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4-11 19:26:00
因为一部《蓝色生死恋》,我双耳不闻天下事,日以继夜抱着盗版碟哭到背过气去。
大结局那天,满世界都飘零着忧伤的树叶。
当那些泪水积成了一片海,当悲情的音乐再次响起来,老爸跟哥说:“小光啊,你去楼下买个盒饭,把街头杵大岗的那个傻子领家来,让他把你妹带走吧!我现在一看她就脑子缺氧。”
领了圣旨,我那缺心眼儿的哥就欢天喜地的下楼了。10分钟后拎着6瓶啤酒上来,还没进门就在走廊里高喊:“爸,人家一听是咱家姑娘,顶风冲出20里,把鞋都跑飞了!”
现在是2003年的夏天。阳光很晒脸。
在最晒脸的那一天,我收到了司法警官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秋风扫落叶之前,我和一群素未谋面的同龄人出现在同一平面内,领取99式警服。
对我而言,警院并不陌生,我哥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刚刚在市局防暴队报到。爸也在公丨安丨系统工作,是市局刑侦大队资历最老的科员。
因为爸的不争气,导致我18年来只能管一张照片叫妈。据说哥见过活妈,他说妈离开我们的主要原因是觉得爸没出息,在我2岁那年跟一个有出息的个体户跑了。不过这事儿追溯到爸那里,爸还有个不同的版本:他说因为他年轻时候太帅,结婚以后还总有姑娘想跟他好,导致妈一度自惭形秽,万念俱灰下就退位让贤了。
由于生母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很多事也无从考证。
1.
领完衣服被褥,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眼睛一闭、一睁,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寝室有8个人。一床下铺的叫王飞凤:喜怒无常,总装大明白;一床上铺的叫李天娇:事儿精,大喇叭,经常搞Surprise但经常搞砸;二床下孔祥姬,有洁癖,完美主义者;二床上陈丽,懂外语,很神秘;三床下董明明,墙头草,随大流,擅于推翻自己,有什么决议千万别问她;三床上王洁,公主病爆棚,不熟的时候感觉像个女神,熟了以后觉得此人很二;四床下铺是我,轻微女权主义者,专门爱上搞不掂的男人——至今没有搞掂一个;睡在我上铺的妞叫朱阿蒙,太爱照镜子,一出场就哭得像个桃太郎,原因是“念这个破学校还得剪短头发”……这个原因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因为我从小到大的发型一直都挺爷们儿。接下来的30天里,让她哭的理由还有很多:比如念这个破学校半夜常有紧急集合、念这个破学校每天要跑3公里、念这个破学校一人犯了错误集体都要受罚。
日期:2011-04-11 19:26:11
“艳舞”这个词,起源于李天娇和王飞凤。
在军训最残酷的几天里,每个人都累的像狗一样只想吃饭和睡觉,是她们,突发奇想给大家慰问演出:凌晨2点半翻箱倒柜找出蕾丝花边、只能勉强兜住小PP的吊带睡裙,跳上方桌,握住长柄扫帚做钢管,并拜托上铺姐妹们打开手电筒摇晃出镭光效果,然后,两人一边卖弄性感的大腿,一边甜甜的唱:“夜上海~夜上海~上~~海是~~个不夜城……”
顿时,全寝肃然起敬。倾刻响起丧心病狂的掌声和尖叫。
很不幸的,热情的fans惊动了可敬可爱的武警官兵,托她俩的福——那一夜不光有临时追加的紧急集合,我们全寝人还排成一字在宿舍楼外站着军姿看日出。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我们不是犯人,却享受着犯人的管理模式。统一服装、统一发型、统一在军训中吸收了过度的阳光……别说“双兔傍地走”了,就算告诉人家“此人是母的”,人家也会在端详后表示“能不能不闹?”
所以智力发育正常的高年级师兄多数将春情萌动的黑手伸向几公里外的幼师学校。像我哥这种智商长期处于不稳定状态的家伙才会吃窝边草,然后用血肉之躯来证明这是个Mission Impossible。
嗯,是的,真该死,我现在也成Impossible了。
30天魔鬼集训结束,生还的同学们纷纷忙着办理退学手续。退学未遂的开始准备每年一度的迎新晚会。做为集训中生命迹象最明显的女生,我将与一名最明显的男生一起主持联欢会。
这个抛头露面的机会并没有带给我太大惊喜——本姑娘受祖传影响,学走路前就会踢正步了,8岁得了全省少儿武术大赛自选拳冠军,17岁拿下跆拳道WTF黑带二段……身为雌性,这些本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现在用来PK一群芭比娃娃,显得更加不光彩。
真正让我惊喜的,是主持人首次碰头会。
那天刚好是霜降,正是一年中万物进入假死状态的节气。天一黑,校园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空气里弥漫着白天烧剩下的干巴叶子味儿,冷风一吹,枯烟袅袅十里焦。我离开温暖的宿舍楼,顶着嗖嗖的小冷风,沿着焦味一路小跑去练功厅,与传说中的明显男汇合。
练功厅里七七八八散落着练习各种绝活儿的民间艺人,放眼望去,一片迷彩服,看不出哪里最明显。正在无人认领之际,一个略带磁性的年轻男声从身后传来——
“是杨乐么?”
转回身,整个画面霎时点了静音。无比炽烈的光芒灌注了整个练功厅,穿着警服的OPPA——俊熙——宋承宪就沐在那光芒里,礼貌微笑,款款向我走来,山泉水般清澈的眼神让我瞬间丧失了自卫能力。就像张爱玲遇到胡兰成、黄蓉邂逅了靖哥哥、星期五看见鲁滨逊、小白兔抓着大萝卜一样……那一刻,18般兵器在背后3、9、12点方向同时呈爆破状断成碎片,残屑凝固在空气中失重地凌乱着。大片绚丽的烟火在眼前层层绽放、绽放……在他印堂形成一个烫金小楷:帅。
真的是很明显啊!我在心里讴歌一百遍。
OPPA的眼睛在我胸前学员卡上停留了1秒钟,扬起眉毛:“我正找你呢!”
我武功全废,丢盔卸甲回复微笑:“元宝吧?怎么没挂学号啊?”故作平静的肯定疑问句明显加入了渴望招安的颤音。
“我是我是!”
——回答的并不是OPPA,而是OPPA身后一个突如其来的黑人。
黑分好几种,有巧克力黑、古铜黑、小麦黑……而他那一种,纯粹是没洗干净的黑。
洗不干净的黑人满头大汗,傻笑着举起袖子擦脑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是五中队的杨乐吧?我是三中队的元宝。”
两行热泪呼之欲出。刚刚荡开的小涟漪霎时速冻,从半空中掉地上,摔稀碎。
OPPA笑的极纯洁,他说:“行,人到齐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以后教你们犯罪心理学的老师,叫郑治。这次迎新晚会的主持人除了你俩,还有我和孙小美老师,孙老师今天有事不能参与排练。我先把台词给你们,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沟通,没问题就辛苦两位回去背一下,有节目变动再临时调整,两周时间,咱们下周这个时候对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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