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晕沉沉地脑袋,去找三足。想告诉他我昨晚发现的大事。才到大厅,三足匆匆进来,看到我,连忙拉住我。“豆芽,迎客馆的老板娘要不行了,刚刚着人来通知你一声。我替你应了。你准备准备,过去看看吧。”我脑袋嗡地一声,全是空白。顿了一会儿,我拔腿向迎客馆跑去。老板娘拉着我学习女红的日子,老板娘教我包粽子的日子,老板娘对我说着公子的坏话……老板娘昨日还好好的,给我讲着故事,今日怎么就要不行了?她不是狐狸吗?她不是妖怪吗?怎么这么快就要没了?
到了迎客馆,我眼泪唰唰地往下掉。几步跨进老板娘面前,赵老板拉着老板娘的手,双眼通红。见我过来,赵老板让出地方,站在一旁。我跑过去,俯身在老板娘床前,看着她衰老的容颜,万般话语哽咽在喉间。老板娘有气无力地笑着,“豆芽,可不要哭。我这些年岁都是偷来的。我知足了。”说完,抬手抹掉我的眼泪。“只是可惜,我害了腹中孩儿。是我贪心了,妄想要个孩子……“未待话说完,老板娘剧烈咳嗽起来。赵老板几步上前,我连忙让到一边。赵老板坐在床边,老板娘倒在他怀里,两手交握。老板娘虚弱地断断续续道:“还记得那时第一次……见面吗?”赵老板搂得更紧,一个劲点头。老板娘望着远方,陷入沉思。“你可怪我?如果不是我……咳咳……你也许都成了仙人……怎又……”赵老板焦急抢话,“思言,我从来没怪过你。我……”赵老板也说不出话了。
日期:2012-11-11 19:57:00
“算了,这些话从未进过你心里。”老板娘无焦距地盯着远方。赵老板急得忙摆着手。“我记得!虽然我还没忆起从前,可是你说的我都放在心里。”老板娘无力地拍拍他的手。“赵郎,你不用哄我了。如今,我都明白过来了。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的死缠烂打,你和叶小姐早就成亲,现在孩子也该比豆芽还高吧。我现在才知道我是有多自私。以为我在你身旁,你终究会记起以前,不管多久。我会给你生一大堆的小雪莲,然后有一大群小小雪莲。可是,你是人,你不再是言洛,不再是当初雪山上的那只护我宠我的雪莲了。”
赵老板本是寡言之人,似有千般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把老板娘抱得更紧,生怕她一个眨眼就不见了。老板娘苦涩地笑着。“能死在你怀里,我也无憾了。”老板娘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就这样,老板娘躺在赵老板怀里,赵老板抱着老板娘轻轻拍着。我站在一旁默默流泪。没人说出一句话,生怕突然来的声音破坏了这奢望来的宁静,带走老板娘。然而,这些都只是我们的自欺欺人。终究,老板娘在赵老板怀里,带着笑带着些许遗憾与歉意,离开了人世。
我不记得我怎么离开迎客馆,怎么回到镜思斋的。我只记得梧桐叶铺满小道。秋季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透骨。
后来的几天,我都浑浑噩噩地,夜里入梦时而看到一只快乐地小狐狸跟在我身后,吱吱叫个不停。时而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与我对酒当歌。时而,老板娘坐在我身旁,笑着对我数落着公子的各种不是。可是,当我午夜惊醒,却发现这都是梦。老板娘已经不在了。
日期:2012-11-12 0:02:00
后来的几天,我都浑浑噩噩地,夜里入梦时而看到一只快乐地小狐狸跟在我身后,吱吱叫个不停。时而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与我对酒当歌。时而,老板娘坐在我身旁,笑着对我数落着公子的各种不是。可是,当我午夜惊醒,却发现这都是梦。老板娘已经不在了。
三足看我如此萎靡,也不知怎样安慰我。只是每日邀我出门散散心,不让屋内封闭的空气将我的悲伤无限放大。我也不想外出走动,就是坐在小板凳上。三足总是拽着我跟我聊天,也不管我心不在焉地搭上一两句话而已。他是觉得,我这偶尔的一两句话总好过我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三足没在时,总是公子在我身旁。跟我讲以前的事情。这要是在以前,我会问他关于墨瑶仙子的事。莫名的想要去探寻。此刻,已经没了那份心情。只是在一旁逼迫着听他讲。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工具。我对老板娘离去的悲痛也慢慢地在消散。我也恐惧过,我怕我会在想起老板娘时不再流泪。我怕到时候老板娘会彻底消失在我的记忆里。我抓住这份恐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公子看着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叹了口气。“豆芽!”公子少有的严肃语调。我正走神,吓了一跳,连忙拽回思绪,洗耳恭听。“你这样逃避是没用的。狐狸已经走了。就算你再不想接受,她也走了。”这是这一月来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口里的老板娘。我是在逃避,我自己思念她,我感觉她并没走远。可是,公子击碎了我仅有的希望。我放声大哭起来。我意识到老板娘是真的离开了我。我害怕。公子笨拙地拍着我的背,说:“哭出来就好。”我就着他的衣袖不停地擦拭着眼泪。此刻,我也害怕,公子与三足要是离开我了,我真就是一个人了。后来我才觉得,此刻我的想法多么可笑,应是我离开他们。 那次大哭以后,我这才敢没事向迎客馆走去。看着店里的布置,老板娘的身影在里面穿梭,仿佛对着我笑,跟我讲着附近的趣事。没了老板娘的打理,迎客馆变得萧条,生意大不如以前。店里冷清的很,偶尔来几位赶路歇脚的,喝壶热酒,继续赶路。赵老板在老板娘离去后,总是借酒浇愁,无心世事。伙计们散的散,就留下两个资历老的不肯离去。苦苦支撑着迎客馆。我呆到打烊之际,正欲离去。赵老板拿着酒瓶,摇摇晃晃来到我这桌。
“仙子,呵呵,我还认得你。当初你救了我为何如今救不了思言?”我不解。他却借着酒劲,自顾说了起来。“我记起了我就是言洛。可是为什么要在思言走了以后。我对不起她。当初,我什么未知,只道我姓赵,名元锋,家世代卖酒为生……”因为他喝了酒,吐的酒话,加上边说边哽咽,话语模糊不清。不过,大意我还是听明白了。
话说,那墨瑶仙子留下狐狸和结魂灯离去后。狐狸怕出个什么闪失,就把结魂灯护在怀里。夜夜如此,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后,灯终于熄了。留下一团忽明忽灭的星火。狐狸焦急地等着墨瑶,可是哪见仙子的影子。无奈,捧着这点星火跑去找山神。山神法力也不够,跑到天上去,却被告知墨瑶关押大牢。自己又请不动其他仙人,失望回来。虽是如此,却也有个古法。用血做引子,让魂魄附在上面,然后找到一载体,与魂魄的前世同类。然后日夜以血饲之,能有复活的可能。
思言一一照做,本该是万般顺利,只待上天怜惜,让这微妙的希望实现。却不料某日,被一家躲避血崩的人破坏了。
那日,是大雪后的第一个晴天。一队商贾经过此地。因怕人多脚步沉,引来雪崩。便寻找山洞,躲避几日。却不料不偏不倚刚好到了思言的盘踞地。凡人是看不到妖类的障眼法的。所以,此山洞就是一平常山洞。也有不寻常之处,山洞里有株雪莲,长得清透。这领头人便是赵元锋的父亲。同行的还有他的身怀六甲的母亲王氏。人们看到雪莲很是兴奋,这种罕物当是可遇不可求的。此刻遇上,便要摘来给妇人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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