕炫,后者转过头,毫无情绪的瞥了她一眼。
  反应过来的申浅站起身,老师叹口气,“申浅,都高二了啊。你坐吧。”

  “对不起。”申浅毫不犹豫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已经被自己重复过无数遍的金牌话语。
  下课的时候,章曲依从隔壁班跑来,笑嘻嘻的拉申浅,“怎么样?实验班好玩么?”
  申浅摇头,“他们都不说话的。”
  “靠,那岂不是很想睡觉?”
  “恩,刚刚我就睡着了。”
  “哈哈哈。”

  “……”申浅无力的看着章曲依张着血盆大口狂笑。
  章曲依拽着申浅在走廊闲逛,突然驻了足。
  日期:2012-10-31 21:11
  申浅疑惑的抬头看,章曲依坏笑着,“喂我说,你们班那男的还真好看啊。”
  心脏好像被栓了一根细绳,此刻又被谁拽了一下,申浅看了看程奕炫,低了头,“不认识。”章曲依也没有留意太久。申浅等待他走过去,等待着一个擦肩而过。
  因为大多科任老师都比较熟悉,而申浅又没有与人主动打交道的习惯,这一天过下来还算恬静。

  傍晚放学的时候,申浅走到学校对面的车站等车,独自出神,安静得似乎让人觉察不到她的存在。玫瑰色得夕阳微微洒了一些在她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些生气。
  男生身旁围着一些守护者,申浅只敢用眼睛偷瞄,生怕露出破绽。有大胆的女生拽了拽程奕炫的袖子,男生眉心轻微的皱动,一下子落入这旁偷窥的人眼底。他不喜欢别人碰,她便记下了。
  自己的13路来了,申浅觉得自己走路都不会了。微晃着上了车,迫不及待的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男生还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周围女生的样子,申浅觉得很不舒服。
  回到家,洗过手便开始吃饭,汤碗里只剩下一块牛肉的时候,申妈妈不动声色的说了句,“你吃吧。”申浅“唔”了一声,伸出筷子夹,那边妈妈的筷子就摔在餐桌上,“叫你吃你就吃啊?我是你妈你不知道啊!”
  申爸爸在一旁闷声,“你少说几句吧。”

  日期:2012-10-31 21:23
  “我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就吃吧!”
  申浅的动作还是停留在夹肉上,胳膊有点酸了,鼻子也有点酸。放下筷子,准备回卧室,身后又响起尖锐的声音,“饭还剩一口呢!现在大米有多贵你知道么!回来给我吃完!”申浅红了眼圈,坐回餐桌,硬生生吞咽着毫无味道的米饭。“你给谁摆脸色呢!养你这么大你知道报恩么?!17年,就算我养条狗,还得对我摇摇尾巴呢!你算什么啊!”申妈妈越说越生气,欲扬手过来,申浅仍咀嚼着米饭。手掌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是不疼的。只是觉得,忍忍就过去了。

  申爸爸穿好外套出门走掉,申妈妈踹了申浅一脚,申浅咳出饭粒,申妈妈气得捂住胸口,“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种东西!”
  终于结束了。
  申浅默默用抹布擦掉地板上自己吐出的污渍,再悄步回到卧室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
  楼下邻居家又骤起暴雨,大了自己一届的少年在楼下哭喊,男人摔东西和叫骂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男孩突然大叫,“爸,求你了别打了别打了!”
  “滚!”

  日期:2012-10-31 21:40
  申浅将自己的头埋在两个膝盖中间,楼下又传出女人似乎断了气的哭声,和微弱的话语,“我现在就走,我就走…”“爸!我妈都这样了,你还让她去哪啊!”“滚!让她滚!”
  申妈妈在自己卧室大喊,“楼下的再打老婆我就报警!”然后走到申浅卧室,一把拽起申浅,“还不学习干嘛!就应该把你送到楼下那家!”
  申浅觉得冷,冷到皮肤上起了一对小疙瘩。胸口闷闷的,就像听到了钢琴键上最低的那个音,萦绕自己周身,挥之不去。
  早晨上学的时候,在楼下遇到这个叫程榆的少年,申浅主动打了招呼,“嗨。”
  程榆的眼角有青色的痕迹,看了看申浅,眼神传递过的情绪尖锐的很。申浅茫然,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你还好吧?”申浅又追问了一句。
  程榆的脸色一沉,“多事。”然后大步走向自己的车站。申浅看了看他只身的背影,没再说话。
  中午午餐过后,申浅和章曲依绕着操场走,章曲依拣了整口袋的落叶,“申浅,秋天啊!”
  “恩。”申浅看着她神经。
  “申浅,你有喜欢的人么?”神经一向显得比较大条的女生冒出这么一句,着实吓了申浅一跳,申浅摇了摇头。章曲依笑了笑,“其实不说也没关系的,因为一一”申浅歪着头等待眼前这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子继续下

  日期:2012-11-01 19:09
  一周的相处,和周围几个人也算熟络起来了。没有老师的自习课气氛总是活跃的。申浅的同桌郁言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前面的两个人也转过身加入,申浅第一次就输了。她叹口气,“真心话。”前面男生眼神闪烁,“申浅你有喜欢的人么?”申浅眨眨眼。三个人都沸腾了。
  郁言八卦的神情,“在一起了没?”申浅摇头。
  前面女生笑,“那是暗恋?”
  “唔,暗恋比较刺激。”

  几个人笑作一团,郁言调侃前面男生,“赵显瑾,惨了啦,申浅有喜欢的人了啊。”赵显瑾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大喊出来,“那有什么!申浅我等你到地老天荒!”
  整个班级都在起哄,申浅微微笑,玩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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