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小故事》
第57节

作者: 崔嘉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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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12-7 10:15:00
  第二天万钟给马介甫安排房间,晚上又去厨房偷来米菜,马介甫坚决不要:说好了我自己做饭,我不要。
  马介甫又把杨父请过来同住,又去集市买来布匹给杨父裁制衣服,万众兄弟俩感激涕零。万钟的儿子跟着杨父一块睡,马介甫见万钟的儿子摸着他的头说:这个孩子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只是年少孤苦啊。
  尹氏听说老公爹竟然穿着一新,大怒,拿着擀面杖就打万石,边打边骂,一开始只在室内骂,后来又到院子里骂,再后来到马介甫门口骂,只是还不好意思进客人屋里骂。万钟万石弟兄俩急的面红耳赤,但是又不敢管,而马介甫却像没事人一样充耳不闻。

  万石的妾室姓王,怀孕五个多月了,尹氏知道后剥光王氏的衣服横加残略。又把万石捆起来,跪在床前打耳光,然后用鞭子抽打一顿,赶出屋外。正好马介甫在院子里,万石不好意思出去,尹氏拿鞭子抽着让他出去,万石才羞愧的出门。尹氏也跟着出来了,两手叉腰一个劲的骂,看热闹的人围满了门口。马介甫走过来,用手一指尹氏的额头,说了声:去!
  也怪了,马氏掉头就跑,跑的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惊慌失措,那叫一个磕磕绊绊,跟有鬼追着一样,跑的裤子也掉了,头发也散了,鞋子也掉了,裹脚布也在地上拖着。
  等回到屋里,一言不发。等丫鬟们给她呈上鞋袜,尹氏才开始嚎啕大哭,满屋子的人,没一个敢开口问的。
  马介甫拉过万石,给他解开身上的绳子,万石不敢,深怕尹氏责打。马介甫强行给他解开,万石坐卧不安,心神不定。后来听尹氏不怎么哭了,才敢进屋,想安慰下尹氏,哪知尹氏一言不发,转身进屋,关门睡了。万石这才稍稍放心,这在以往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弟兄俩不仅甚感诧异。而下人们也是窃窃私语,不知所以。尹氏听到下人们的议论,羞愤异常,喊来奴婢们,拿出鞭子挨个抽打,又喊王氏,王氏受伤起不来床,尹氏以为她装的,到王氏床边,拿鞭子就抽,以致王氏当场流产。

  万石心如刀绞,而不敢吭声,等到半夜,于无人处嚎啕大哭,又对马介甫哀啼,马介甫一个劲的宽慰他。又喊小僮准备酒菜跟万石喝酒,整晚不让他走。
  尹氏正在卧室生气呢,今天自己丢了大丑,老公又半夜不回房。忽然听到有撬门的声音,急忙喊丫鬟,而门已经开了,进来一个巨人,影子遮满屋子,狰狞如鬼,不久又进来几个人,都拿着兵刃。尹氏吓得刚要喊,巨人用刀指着尹氏的脸说:喊就杀了你。尹氏急忙告饶,说她愿意用金帛赎命。
  巨人说:我是阴间的使者,我不要钱,只要泼妇的心。
  尹氏更加害怕,跪在那一个劲磕头。
  巨人用刀指着尹氏的心说:比如某事,该杀吧。
  然后画一刀,再说另一件事,一件一件说完,尹氏的身上就画了几十刀了。

  最后,巨人说:王氏生子,也是你家的宗祠,你怎么忍心害她,别的事可以原谅,此事绝不能原谅。
  说完,巨人喊几个人过来,反绑起尹氏的手,准备剖开她的心。尹氏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只说是知道悔改了。
  忽然,门一响,众人说:杨万石回来了,既然你说知道悔改,那暂且饶你一命,我们走。说完,众人都不见了,。
  一会万石回屋,见尹氏被绑着双手,心口几十道刀痕,急忙给她解开,然后问怎么回事。尹氏哭诉了一遍。万石觉得像是马介甫做的,也没说。第二天,他见了马介甫,一问此事,马介甫表示深感敬意,而且矢口否认做过此事。
  不过,尹氏大概怕了,从此数月不敢再骂人,待家人也好多了。马介甫很高兴,告诉万石说:实话告诉你,那件事是我做的小法术,你千万别告诉你老婆,既然你们好了,那我就走了。然后,马介甫走了。
  2012-12-9 22:30:00
  从此后,尹氏每天傍晚挽留万石在她屋里过夜,天天曲意奉承。万石这辈子还没尝过这种乐趣,心里那个美呀,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一夜,尹氏又想起巨人割她心口的情景,吓得瑟瑟发抖。万石心里怜惜,想讨好尹氏,就劝他说:这世上哪有鬼,人编的戏法吧。
  一听这话,腾地一下,尹氏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万石的领子: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那晚上的事情是假的?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别想睡觉。
  万石一看知道完了,心里那个悔呀,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那么笨,马介甫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一家人又要受折磨了,事已至此,隐瞒也是无益,万石就把马介甫告诉他的话说了一遍。
  尹氏听了勃然大怒,一顿狂骂,万石长跪窗前苦苦哀求尹氏原谅,一直到夜半三更,尹氏说:你要想我原谅你也行,只要让我在你的心口也划那么几刀,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尹氏拿起菜刀就要往万石心口划,万石大惧,起身就跑,尹氏拿刀在后面追,一时间鸡飞狗叫,全家上上下下全都被吵醒了,万钟不知何故,起身拦在哥哥面前,问嫂子怎么回事。
  尹氏越发生气,一个劲的骂,恰好杨父过来了,尹氏一看杨父身上的新衣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下子就把杨父的衣服给撕破了,然后一巴掌打在杨父脸上,顺手就去扯杨父的胡子。万钟一看杨氏打他父亲,这可气坏了,捡起块砖头就打在尹氏头上,尹氏一下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万钟一看嫂子倒地,以为自己杀了嫂子,心知自己必判死刑。就对万石说:我死了,父兄得生,死亦无憾。说完,万钟投井身亡。
  一会,只听呻吟之声,只见地上尹氏醒了,家人一看她没死,心里都暗暗叫苦,知道万钟是白死了。
  尹氏起来刚想发怒,见地上万钟泡的水淋淋的尸体,一问知道万钟投井身亡,气也就消了。
  万钟出殡后,万钟媳妇可怜喜儿,不想改嫁。尹氏每天是破口大骂,不需家人给她吃食,然后又找了户人家把她卖了。只剩下喜儿孤零零一人,朝夕受尹氏鞭打,每天等下人们吃晚饭,去找点剩饭吃,如此过了半年,喜儿瘦弱的只剩下一口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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