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第7节

作者: 凝烟散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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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依,就让我背叛你一小会吧,只要一小会就好。
  章曲依的劫难没有结束。
  从文科办公室出来,擦身而过一个同是七班的女生。素日并无交集的一个人。
  王春平早已等候她多时,惯性拽住她的头发扯向厕所。
  办公室却发生着偷盗案。

  七班那个叫任艺的女生反绞着手,“老师,刚刚出去的人,只有章曲依。”
  女生口袋里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另一边的
  日期:2012-11-10 20:09
  奶奶依旧沉睡着。
  申浅不知道她将会睡到多久。她仅有的一片迷茫。
  周六的清晨,程序约申浅去爬山。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申浅抽出自带的两张硬纸板,递给程榆一个。因为是冬季,本身爬山的人就少一些,两个人这样坐着,申浅却静的很心安。
  男生照旧提上女生衣后的帽子,申浅先开了腔,“你知道么,我似乎,杀了一个人。”
  程榆看着申浅白皙的脸上,那微微颤动的细密的睫毛。没有说话。
  “即使她拥有微不可及的呼吸,可她一直沉睡着,我却觉得是我杀了她……”
  程榆拉起申浅,向山顶看了看,“走吧。”
  站在山巅,这是申浅第一次看到这座城的模样,还有市中心川流不息的车辆。又是忽然间,似乎眼前飘起陌生的沙,而脚下的这座城仍想用什么虚掩着,待申浅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又恢复了冰天雪地的模样。
  申浅颓败的坐下,程榆随她而坐。
  “我怕她死掉,又怕她没有死掉。我真的、真的太恶毒。”
  程榆抬眼看她,“至少你爸爸不打你妈妈。”

  看着自己的妈妈被父亲辱骂、撕打,看着妈妈趴在地上无助、懦弱的哭。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场景,比那每一杖打在自己身上要疼痛万倍。小程榆每次哭哑了嗓子,不断央求已化身暴徒的父亲,“爸,求你别打我妈了,
  日期:2012-11-10 20:22
  我求你别打我妈了…!”每次换来的都是对自己的一顿毒打。
  父亲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在那个年代,能上高中已是实属不易,更别提大学了。可是父亲却硬是考上了一所大学。家里没有钱供他念书,爷爷只好先将他入赘给了村长,和村长的女儿结婚,大学费用一切有村长支付。那女孩,便是程榆的妈妈。两个人结婚之前,素未曾见面。
  程榆的妈妈一直以为,不一定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携手终老。
  只是程榆的妈妈,从未感觉到来自丈夫的一丝温暖。

  新婚初夜。
  放半羞怯的新娘搀扶酒醉的丈夫时,那自己母亲为自己缝制了几天几夜的红嫁衣,被粗暴的撕开。生长在农村却从未干过农活的她,娇嫩的皮肤上被留下生硬抓下的道道血痕。她以为,他就是夫,他便是天。她是妻,每对夫妻都是这样的。
  清晨被冷漠的目光惊醒,昏沉着头迷离着眼,却有重物亚在自己身上,身上某些熟悉的地方却传来陌生的疼痛。男人心满意足的走下床,女人昏过去。
  这种情况定是不能同娘家人说的,她便越发隐忍。
  再然后,便是程榆的出世,现在的状况。

  这些,都是程榆通过偷看母亲的日记才知道的。在他大一点的时候,他甚至撞见过父亲的“情人。”
  父亲以为他不懂,他和那个女人说笑
  日期:2012-11-10 20:35
  。和那个女人亲密的举动。
  他以为,他不懂。
  程榆在每次父亲的打骂中,并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可以。

  程榆的妈妈说,“程榆阿,他是你爸,什么都是为你好的。”
  可是心底总是蕴藏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不时钻上心尖翻腾几下。
  他看着申浅,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日期:2012-11-10 20:51
  两个人下了山,申浅在路旁,看到了那家小时候的包子铺。妈妈骂自己“小馋猫”的情景历历在目,程榆拽她进店铺里。

  包子脸的老板笑盈盈的上了两屉包子,两碗清粥和两碟小菜,看向申浅,“小姑娘好眼熟阿。”申浅便笑。
  程榆低下头咬包子的时候,申浅盯着他看。一直觉得他像一个人,同样的高瘦,同样英俊的人。似乎……程奕炫。
  申浅带着些慌乱,完全咽不下包子,“你。”
  程榆并不抬眼的“恩”了一声。
  “你……你认识程奕炫么?”

  程榆抬起头,看了看女生。看不出情绪的一张脸,“恩,我堂弟。”然后又斜起一边的嘴角,“怎么,想做我弟媳?”
  申浅噎到,“才不是!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程榆似有意无意的,“是么,反正我们程家跳儿媳很挑剔的,要是你如果挑不起100斤大米,就别想了。”
  挑、挑大米??“为、为什么挑大米?”
  “唔,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男生的唇角仍留有半丝笑意。
  哪部电视剧阿……申浅又红了脸,“反正不是我。”

  程榆将包子全数推到她面前,“恩,你一定不会是我弟媳,你是……”是什么,程榆却再想不出,索性放下话题。
  申浅傻傻的咧着嘴角,不知从哪里滋生的快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日期:2012-11-13 19:19
  周一,章曲依被学校找来了家长。谢惠穿着暴露,章曲依看到那些胆大的男生将目光投射到女人半露的胸脯上。章曲依的心中无尽翻腾。
  “我们家曲依一定不会偷别人东西的,我们家又不差钱,你们这个老师不就是少了桌子上的破手机嘛,大不了老娘给你买个!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章曲依狠抓着衣角,脸上淡淡的。
  王春平靠在办公室门口,咯咯笑着,谢惠转过身,看见王春平气得不打一处来,“你个小**你…”发现身旁人都用眼看着她,这才住了嘴。
  王春平走上来,笑着,“你们不知道章曲依为什么如此品德败坏吧?那是因为她妈是个小姐,是个靠陪男人睡觉生存的小姐。你们说,这样的妈,会教出什么样的女儿阿?”
  章曲依忽然觉得自己都快要不存在了,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处,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
  睁大眼睛的申浅。面无表情的程奕炫。
  章曲依就这样跟他们对视,同样的面若冰霜。

  被你看到了,被你们看到了。
  看吧,嘲笑吧,抛弃我吧。
  反正我不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
  女生滂沱的泪汹涌而至,那些假设的白纸一样的青春年华,再未出现。
  日期:2012-11-13 19:24
  没有人会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即使这个未来距现在并没有多远。

  章曲依被妈妈领回家,名义是反省。她在申浅身边经过的时候,申浅从她泪眼模糊中看到怨恨。章曲依下了楼梯,申浅躲下身开始哭。
  我总是那么懦弱的保护不了你。
  所有额外的色调全部被转换了灰色,整个一派阴沉灰暗的色系,从墙壁开始勾勒的画笔涂抹着我们熟悉的场景。
  日期:2012-11-14 19:59
  卧室里格外温暖,即使是近窗的位置,还是被暖气熏染的暖暖的。申浅打开落地窗,将手肘处搭在室外的小阳台上,下方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咛声,申浅向下看,程榆向上看。

  男生坐在窗沿上,半斜着身子探出窗外。白色的高领毛衣衬着男生净白的脸。
  第一次见程榆穿白色,申浅有几秒钟的恍神。
  随即。
  “喂,你往里坐一些,小心摔下去阿!”
  程榆清爽的短发似是染上栗色的颜料,身子半侉地斜在阳台上,唇边绽放的,似乎是这个冬季最温暖的花。“不会。”他说。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申浅心中似有鼓点般抨击的心跳。这家伙,长得真像程奕炫阿…申浅摸了**口,缩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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