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鬼事之皮胡子娘好狠心,煎饼凹子墩三墩》
第14节作者:
黑眼睛彬叔 2012-12-08 20:13:48
一时间,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杨颂吸引过去了,几次想收回心神皆以失败告终。我和她在大学里相恋三年,终是因她要到北京读研而结束了这段感情。两年过去了,即便是再山盟海誓的爱情也要被时间冲淡了,但不知为什么,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内心还是浮起初恋时那种美妙的感觉。
杨颂没再说话,梨涡浅笑的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过去。我兴奋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刚迈开腿,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别动!”我一怔,是王大路的声音,我听出来了,就停下脚步,望望四周,却看不到他的人。
我又不自觉的看向杨颂,她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了,黛眉微蹙,咬了咬嘴唇,撅起嘴巴,眼神里尽是幽怨。我刚才犹豫了一下,让她生气了么?唉,她还是那么爱使小性子!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再看到她时才知道,我依旧很爱她,那些封存在大学里的美好时光,如拍掉泥封的陈年美酒一样,遮挡不住的浓香四溢。这些是永远都抹不掉的。我只想抱住她,就像学生时代在夜晚的排球场里约会一样亲吻她。
我确实糊涂了,后来听王大路说那是邪祟使用的迷幻术,杨颂只是一个幻象。
当时,我的眼睛里就只有杨颂,对她身前的老五视若无睹。虽然耳边不停传来王大路和李福海阻止我向前走的声音,但我的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朝着杨颂走去。
就要走到她身边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我,我扭头看去,却看不见人,只能感觉到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死死抱住了我,不让我向前迈步。我用力掰扯着那双无形的手臂,就听到了李福海带着嘶哑的声音:“夏记者,假的,都是假的,别看了,闭上眼,别看了……”
我发疯似的挣扎,却挣脱不出来,我不明白李福海在说些什么,什么真的假的?为什么不让我看?那是杨颂,我为什么不能看?
杨颂哭了,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我急得双腿乱踢,无谓挣扎的同时还不忘安慰她别哭。她从老五背后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洋布丧服,这身装扮并没有让我感到异样,我只注意到她在伤心,在流泪,我的心很疼,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每一滴都像是一根钢钉猛戳在我的心脏上。
她抬起手,抹着眼泪朝我走来。
突然,腰间那双手加了把力,把我拖回了糯米圈内。我只能伸出手去,想要迎接杨颂,这时,我的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钻心的痛让我本能的缩回手来,紧接着,脸上也被人狠狠的掴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直响,我开始有点清醒了。
“闭上眼,那不是真的,夏记者,我是李福海,你能听懂么?”
我终于把李福海的话听进了脑子里,然后我开始不停的点头,我听到了,我能听懂,我想告诉他我听懂了,但却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力点头,对,她不是真的杨颂,绝对不是,杨颂在北京,她一定是鬼!
“国伟,国伟……”
杨颂来到我身前,静静的立在那里,开始一遍遍的喊我的名字,她边喊边哭,看上去越发的伤心,一抽一抽的似乎喘不过气来,那哭声在夜里听起来很凄厉。
我又开始动摇了。
“闭上眼睛。”王大路的声音像炸开的爆竹,我的耳膜快被震破了。
我茫然,不动。
“快点,闭上眼睛,别睁开,我要动手了。”王大路又喊了一声,紧接着我的脸上又被掴了一个电光。
我重新清醒了,依言闭上眼睛,在眼缝合上的瞬间,我看到杨颂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两只眼睛也泛起碧绿色的光泽。这是我那夜最后的印象,之后耳边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我脑袋随之一沉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2012-12-09 22:25:14
(十)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有些刺眼,却很温暖,很舒服。我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被子的布料很新,是用农村妇女手工织成的粗布做的被套,下巴蹭在上面,有点糙,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农闲季节,我的母亲会跟邻居杨婶在胡同里用棉花搓线,每一根都拉的很长很长,缠在巨大的线轴上,然后让父亲把木头织布机搬进堂屋,母亲就在煤油灯下,坐在织布机旁,一边引梭,一边推杆,织布机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我趴在桌上写作业,写累了就抬头看母亲织布,感觉很有意思。
隐隐嗅到被子里散发出的新棉气息,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睡在自己老家的床上,缓了缓神,才想起夜里撞鬼的遭遇,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拍了拍仍旧有点昏沉的脑袋,这是在哪里呢?没有多想,从床上下来,腿有些发软,稍微活动活动也就好了,出了里屋是一间堂屋,就看到一个少年正坐在屋门前的马扎上看小人书。
听到我走路的声音,少年抬头对我笑了笑,起身冲着院子里喊道:“爹,爹,夏哥醒啦!”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李福海的声音:“好,醒了就好,俺这就来。”他还没进门,又压低声音凶道:“小兔崽子,小声点吵吵,你王叔还在睡觉呢。”李福海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跟他说了会儿话,我这才知道,这个少年是他的儿子,叫李聪,今年15岁,读初中二年级。
李福海这人看上去是个大老粗,其实心思很细腻很周到,指使李聪搀扶我坐下,然后招呼正在饭棚里烧水的媳妇把饭给热上。
李聪很听话的过来扶我,我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还好,身体没什么大碍。”想起李建设和王大路,我连忙问李福海:“建设老哥和王教授呢?”
李福海指了指西边的里屋,说:“王教授夜里拿鬼累着了,还在睡觉。建设跟你一样,也中了谜,那小子身体硬实,早就醒了,一下床就跑回家喂牛去了,这熊孩子,就是忘不了他的那头老牛。”转身夺过李聪手中的小人书,丢在桌上,没好气道,“你就光知道看这些没用的,别看了,陪你夏哥说说话。”又看向我,道:“夏记者,俺的砟(zha,三声)子还没砸完,外面太冷,你先在屋里坐会,饭马上就好。”就出去了。
解释一下,砟子是庄户人家用于生炉子的燃料,把煤块和渣土按一定比例倒进砟子池(用石板在地上围成,长宽各60公分左右)里,掺上水,然后用木桩捣碎煤块,跟渣土砸匀在一起,成为黑色粘稠的砟子,直接填进炉膛就可以烧了,跟现在的蜂窝煤很相似。
既然王大路和李建设都安全无事,我也就放下心来了,走到西边里屋的门口,向里看了看,王大路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大框的眼镜放在枕边,脸色呈现出虚脱的苍白色,看来元气损耗确实很大。
没多久,李福海的媳妇就端来一大碗冒着热气的五花肉炖白菜,一碗玉米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本来不觉得饿,看到这饭菜后,嘴里就满是津液了,刚想动筷子,我又停了下来,问李聪吃了么,他说还没有。我又问,你父母也没吃过吧,他点了点头。我吞了口口水,惭愧的放下筷子,说等他们一起吃吧,然后让李聪找来两个碗,把菜和粥扣上,别凉了。
我起身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李福海在忙着砸砟子,他媳妇在饭棚里烧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又回到屋子里。
李聪重新拿起小人书,认真的看了起来。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小子,小平头,皮肤稍黑,眉毛浓粗,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很有灵气,很精神。我本想问他学习怎么样,在班里能排第几名,但想了想觉得这样问不太合适,万一这小子学习不好,会让他自尊心过不去的,就问今天怎么没去上学,他调皮的笑了笑,说今天星期天。我也笑了,唉,不在城里上班,这日子都过迷糊了。然后,我要过他手中的小人书,是一本《三国演义》的连环画,我随手翻了几页,就跟他讨论起三国。
这小子很崇拜周瑜,说起话来眉飞色舞,一直为故事中的周瑜叫屈,说周瑜平江东、战赤壁、夺荆州、封侯、做将、领太守……一点都不比诸葛亮差,可惜命太短了,36岁就病死了……
正说着,李建设来了,提着一大编织袋地瓜,说自家吃不了,让李福海做地瓜粥喝。
李建设一看到我,丢下编织袋就跑了过来,激动的拍着我的肩膀,一个劲的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心里又何尝不是这种滋味呢,真的像极了经历过生死的战友突然重逢的感觉。我问起他夜里的遭遇,李聪也不看小人书了,在一旁起哄,非得让他说说。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